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究竟出了何事?你別嚇我啊。”
杏兒一出來,便看到喬婉君臉發白,六神無主的樣子。
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喬父喬母死的那日。
“阿衡。”喬婉君一把抓住杏兒的手臂,雙眼泛紅,泫然泣,“阿衡重傷,快,快不行了。”
“什麽!?”
“才幾日功夫,怎麽就快不行了?”
喬婉君沒時間和解釋,隻拉著人往外走,吩咐道,“杏兒,我們得立刻趕去長萍鎮。”
杏兒攙扶著,一步步走下臺階,走進馬車。
是忠仆,時時刻刻謹記主子的安危,因而在最後關頭提了句。
“姑娘,咱什麽都沒帶,就這樣走了?”
喬婉君這才恍然回神,思考一瞬,又重新回了一品香,從賬房那支走了足夠的銀兩。
“阿衡重傷,定是要用到錢的。其他的,缺了再買就好。”
杏兒見這樣子,有些心疼,這是完全將自己的安危置之不顧了啊。
“姑娘,算命先生可是說了,你和北方犯衝。”
喬婉君聞言,神變得糾結,抱著錢袋子的手也跟著了。
這時,一個瘦高影走近,行了禮,低頭問,“姑娘,這是要去找郎君嗎?”
是狗兒。
杏兒皺眉,問道,“福伯呢?”
今日跟車來的明明是福伯,這會怎麽換狗兒了。
狗兒回道,“下午的時候,福伯鬧肚子了,喚了我來替他。”
今日一天,喬婉君都待在一品香,連大門都未出,也確實不知道這事。
狗兒回答完,又接著說,“姑娘,您放心,福伯隻是鬧肚子,家中有他在,不會有事的。”
“您若是要去見郎君的話,趁著現在天未黑,咱們啟程吧。”
聞言,杏兒張便罵了過去,“放肆!”
“狗兒,誰給你的膽子,姑娘還沒決定的事,你倒是替拿了主意了?”
雖說,他們下人們私下也有,但關係到喬婉君的,杏兒誰也不給麵子。
話落,狗兒立刻跪了下去。
“姑娘恕罪。”
喬婉君也看了過去,也奇怪,一向謹言慎行的狗兒,怎麽就忘了規矩。
“為何?”問。
狗兒重重磕了兩個頭,這才回道,“姑娘,郎君是個好人,好人不應該有這樣的下場。”
喬婉君,“你怎知,他是好人的?又為何替他說話?”
“我老娘前段日子病了,沒錢請大夫,是郎君替小的出的錢。”
“姑娘。”狗兒說著跪爬到喬婉君麵前,哽咽著道,“郎君心善,對我們這些下人都寬和。”
“他對姑娘,更是掏心掏肺的好啊,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給您做吃的膳食,風雨無阻。”
“知道姑娘怕熱,便頂著烈日在秋千架上搭了涼棚。”
“擔心姑娘貪涼,臨走的時候,還囑咐福伯和杏兒定要好生看顧你。”
聞言,杏兒默默低下了頭。
狗兒說的這些,也都是知道的。
郎君是個好人,但···“你知道什麽?姑娘也有自己的苦衷的。”
喬婉君的那些事,除了杏兒,其他人不知道,是以,杏兒急得幾乎要口而出了。
“走吧,長萍鎮還不算北方。”喬婉君說著,人已經進了馬車,“啟程。”
日頭西斜,晚霞映天。
馬車的影子被拉得老長,留下一條不深不淺的車印。
躲在暗的宋源目送著馬車離去,放飛了手中的信鴿。
主子算無策,喬姑娘這次翅難逃了。
有了第一次的妥協,後麵的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
長萍鎮,崔藍心被譚子睿拉著往馬車裏塞,還在掙紮。
“子睿,我們不能就這麽不管阿衡了啊!”
“出門前,我可是答應過婉君,要好好照顧他的。”
“人現在了重傷,昏迷不醒,我們走了,萬一他死了怎麽辦?”
譚子睿像是沒聽到的話似的,直接將人塞進馬車,吩咐出發。
崔藍心恨恨捶了他一拳,紅著眼道,“譚子睿,我真是錯看你了。”
“你為了仕途,連朋友都不顧了。”
“你要走,你走,我要留下來。”
說著,站起,就要開門出去,半路被人一把按住。
“坐好!”譚子睿沉聲道,臉也不太好看。
這個沈落衡玩的,要騙他的人過來,連著他也要跟著後麵撒謊騙崔藍心。
偏偏他家的這位,還是個重重義的。
可苦了他了。
可總歸騙人是不對的,崔藍心被蒙在鼓裏,他隻能著聲調好好說。
“心兒,你別急。”譚子睿手替崔藍心別發,被無地躲開,有些無奈道,“你也看到了,他移不得。”
“我若是能留下來,怎會獨自走?”
“我們已經為他耽擱了兩日了,那任職期限到了,我沒去的話,就是違抗聖旨,可是要掉腦袋的。”
“這可不是關係到我一人的前程,更會牽扯到整個譚家。”
崔藍心聽完,仍是未鬆口道,“那你去,我反正沒有任職,留下來照顧他,正好。”
譚子睿立刻就黑了臉,他直視著崔藍心,目嚴肅,聲音嚴厲。
“崔藍心,你記住,你是我的人!”
“你一個未出閣的子,照顧一個男人,何統!”
他已經留下了照顧和保護阿衡的人,崔藍心在與不在,都沒差別。
況且,崔藍心若是真在了,那可就是壞了某人的好事了。
到時候,別說崔藍心,就連他估計都沒好日子過。
眼下,就算是綁,是嚇,也要將崔藍心帶走了。
聞言,崔藍心嘟起,不滿道,“誰說我要照顧他了?”
“那你待在那有何益?除了讓我擔心,讓我牽腸掛肚,再沒別的了。”
這可是第一次,譚子睿說出如此直白麻的話。
崔藍心錯愕,自己是不是幻聽了,但心中還是喜滋滋的。
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留下來沒有幫助,但···
“以後,我該怎麽和婉君代啊?”
見態度下來,譚子睿又哄著道,“喬婉君是明事理的人,不會怪你的。”
“而且,等我上任了之後,騰出空來,立刻、親自來接阿衡。”
“不,是我們一起。”崔藍心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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