蕭桐羽拿出鑰匙,打開別墅的紅實木大門。
嘎吱。
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一陣煙灰撲麵而來,讓人睜不開眼。
隨之湧上心頭的,還有那塵封已久的記憶。
強撐著讓自己不要倒下,手指,邁著沉重而堅定的步伐,緩緩走進客廳。
牆上,還掛著十歲生日時和爸爸媽媽一起拍的全家福,客廳的沙發上還放著幾個和爸媽媽一起去雲南旅遊時做的紮染手工抱枕,客廳的角落裏還有一個小房子和一個小盆,那是蕭桐羽的小柯基天天的窩。
臉上盡失,整個人仿佛失去支撐般開始搖搖墜。
“蕭桐羽。”季允澤在後喊。
“季總,我沒事。”
蕭桐羽強忍著哭腔,緩緩走上了樓。
季允澤默不作聲地跟在後,眼底似波濤洶湧。
蕭桐羽推開自己房門,打開櫥櫃,映眼簾的是各式各樣好看的小子。
還記得小時候,媽媽最喜歡給買子,把打扮得像個漂漂亮亮的小公主。
每次看到蕭桐羽穿上新服,媽媽總是忍不住稱讚:“我們桐桐怎麽長得這麽好看。”
當年爸媽走後,怕帶太多的東西去林家會讓他們不高興,於是隻帶了些隨。
後來長大了,這些好看服也穿不下了。
也再也沒有人像媽媽那樣說好看了。
季允澤走到的書桌前,饒有興趣地觀察著桌子下著的那些照片。
從出生到小學畢業的蕭桐羽,一直是那張兩腮掛著點的小臉,的,還有那雙永遠閃著的大眼睛,讓他心得移不開眼。
“蕭桐羽。”
“……”
沒有聽到回應。
季允澤轉過頭,看到蕭桐羽正拿著一本大大的相冊,那雙纖細的玉手來回著照片,止不住地抖。
他低頭一看,那似乎是兒園的蕭桐羽過生日的時候,紮著兩個麻花辮,被爸爸媽媽幸福地圍在中間,圓圓的小臉笑得特別甜。
“蕭桐羽。”
抬眼看著他。纖長的睫上沾滿霧氣,大顆的淚珠順勢落下來,在小巧的下聚攏,徘徊,然後直直的掉落在地板上。
那雙好看的眼眸裏,盡是生離死別的淒涼和絕。
啪,相冊從的手中掉落。
“季總…”
蕭桐羽終於不了了,讓強裝鎮定的最後一道防線已經崩塌。
衝過去摟住季允澤的脖子,撲進了他的懷裏。
開始放聲大哭起來。肩膀不停地,豆大的淚水打了男人的襯衫。
“蕭桐羽,我讓你別哭的,你想死嗎?!”
蕭桐羽哽咽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對不起季總…我忍不住…”
季允澤深吸了一口氣,一手環住了的腰,另一隻手輕輕著頭發。
他素來潔癖嚴重,可此時眼前的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全部到了他的上,他好像並沒有覺得反。
抱著靜靜地站了十幾分鍾,蕭桐羽的哭聲越來越弱,最終隻剩下斷斷續續的泣聲。
他抬起的小臉,幫了眼淚。
“別哭了,再哭今晚要補償我了。”
被這麽一恐嚇,蕭桐羽突然怔住了。
從他的懷裏鑽出來,悲傷的回憶散開,一下子被拉回了現實。
季允澤撿起了地上的相冊:“除了這個還有什麽要拿走的?”
蕭桐羽抹了一把臉:“沒有了季總,去我爸媽房裏看看。”
季允澤指了指書桌下的照片:“這些都不要嗎?從小好看到大的蕭桐羽?”
愣了一下,然後噗嗤一聲輕笑出來:“這些相冊裏都有,從小帥到大的季總。”
蕭桐羽轉走出房間以後,季允澤悄悄把一張六七歲的蕭桐羽和柯基的合照揣進了口袋裏。
……
蕭桐羽爸媽房裏剩下的東西不多了。
他們過世以後,服和一些生活用品都一起燒給了他們。床頭櫃的屜裏還剩下一些記賬本,水電費單據之類的東西。
蕭桐羽找到個袋子,把這些沒有用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準備一起拿去扔掉。
突然,屜角落裏一本棕的小冊子引起了的注意。
小冊子看上去很舊了,封麵寫著看不懂的阿拉伯語。
蕭桐羽好奇地打開,裏麵隻有一張已經泛黃的紙,印刷的字跡有些暈,也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季總,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季允澤接過冊子,仔細的看了一會兒。
“你媽媽姓李?”
“嗯。”
“這是你媽媽的出生證,出生在D國。”
蕭桐羽吃了一驚。隻聽說過媽媽是孤兒,從來不知道出生在D國。
“季總,你看得懂阿拉伯語?你好厲害啊!”
“會一點。”
“天啊,這些字在我看來就是不同形狀的麵條…”
季允澤出了像看到傻瓜一樣的表。
“那這個要嗎?”
蕭桐羽沉思片刻:“我帶走吧,留個紀念也好。”
一下午就這麽過去了,收拾完別墅裏的東西,已經到了吃晚飯的點。
此刻蕭桐羽的心已經恢複了平靜。
至過去那道怎麽也無法逾越的坎,今天終於過去了。
賣了這棟房子,從此和爸爸媽媽的羈絆就徹底留在了的心裏。
上了季允澤的車,蕭桐羽打趣地問道:“季總,我這棟房子賣給季氏,可以拿多錢?“
季允澤指了指自己襯衫上的淚痕和幹掉的鼻涕。
“蕭書是不是應該先考慮一下我的襯衫值多錢?”
“對不起季總…”蕭桐羽拿出了手機,“我查一下,你這款Brunello的襯衫要多錢,我賠你。”
季允澤一把搶過了的手機,笑得有些惡劣。
“蕭書,既然我是債主,那我說了算。”
蕭桐羽眨了下眼睛,表有些迷茫。
“季總的意思是…”
“蕭書知道怎麽補償我。”
好吧,剛剛才對季允澤產生的那麽一點點好,就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了。
原來這個男人裝出來的溫都是對有所圖。
蕭桐羽覺得有點委屈。把頭轉向窗外,嘟著不說話。
季允澤轉過了的臉,手指纏進的長發,的親吻著。
幾十秒的吻畢,他的依舊離近在咫尺。
“晚上吃什麽?吃你好不好?嗯?”
蕭桐羽皺著眉頭:“我想吃螺螄。”
聞言,季允澤瞬間遠離了的臉:“不許吃。”
說完,他黑著臉發了跑車。
有那麽一瞬間蕭桐羽覺得好笑,差點笑出了聲。
也許,蘇說的在季允澤的臥室裏吃螺螄,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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