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用力地握住盛念念的手，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以前跟著孩子們一起，朕才蹭到你親手做的東西，沒想到有一日，你也會專門為朕做粥！”

    “那看來朕以後得多病幾回，才能讓你像現在這般心疼，照顧朕了！”

    盛念念心頭一滯，端著白粥的手指不自覺攥，抬眸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要說話！”

    “生病哪裏好，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孩子一樣稚。”

    說完，掙夜無淵的掌心，將那碗熱氣騰騰的粥遞給他，笑意盈盈的開口，“你也該了，趕快趁熱吃吧。”

    見一個勁兒地獻殷勤。

    男人薄輕抿，卻沒急著手，“朕都如此虛弱了，難道夫人不主一點？”

    換做平常，盛念念定會先嗔怪兩句，也不一定會搭理他的請求。

    可這次非但沒多說，反而主拿勺子舀了一口粥，遞到他邊，“好，我喂你，你張。”

    難得主，可夜無淵的神卻愈發晦暗。

    他眉眼低垂，骨節分明的手指悄悄攥，偏頭避開那口粥，而後抬眸認真凝視著。

    “盛念念，朕總覺得你今日似乎有些奇怪，你老實告訴朕，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盛念念表頓時一僵，心虛地笑笑，“我哪有什麽心事！”

    “倒是你，趕把粥喝了，不然待會兒該涼了。”

    說完，再度將勺子湊近。

    “為何你一定要我吃了這個？！”

    夜無淵依舊不配合，眼神愈發的幽深，眉目間鷙慢慢的有些不住，“而且這粥朕看起來，似乎和尋常的粥有些不同，你是不是在裏麵加了什麽特別的東西？！”

    盛念念微微一愣，瞬間有種說不出的心虛，忙不迭為自己找補道，“有什麽不一樣！”

    “就是加米加水做的尋常白粥罷了，你若擔心不好吃，那我替你嚐嚐……”

    說罷，為了讓他安心，假意將手上的那口粥往自己邊送，到時候再找機會吐出來！

    可還沒有口，勺子和碗就被男人一把奪走，而後狠狠的砸在地上，“盛念念，你敢吃！”

    勺子和碗落到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男人一直抑的各種緒，也在這一刻狠狠暴發，英的眉目鬱至極。

    盛念念抬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擰了眉，“夜無淵，你在做什麽？”

    “這粥是我好不容易熬出來的！你不吃，難道我還不能吃嗎？”

    說完，轉過，準備收拾下地上碎片，以防夜無淵被誤傷。

    “不準走。”

    夜無淵卻以為要離開，一把拽住的手，將牢牢桎梏在懷裏，“朕在做什麽你心裏應該有數！

    “你在那粥裏放了能讓人失憶的藥水，想讓徹底忘了你，忘了我們之間的一切，對不對？！”

    方才他剛蘇醒，陸燃就匆匆忙忙跑過來，將他在廚房目睹到的一切全都告訴他。

    起初他還不願相信。

    畢竟這段時間，他與盛念念的關係已經有了好轉，而也似乎接納了自己，應該不會做出這樣極端的舉。

    可沒想到竟然如此絕，真的舍得下手……

    他越想越氣，心如刀絞般鈍痛。

    盛念念看著他憤恨難的模樣，頓時一怔，咬著替自己辯解道，“我不知你聽誰說了些什麽，但都不是真的！”

    這個真相實在說不出口。

    更無法親口向他解釋，他快死了，所以也別無選擇……

    “都這時候了你竟然還在騙朕！”

    夜無淵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周都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戾氣，“你明知道朕心裏隻有你，更放不下你，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的對待朕，莫名其妙給朕喂這個藥？”

    “難道朕的真心和就這麽這麽一文不值嗎？”

    他咄咄人的質問，抑而憤怒表，讓盛念念仿若看到了三年前那個偏執又瘋狂的夜無淵。

    莫名有點畏懼心，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

    可男人卻不容許逃避。

    他強地住的下，與他對視，“說話，朕要一個解釋！”

    盛念念對上那雙盛怒的眸子，可即便如此，卻依舊說不出口那些話。

    如果可以，其實也不想瞞他。

    但十分清楚，若他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肯定不會配合解毒。

    攥手，眼眶漸漸泛紅，“夜無淵，我這麽做有自己原因，你不要問，也不要瞎想，隻需要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你好……”

    夜無淵最怕出這般難過的表。

    他鬆了幾分力道，臉上怒意雖未全消，不過語氣卻到底了下來，“朕當然相信你！”

    “可盛念念，如果你是因為不想這麽快就原諒朕，或是朕又做錯了什麽事，怎麽打朕罵朕晾著朕都行，但不能給朕吃這個藥，暴的讓朕忘掉一切。”

    盛念念含著眼淚搖了搖頭，“沒有，你很好，沒有做錯什麽，我也早就已經原諒你了，隻是……”

    “隻是什麽？”

    他手，溫的捧著的臉，“有什麽你都可以告訴朕，朕會改！嗯？”

    麵對這樣的夜無淵，盛念念本就複雜的心愈發糾結難。

    倏地沉默下來，別過頭去不敢看他。

    夜無淵也沒，抬眸看向遠方，眼神裏含著無盡的苦，“盛念念，朕記得你曾經說過，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通流。”

    “邢犯伏法尚有罪名，而你現在什麽都不告訴朕，就直接對朕用那種藥，讓朕忘了你和孩子，你可有想過朕的心，朕不求……”

    他語調平靜，可字裏行間的悲傷卻無窮無盡。

    盛念念被這種緒徹底染淹沒，驀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胡思想，“你不吃這個藥就會死！”

    聞言，夜無淵瞳眸驀然一震，錯愕不已，“你說什麽？”

    盛念念雙眼通紅著他，不再遮掩，將他的病和如今兇險況全盤托出，“其實你的……”

    說到最後，語調哽咽，“所以你會到心痛，呼吸困難，甚至一天比一天嚴重，照這樣發展下去，不出兩個月你必死無疑！”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但給你喝失憶水，是在救你。”

    如果可以，寧願死，也不願說出這個真相。

    畢竟親口告訴自己喜歡的人他會死。

    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對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淩遲。

    而夜無淵並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

    隻怔怔看著，腦子一片空白，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其實他對自己的況也早有預。

    卻不曾想，況會如此嚴重，竟已經到了瀕死的程度。

    兩人就這麽相對無言，默默無語，房間裏的氣氛抑而凝重。

    良久，夜無淵攥了攥修長的手指，認真看著盛念念，“抹去朕的記憶，真的就讓朕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