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一呆:“黃老將軍不是能救回來麽……”
說完這句話法正就後悔了,畢竟劉備答應黃忠了,所謂君無戲言,既然當眾答應了,自然要實現。
劉備笑道:
“答應的事自然要做,將來,黃忠大限後就用得到了。”
話罷,他看向了漆黑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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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霜。
馬超亦看著漆黑的夜空,他覺生命在迅速流失,“加點料”似乎完全沒有作用。
“難道,我命數已盡,要死在這裏了麽……”
馬超側。
馬承一直未睡,他一邊聽著父親的呼吸聲,一邊側耳聽著周圍的靜。
好在從後半夜到日出,都沒再聽到滾滾的馬蹄聲。
當東方的第一道灑向大地,一夜未睡的馬承看著側的父親,知著他還算平穩的呼吸,稍稍安心。
他小心的起,招呼著將士繼續南行。
沒了追兵的咄咄人,將士們繃的心稍稍舒展,但依舊保持盡可能的低噪音。
馬超在晃晃悠悠的擔架上時睡時醒,偶爾默念一聲加點料,但始終得不到回應。
至傍晚。
一個斥候飛速奔回來,興道:
“將軍,我找到了一個山,可以容納三四十人。”
馬承聞言大喜,趕帶著隊伍過去,在裏生了火,給溫越來越低的馬超取暖。
這一夜還算平穩,馬超除了不時咳嗽,狀況沒有繼續惡化。
清晨。
隊伍繼續前行,至辰時四刻(上午八點),一個傳訊兵策馬而回,激道:“將軍,小的昨天已經尋到藍氏城的援軍了,他們在今日正午前就能趕過來!”
馬承聞言長舒一口氣,立刻給馬超匯報。
馬超聞言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隊伍繼續前行,向著援軍的方向靠近。
至巳時末(上午11點),南方傳來陣陣馬蹄聲,遠遠去,還有滾滾黃塵。
將士們高興的大:“我們在這裏!”
還有人點燃了烽火,給援軍指明方向。
馬承亦是開懷,又給馬超匯報。
馬超凝眉,忍著咳問道:“你怎麽知道南邊的是援軍?
要知道,前夜敵人越過我們南下追擊,若是一直尋不到我們,他們難道不會反尋找?”
馬承一呆:
“達達……這……不會吧!”
馬超歎氣:
“都聽到馬蹄的聲音了,我們的斥候肯定和他們接到了,可是,剛剛有斥候回來通報況嗎?”
馬承一驚:“沒有!”
馬超咳了幾聲:“速速滅了烽火,再派個斥候打探況,而且,要迅速向東轉移!”
馬承意識到了況的複雜,趕改變前行方向,加快速度向正東方行去。
漢軍斥候策馬狂奔,前行5裏,見了前方的騎兵,三角形的旗幟是那樣的刺眼:
“完了,這是敵人的輕騎兵,竟然有兩三千人!”
他冷汗直流,本想往東北方尋找隊伍,一拽馬韁後,愣在原地,心道:
“我若是直奔將軍所在,豈不是明明白白告訴敵人將軍的位置?”
想到這,他繼續向南疾馳,盡量靠近敵軍,在確定波斯人馬看到自己後,義無反顧的向西北方逃去。
南側的波斯軍見漢軍斥候繼續北逃,高興的大喊大,向著西北方急追而去。
馬承這邊,他能清晰的聽到南側的騎兵轉變了方向,離自己的位置漸行漸遠,疑道:
“怎麽回事?”
馬超有氣無力的瞪了他一眼:
“他們沒有奔著我們而來,肯定不是援軍。
哎……必然是你派出去的斥候,故意引敵人跑去了相反的方向!”
馬承一驚:“那他……”
馬超一歎:“記住他的名字,以後給他請功吧!”
馬超歪歪頭,看向西方,幽幽一歎:
“相信,戰馬累斃前,他是不會停下腳步的……”
眾將士得知況後,皆摘下頭盔,向西方跪拜,有人大喝:
“孫兄,你以一人之命保我們大夥的命……以後,你的父母就是我們的父母!你的孩子就是我們的孩子!你的妻妾就是我們的嫂子!
我們會幫你贍養老人、養育家小的!”
馬承亦是隨眾叩拜,慨萬千:
“若不是他舍命敵,我們又將陷險境,若不是父親提醒,我都察覺不到此人之功!我……沒用啊……”
馬超聽到兒子的話,淒慘一笑,緩聲道:
“我兒勿要妄自菲薄,為父年輕時,亦是犯過無數錯誤……
哎……”
馬承聞言,幾步走過來握著父親的手:
“達達不要這麽說,您在我心裏就是最偉大的英雄,是當世第一名將!”
馬超淒慘一笑,看著蔚藍的天空,緩緩的道:
“建安十六年三月,曹派遣鍾繇、夏侯淵率領軍隊出河東,試圖經過咱們馬家的地盤進攻漢中的張魯。
為父以為這是曹的假道滅虢之計,於是聯合關中張橫、梁興,安定楊秋、河東侯選、程銀、李堪等十部,共十萬人馬起兵反曹。
更拜韓遂為父以合其軍,組建了關中聯軍屯聚於渭河、潼關一線抗曹。
曹親率中原大軍西征,與為父在潼關夾關對峙,並要西行渡河進攻我軍。
為父本要在渭河北岸據守,靜等曹軍糧食用盡繼而撤軍。
但終究拗不過韓遂,用了他半渡擊之的計謀,以致曹軍功北渡黃河,從而失了潼關和黃河的地利。
後又中了曹和賈詡的離間之計,導致了關中聯軍相互猜疑而訌,被曹軍打的丟盔棄甲,失了關中之地,被迫退往安定、上邽。
建安十七年正月,為父率領諸戎渠帥起兵涼州,圍攻涼州治所冀城,圍攻7個月,迫使冀城投降,繼而駐其城。
曹怒而抓捕了你祖父和兩個叔叔,並屠殺了我馬氏三族。
後來,夏侯淵領兵前來,為父率軍去戰,敗之,至此占據隴上。
可始終未能讓涼州諸將領歸心。
甚至,楊阜聯絡了薑敘、薑、趙昂、尹奉、趙衢、龐恭等數十人謀反叛。
建安十九年薑敘起兵反叛,趙衢勸說為父出城迎戰,轉頭與梁寬關閉城門,殺了你母親、姨娘、弟妹等百餘人。
為父雖然殺了薑敘全家和楊阜兄弟七人報仇,但也失去了立足之地,被迫前往漢中投奔張魯。
後被張魯的部下忌憚,被迫辭兵逃氐中,恰逢太上皇率兵川,這才領軍歸附,有了建功立業、施展抱負的機會。”
說到這,馬超沉聲道:
“我兒,你說,為父是否害死全家的罪人?是否是無用之人?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