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波調坐在王座上,聽著漢軍獨有的鳴鍾聲,想著曾經的萬民臣服,陷深思。
他的計劃很宏偉,也很危險,一個不慎就會碎骨,可是,若不做這些,他亦將為一個失敗者。
前些天,得到迦膩伽的信後,波調在屈辱的投降和死國滅之間,他選了第三個選項:
假意投降,然後源源不斷的將波斯人的報給漢軍,在暗推漢人和波斯人的廝殺,自己靜靜的潛伏,待兩敗俱傷時,坐漁翁之利。
當然,這裏有很多他無法掌控和預料的地方。
比如:
若是漢軍天下無敵,反掌間滅了波斯,他隻能順勢躺下,謀個報的軍功。
若是滅亡安息的波斯軍強大無比,在之後的戰爭中以倒的優勢滅了漢人,他八會迎來第二次投降儀式。
即便如此,波調依舊做出了這個決定,進行最後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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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
漢軍兵臨城下,富樓沙城在漢人的兵威下,顯得分外蒼涼。
波調站在城樓上俯視敵軍,心中充滿了淒苦。
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今後的每一天,他都將如站在鋼繩上行走一般,稍有不慎就死無葬之地。
稍微調整了心境後,波調緩緩走下城頭,在文武和貴霜百姓的注目下,他的心無法自洽。
他雖明白投降是計謀,但無法麵對數萬雙失和惶恐的眼睛。
一陣秋風襲來,落葉滾地,波調倍蕭瑟,終於控製不住流下了兩行淚水。
投降,這個曾經對他來說遙不可及的詞匯,如今卻像一把鋒利的劍,刺他的心。
他的雙手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陷中,借此來減輕心的痛苦。
一群皇親貴族看著他,跪了下去:
“陛下,我們還可以再戰!”
“我們願意以生命保衛富樓沙!”
波調環視一周,見隻有四十幾個人跪地,悲道:
“哎……數萬臣民,最後關頭也隻有這些人願意冒死守城!”
他扶起一個族叔,冒險低聲說了幾句話,拂袖而去。
那人聞言後眼冒,瞬間回想起了波調王年輕時征戰的輝煌與榮耀,記起來波調王奪得王位後的金戈鐵馬。
他轉頭給了後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在保守的同時,盡可能的穩定人心。
一個年輕人看不懂其眼中的深意,急問:“爺爺,咱們不阻止投降了嗎?我們真的就這樣放棄了嗎?”
那人微微搖頭:“陛下自有道理,你等切勿鬧事!”
波調則頭也不回的走向城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心的波瀾,下令打開城門。
“吱呀……吱呀……”
富樓沙城古老的城門緩緩打開。
波調帶著500名王宮護衛和1個侍從,緩步走出富樓沙。
正午的甚是刺眼,耀的眾人皺眉。
待他們適應了灼目的日,就見到了整齊列隊的漢人軍隊。
“放下武!”
關興厲聲大吼。
渾厚的聲音在城外回,刺波調和王宮護衛的耳中。
波調取下隨佩劍,扔在地上。
王宮護衛見了,紛紛扔下了手中的武。
這是之前就議定的投降流程,雖然沒有排練,但此時做起來很是。
解除武裝後,投降的儀式算是正式開始了。
漢軍嚴整的陣列向兩側移,給波調留出一個4尺寬的狹長通道。
通道的盡頭,便是駕。
波調縱目去,約看到一個著漢式玄龍袍的年輕人。
他麵無表的摘下頭頂的王冠,出滿頭白發,給邊的侍從。
手持貴霜的黃金權杖,一步步向前走去。
步一條狹長的通道,兩側是散發著肅殺之氣的漢人戰士,前方是敵人的皇帝。
這個白發蒼蒼的王者,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向屈辱。
波調努力抗拒著極盡的抑氣氛,低著頭,度秒如年的走到阿鬥的駕前,他後的侍從跟著跪下,雙手高高舉起貴霜的王冠。
波調亦跪下,雙手捧起黃金權杖,大聲道:
“貴霜王尼古拉斯凱奇·羅比特敗鐙·波調,乞求大漢皇帝接貴霜的真誠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