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說一件這大半年的大事，毫無疑問的是大遂與草原的戰爭。

    自去年十一月底大遂太子攻占哥舒部落後，雙方歇戰一個月，一個月後複又宣戰。

    這一次，大遂以哥舒為另一個突破口打的草原防不勝防。

    但奈何，草原地形複雜，且為馬背上的民族，戰鬥力極強，哪怕是定國大將軍都無法在極短時間裏平定戰爭。

    這一戰直直打到今年八月，在此之前，大遂已占據哥舒，阿史那，賀魯部族，生生將草原劃了兩半。

    而第一部族拓跋也早已力不從心。

    可以說草原已經必敗無疑。

    八月，拓拔族投降，拓跋驍被楚陌斬殺，南悠被關押進大牢。

    草原隻剩宇文及耶律二族。

    很快，兩族傳信遂安帝遞投降書。

    此戰，以大遂全勝為結局。

    八月中旬，定國大將軍班師回朝。

    甫一回朝，遂安帝詢問想要何等賞賜。

    楚大將軍於文武百前鄭重下跪，一字字鏗鏘有力：“臣楚陌，求娶長寧公主。”

    因著去年萬花節之事，京城人皆知楚將軍與長寧公主的事，百並不驚奇，隻在心裏歎兩人甚篤。

    遂安帝很滿意，朗聲大笑，下旨定下良辰吉日。

    ……

    十月初三，萬事皆宜，利婚喪嫁娶。

    因長寧公主已及笄立府，屆時楚陌便需去公主府迎娶公主，再去將軍府拜堂。

    兩人份皆尊貴不凡，聘禮彩禮早已震驚京城數遍，猶記得那日楚將軍下聘時的盛況。

    今日，對兩人來說是尤其歡喜的日子，對京城適齡男卻不然。

    雖早在去年便心傷過，但今日悲傷依舊。

    兩人一親，公子們沒了慕的長寧公主，姑娘們沒了慕的楚大將軍。

    但是想想，便覺得悲痛。

    但正主並不關心其他人如何，此時景策正背著景妧火盆。

    捧在手心十六年的姑娘要嫁人了，對象是自己好友，雖知曉他皆佳，卻依舊難過至極。

    “妧妧吶……”景策嗓音微啞：“還記得皇兄同你說過的話嗎？”

    景妧一襲紅嫁，冠霞帔，盛重而雍容，華貴而驚豔，卻早已跟個小哭包似的，哭了好幾回。

    方才母後為換哭，為梳頭哭，如今火盆又要哭了。

    吸吸鼻子，抱自家皇兄，黏黏糊糊地說：“記得的，我是你的妹妹，你會一直保護我。”

    “對。”景策聲道：“若楚陌對你不好了，就立刻分開，回來哥哥養你。”

    景妧點頭：“好。”

    快要走到楚陌邊了，看著不遠一襲紅，高大俊朗的青年，景策更是不舍，沒忍住提議：“妧妧，要不我們不嫁了？”

    景妧：“？？”

    “皇兄想了想，楚陌不好，一點都不好。”

    景策神很認真，一時間景妧都無法分辨真假，隻能摟他，著皇兄寬闊的肩膀，輕聲道：“皇兄別怕，妧妧會幸福的，即使嫁人了，我也是你的妹妹，永遠都是。”

    景策嗓間一啞：“好，要幸福。”

    他們走到了楚陌邊，後者正滿目溫地看著景妧。

    “楚陌。”景策沉聲喚道，琥珀的眼眸滿是戾氣：“多餘的話，孤便不說了，你知曉的。”

    這句話，他不是用好友的份來說，而是太子，甚至可以說是未來的皇上。

    楚陌肅然：“臣永遠記得。”

    如此，景策不可能不放人了，他將景妧輕輕放下，想要同往日一般的腦袋，卻又怕弄了發型，隻能輕輕拍拍肩膀。

    一言未發，卻又道盡了一切。

    紅蓋頭下的景妧倏然紅了眼，險些又要小哭包。

    楚陌上前，牽著小手，嗓音溫到令人心：“終於……”

    他沒說完，像是隻歎了一聲，便將景妧攙扶上了花轎。

    一眾人向著將軍府而去。

    立公主府時，遂安帝便考慮過兩人親後府邸近一些，方便景妧隨時回去。

    將軍府並不遠，但他們並沒有立刻回去，而是走過京城七大道後才去到將軍府。

    到府上時，已賓客滿坐，因著是長寧公主與楚將軍親，盛大而隆重，來客極多。

    多虧將軍府夠大，否則還裝不下。

    熱鬧紛呈的大堂裏，高堂上坐著遂安帝、元皇後與虞輕。

    隻可惜，楚譯大將軍沒法親眼目睹兒子婚。

    他無法知曉，年時頑劣恣意的兒子會小心翼翼，珍之重之地牽著伴的手，一步步走向室，走到長輩麵前。

    但他即使不知，也定會由衷地歡喜。

    兩人走到中央，四周皆是來客，即使在紅蓋頭下，也能覺到眾人的視線，景妧有些張地攥紅綢，深吸口氣。

    下一刻，喜娘長聲祝辭：“一拜天地——”

    兩人轉向著室外，齊一拜。

    “二拜高堂——”

    兩人轉向長輩，隨之拜禮，高堂上的元皇後當即紅了眼。

    “夫妻對拜——”

    楚陌終於得償所願，時間久到年長為青年，意卻一如當初。

    他永遠記得，十七歲喪父後，黯然絕的日子裏，明朗活潑的小公主歡喜而來的模樣。

    那時的他卻不會知道，幾年後，他對尊貴的小公主了心，再過幾年，乃至餘生，那個明豔的小姑娘是他心尖上的人。

    拜完堂後，眾人皆知曉楚大將軍的心急，也不願在這個時候他黴頭。

    除了遂安帝和太子為難了一會，其他人沒想著耽誤新郎。

    隻是……

    楚陌看向角落裏悉的影，角微挑，與旁的景策對視一眼。

    兩人齊齊向那人而去。

    楚陌舉杯，與他輕輕了下：“好久不見，歡迎回來。”

    不同往日，他沒有著一張揚的紅，而是換上一襲藍，倒也溫潤如玉，沒了往日的氣。

    “恭喜啊，得償所願。”

    慵懶的嗓音落下，景策先是一愣，“你早便知道他喜歡妧妧？”

    拓跋潯冷嗤：“就你沒眼力見，我早便看出來了。”

    景策角一，又著實沒法反駁。

    “來了就好。”楚陌心不在焉地敷衍一句。

    拓跋潯簡直無語：“你快些去吧，神都沒了。”

    楚陌：“……”

    他也不想耽擱，放下酒杯，匆匆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拓跋潯無奈：“當初本打算同你一起喝死他的。”

    景策聞言，煞是興趣：“好啊，為何又不了？”

    “看他可憐唄。”拓跋潯懶懶笑道：“暗多年，終如願以償，也是可憐。”

    此時楚陌可不覺得自己可憐，隻覺得沉甸甸的幸福。

    他深吸口氣，推開房門，映眼簾的便是滿目的紅，與床榻上端坐著的影。

    大半年過去，景妧長高了些，形都窈窕有致了不，楚陌有些臉紅地撤開眼。

    他緩步靠近，便聽小公主怯生問道：“是楚小陌嗎？”

    楚陌應了聲，坐到的邊，拿過一旁的秤桿，此時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發。

    這一把小小的秤桿比起百斤重的兵戈來說，簡直沒法比，可楚大將軍居然有種拿不的錯覺。

    他深吸口氣，控製著心的激與興，輕輕掀起蓋頭。

    打扮致的景妧映眼簾，楚陌當即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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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平日的，此時小公主簡直到讓他忘了呼吸。

    褪去了稚，絕的五配上明豔的妝容，簡直的不可方，

    眸流轉，顧盼生輝，眉目如畫，如舜華。

    楚陌一眨不眨地看，景妧得麵紅耳赤，忍不住說道：“別看了！”

    青年這才回過神，想起方才的失態，臉也紅極了，不自在地放下秤桿，餘卻發現小姑娘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

    楚陌：“妧妧，你張？”

    景妧能不張嗎？一想到接下來的事全都發。

    昨日母後給看的冊子簡直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比起去年親吻時舌頭一事，簡直小巫見大巫。

    景妧得臉都紅了。

    清楚地知曉，今夜過後，便真正是楚小陌的妻子了——如此一想，更是坐立不安。

    楚陌明顯察覺到景妧的焦躁，抿了抿，輕歎口氣：“妧妧不怕，若你不想……”

    “閉！”景妧清喝，氣惱地瞪他一眼。

    楚陌一愣。

    景妧有些無奈，記得的，楚陌做這種事不太行，看來得靠了。

    楚陌倒不知道心裏的小九九，拿過兩杯合衾酒來，遞給一杯：“妧妧，此酒飲下，我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景妧點點頭。

    兩人喝過合衾酒後，便該做正事了。

    時年二十四的楚大將軍是個雛，但並非不懂，尤其這大半年來還潛心研究過一番。

    他隻是擔心，擔心妧妧不了，因為他那有些……駭人。

    他哪知道，他的關切猶豫在不怕死的小姑娘看來，就是不行，非常不行。

    景妧愁極了，看著鏡子中的青年一一取下發飾，輕小心的模樣一瞧便知用至深。

    景妧下了決心，由來就是了！反正絕不會嫌棄楚小陌！！

    “那啥……”景妧指了指床榻，臉都紅了，還記得要主導，教楚小陌：“先服。”

    此話一出，麵前的青年眸一暗，深不見底。

    景妧厲荏地叉腰：“你不想？！”

    “想。”楚陌意不明地低笑出聲，上前兩步，杵在景妧麵前，距離近到幾乎抵著腳尖，垂眸啞聲道：“幫我。”

    景妧瞪大眼，這人怎麽連服都……

    “你幫我，我幫你。”楚陌的笑意莫名，聽得景妧背脊一寒，總覺得有什麽不對。

    想了想又安下心，小聲嘀咕：“真難伺候。”

    小手落在楚陌的腰帶上，含帶怯地解開，剛一解開，景妧立馬閉上眼，生怕看見什麽不該看的。

    一道低笑聲響起，景妧小心翼翼地抬眸，隻見青年挑了下眉，語氣放肆：“裏麵還有。”

    素來溫的桃花眼閃過一道幽，像是盯準獵的野，讓景妧寒意愈深。

    “不、不了。”轉過就想走，直覺告訴，繼續下去會完蛋，不來了。

    奈何，躲不掉了——

    高大的青年鐵臂一，直接將人懸空摟進懷裏，結實炙熱的膛著清瘦的後背，著耳，啞聲道：“跑什麽？”

    “沒跑！”腳尖都不到地，景妧特別沒有安全，不停地撲騰掙紮。

    “別！”楚陌沉聲阻止，清晰地覺到小小陌抬了頭，放肆地抵著景妧。

    許是察覺到那滾燙的東西是什麽，景妧全僵，心口砰砰直跳，乖乖地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