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終於離開。
沈落衡站在軒窗之後,目送著馬車離去,這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真怕譚子睿搞不定那個崔藍心,會壞了他的大事。
多餘的人都走了,接下來就好辦了。
他揮手喚來影衛,吩咐下去,“去,將譚子睿的人都替換掉。”
他誰也不信,隻信自己。
這場戲關係到他的未來幸福生活,怎能有半點的不確定。
“宋源那邊可有消息了?”他又問。
影衛搖頭,“仍未。”
他不滿,“宋源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影衛:送去雙蘆村的信,不過才幾個時辰,哪能那麽快?
但他不敢說,隻能沉默,祈禱宋源能早點來信。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沈落衡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房不住地走來走去。
直到宋源的飛鴿傳書到了,這才定下心來,安安穩穩躺到了榻上。
“去,吩咐下去,該說的說,不該說的,誰若出了紕,就不必來見我了。”
影衛應聲,立刻吩咐下去。
這些人都是跟了沈落衡多年的心腹,平日裏舞刀弄劍、雨腥風慣了。
乍一收起刀劍,裝起斯文尋常人,還真有些不習慣。
且,來的人可是主子心尖上的人,怠慢不得,又熱不得,還得時刻記著不能穿幫。
這其中的分寸,不好拿。
隻能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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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婉君牽掛著阿衡,連夜趕路,但因為狗兒不悉路況,終究是耽誤了一些時間。
等到了長萍鎮的時候,已經是五日後的事了。
長萍鎮不算小,客棧也多,若想打聽一個人,著實要花費些力氣。
好在,喬婉君運氣不錯,問的第一個路人,就問對了。
路人一聽的描述,立刻指著街道盡頭,道,“姑娘說的那行人,之前我見過,若是沒記錯的話,應當是歇在了好再來客棧。”
喬婉君謝過人,帶著杏兒和狗兒往好再來客棧走去。
那路人見喬婉君不疑有他地走向好再來客棧,暗暗鬆了口氣,自己的任務算是完了。
不過這個喬姑娘,倒是蠻好騙的,也不再找個人問問。
好再來客棧。
沈落衡收到喬婉君已經在來的路上,早早便躺好了,就等著喬婉君給他一個‘驚喜’。
忽然,門被打開。
男人充滿希冀的視線過去,“阿婉···”
話說到一半,在看清麵前的人時,臉立刻變了。
他翻下床,連鞋都未來得及穿,便走到宋源跟前。
“阿婉呢?”
宋源見他這副急吼吼的模樣,忍不住心中吐槽一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但麵上仍是恭敬萬分,道,“主子,急報。”
“先前,您讓我查喬姑娘的世,已經有些眉目了。”
“喬璋當年在襄徳發家,生意做得不小,老一輩的襄徳生意人都聽說過喬璋,但並未聽說過喬璋夫婦有孩子一事。”
“後來的某一天,喬璋夫婦忽然變賣了所有家業,一夜之間消匿無蹤。”
“對了,在襄徳,喬璋夫婦曾資助了一名窮書生。”
“那人,主子你也認識,”
沈落衡聽過他的簡短敘述,又看了眼信上容,而後走到燭火前,將信燃了。
一夜之間銷聲匿跡,定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不想讓人知道。
至於那個窮書生···
“武弢,我記得好像有好幾個孩子吧?”他問。
宋源點頭,回道,“是的,主子。武大人共有三個兒子,最大的是戶部侍郎武玨,年方雙十;次子武西華,十五歲;子武雪,今年十二歲。”
“長子和次子間差了五年,且一個兒都沒有···”沈落衡似是找出了其中辛,道,“事有蹊蹺,你再去查查武弢。”
宋源應聲,這時門外傳來暗哨。
提示,喬婉君已經進了客棧了。
沈落衡朝宋源使了個眼,後者心領神會,就要跳窗,終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主子,您現在是重傷,昏迷不醒,下不了床,更睜不開眼。”
就算你再興,再開心,也不能穿幫啊。
難得的,沈落衡采納了建議,還點了點頭。
在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時,立刻撲向了榻上,手忙腳地整理好。
終於在門開的剎那,以最虛弱的樣子,和喬婉君見麵了。
“阿衡。”
輕輕的聲音,帶了些不確定地喚了聲。
閉著眼的沈落衡,心尖跟著了。
然後,便聽到那腳步聲漸漸靠近,直到床側,停下來。
卻始終沒有下一步的作。
阿婉,還是如以前那般,那樣的膽小。
以前,他胳膊掉了塊皮,都驚慌失措。
現下,看到他臉蒼白,昏迷不醒的樣子,定是嚇壞了吧。
他心中有些不忍,心疼了。
早知道就不裝昏迷不醒,裝個半不遂,起碼還能和阿婉說兩句話。
安安,好讓不那麽害怕。
這時,立在一旁的·假裝譚子睿留下的下人·實則影衛一員,了。
隻見他端來了一旁的水盆,走到床前。
還未說話,杏兒已經搶先接過了水盆。
“伺候姑娘的事,我來就行。”
影衛沒,更沒讓杏兒端走水盆,隻是笑著道,“姑娘,您誤會了。”
“譚大人說衡郎君幹淨,我這水是準備給郎君洗的。”
“···”
杏兒臉上有些尷尬,鬆了手,“那你吧。”
說完,朝後退了退,還拉著喬婉君一同往旁邊,將位子讓出來。
影衛見狀,暗一聲不好。
本想讓喬婉君自覺能攬過這項活,哪知道,這主仆倆都不開竅。
影衛急出了一冷汗,才剛踏出一步,便瞧到主子食指了。
他看懂了,是讓他立刻、馬上滾蛋的意思。
腳步一轉,他連忙將水盆塞進喬婉君的手中,丟下一句,“我記得郎中要來了,二位幫我看下,我去接人。”
便跑得沒了人影。
喬婉君一雙水眸始終凝視著床上一不的男人,心中都是擔憂。
猛然間,懷裏被塞了個水盆,錯愕、呆滯。
什麽況?
“這人,也太不知禮數了。”杏兒啐了口,正要接過水盆,就聽門外有人在喊。
似是在問馬車、行李如何安置。
“姑娘,你先等我會。”杏兒急匆匆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