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熱的天,珍寶等不得的。
顧二娘死死咬住,抱著珍寶往外走。
“珍寶,姐姐帶你回家。”
喬婉君跟在後麵,過客棧大門,走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今日,暴雨雖停,但仍是天,且沉悶得很。
不遠,宋源得喬婉君之令,牽著馬車等著。
一路無言,馬車一路疾馳,終於在一農家小院門前停了車。
這裏是顧二娘的家,也是珍寶的家。
顧二娘像是被離了魂魄,僵地抱著珍寶下車,進了院子,進了房間,而後將珍寶放在床上。
卻久未起,喬婉君狐疑,上前一看,顧二娘不知什麽時候又昏死過去。
想來打擊太大,承不住了。
“狗兒。”喬婉君掃視了一眼顧二娘沒幾件像樣家的家,而後繼續道,“你和宋源去買副棺回來。”
夕落下,銀月升起。
後半夜的時候,顧二娘發了高燒,喬婉君又讓人去請大夫。
因為離城裏遠,一來一回,花去了不時間。
等到藥送到顧二娘口中的時候,已經是大亮了。
杏兒給顧二娘喂好了藥,轉看到喬婉君眼下一片烏青,心疼道,“姑娘,你去睡一會吧,這我來守著。”
喬婉君搖搖頭,“不用,我也睡不著。”
顧二娘的小院,狹窄仄,隻有兩間房和一個廚房。
那兩間房,一間是堂屋,一間是臥室。
臥室裏有兩張床,一張被顧二娘睡了,另一張,小的很,上麵還有孩子的服,想來是珍寶兒睡的。
杏兒知道,這個院子裏,本沒有喬婉君睡覺的地方。
今日是個大晴天,過小窗,照在顧二娘蒼白的臉上。
這個可憐的人,心地善良,卻被得親手屠了自己心的夫君。
若是沒人給撐著,想必也是活不下去了。
杏兒咬了瓣,忽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重重抹了把臉上的淚,聲音哽咽道,“姑娘,都怪我,才讓姑娘跟著累,奴婢有罪,請主子責罰。”
若不是管閑事,手了顧二娘的事,喬婉君本不會落的如此狼狽。
平常的這個時候,家姑娘該是在點著熏香的屋子裏,閑散自在才是。
外麵的武雪聽到裏麵的聲音,也走了進來,站在一旁,見杏兒這樣子,心中難得。
他對杏兒說,“這跟你有什麽關係?是我好奇推開了顧二娘的門,你也隻是被我牽連的。”
說完,他又去看喬婉君,道,“這事不賴杏兒,是我。”
他想說,他會負責到底,可他目前,是真的沒那個能力。
果然如他大哥所言,他惹的事,總得要人跟在後麵給他屁。
第一次,他真正的會到了,什麽‘無能為力’。
可他又狠不下心不管,最後隻能認錯。
“姐姐。”這聲得認真,不似先前討好賣乖,他道,“顧二娘和珍寶都是可憐人,我們就幫幫吧。”
說完,像是害怕喬婉君不答應似的,垂下了頭。
喬婉君坐在小凳子上,看著麵前聳眉搭眼兩個人,輕輕歎了口氣。
“你們這是作甚?以為我不管顧二娘了?”
“當真是小瞧了我。”
“不過這屋子,確實不行。”
“狗兒,你和宋源去找個大點的院子。”
“將咱們在客棧的房間退了吧,一天也不銀子呢。”
還不如找個農家小院住。
說著,站起,順帶拉起了地上的杏兒,往外走。
武雪一聽,立刻喜笑開,一把抱住喬婉君的胳膊,傻笑道,“我就知道,姐姐最是善良。”
喬婉君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手將他的胳膊推開。
“現在又知道我的好了,剛剛不是還將我當見死不救的惡人嗎?”
武雪當然知道,這隻是在逗自己玩呢,因而仍是死皮賴臉地笑著。
“姐姐不僅救了我,還救了顧二娘,怎會是惡人?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了。”
杏兒也破涕為笑,重重點頭,“姑娘最是善良了。”
“好了,別拍馬屁了,以後可要多幹點活。”
“還有,你,武雪,以後不可以挑食,浪費糧食。”
武雪聞言,眉頭一皺,垮著臉道,“雖然我不喜歡吃素菜,但···好吧,我以後吃點。”
這個家的人越來越多了,要花銷的地方也越來越多,他現在沒錢,是該節約點才行。
宋源和狗兒去了城裏,將客棧退了,並將剩下的行李全帶回來,又買了許多的用品。
回來的時候,說是在路邊看到了一無人的院子,打聽了才知道,那家人搬進了城裏頭。
“那家的親戚說是可以租給我們,但隻能租到年底。”
喬婉君點點頭道,“可以,咱們也住不到年底,去辦吧。”
和阿衡的約定期限是一個月,距離年底還有四個多月呢。
狗兒和宋源帶著吉祥,又返回,租下了院子,並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
喬婉君帶著昏迷的顧二娘到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了。
“姑娘,這院子寬敞,除了東西廂房,客房一共有四間,廚房什麽的也都是齊的。”
“您看看合適嗎?”
宋源站在門口,笑著道。
他可太機智了,在客棧的時候,暗中讓影衛去提前租好了院子。
這才有了這樣的‘恰好’。
這件事他自認為辦得漂亮,回頭定要好好和主子說說才行。
喬婉君進了院子,看了一遍,這是一個四合院式的院子,
房間很多,應該是夠住了。
宋源見滿意,獻寶似的又補充道,“這院子後麵還有一條河,聽說裏麵有很多魚蝦。”
喬婉君眼睛一亮,“明日就吃魚蝦吧,武雪,你負責去撈。”
武雪興致缺缺,似是還有些嫌棄道,“河裏的魚蝦有什麽好吃的?”
更重要的是,河泥還髒汙的很。
然而,第二日,他被狠狠打了臉。
他卷著管,雙手掐著一條魚,笑得好不得意。
“婉君姐,你看我又抓到了一條。”
婉君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團扇,笑著道,“不錯,這條給你清蒸。”
武雪嘿嘿一笑,正要上岸,手中那魚忽然甩了尾,將那泥全甩在了他的臉上。
武雪下意識捂臉,手一鬆,魚掉了。
“破魚,看小爺怎麽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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