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沉默了許久。

    李因才淡淡道：“這件事後來在網上鬧得很大，搞得國家也開始手網上輿論，肅清了很多專門挑事攻擊人的賬號，而網民自己也打一團，一部分人在懺悔，一部分人覺得自己沒錯，是這的神太脆弱了，還有一部分人覺得這兩種人都是傻，遇上這種事就應該不要參與。”

    “可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背後一直都有一隻手在控。”

    “戰線拉長至一年，狗仔找了一堆，甚至連那些狗仔下麵最開始進行惡意留評的，也有不是他買的水軍，而在做這一切事的時候，他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於是直到今天，大家都還以為那隻是一起自然發生的網暴事件。”

    “所以，”李因說，“我勸你離他遠點，一旦被這種人盯上，你會很痛苦的……”

    說著他轉頭去看葉空，卻看到一張正在笑的側臉。

    靠著椅背，著前方，臉上的笑很淺，可眼神卻亮晶晶的，好似下的冰晶，又刺眼，又冷冽。

    李因被這近似興的表搞懵了：“你……”

    “神控，弱點利用。”葉空突然張口，就像自言自語一樣，“而且還相當有耐心，擅長用細節堆積，再用死摧毀。”

    “……你在說什麽？”

    “你說，”葉空沒有回答他的話。

    抬起手肘架在窗上，半握的拳頭撐著臉：“一旦被他這種人盯上，會很痛苦……”

    出著神卻又在琢磨的語氣，讓李因更加不明就裏。

    “但我卻很好奇，”葉空發出一聲神遊中的笑聲，“如果用同樣的手段理他，他會不會也很痛苦呢？”

    “……”李因就像看著一個正在發癔癥的瘋子一樣，又因為開著車不得不收回視線，“你在想什麽？”

    “你可能不知道，”葉空說，“被我盯上應該也痛苦的。”

    回過神來，葉空轉頭看向李因：“隻要李爺，不要去告的話——當然，如果你告，我會有別的理方法，但那樣就不好玩了。”

    還想說什麽，轎車卻已經在商圈停車場停下了。

    原本還慢悠悠的葉空，餘突然看到一個穿著玉山大係T恤的學生正在遠走來走去，立刻發出一聲咒罵，然後飛快地背著包下了車。

    剛好沒跑多遠就和對方正麵相撞。

    那也是個生，高挑又漂亮，但和葉空對上視線的瞬間，那生立刻也發出了一聲慘：“我都跑這麽遠了怎麽還有人搶！”

    葉空：“……”

    心正在吐槽著“我也想知道”的葉小姐，下一秒就看到了那生猙獰著麵孔開始飛奔的背影。

    “……”

    怎麽還搶跑？

    也奔跑起來。

    在後，被莫名落下的李因，一臉迷的看著們的背影，雖然不明所以，卻也跟著跑了起來？

    ·

    跑了一截路後，葉空就發現，這裏也已經有人占領了部分井蓋了。

    而在逛街的人群之中，時不時就會出現一件玉山大係的塗T恤。

    葉空跑了半天，發現自己本追不上別人的速度。

    好不容易到商場的某個偏僻角落，遠遠的終於看見了一個還幹幹淨淨的井蓋，而在建築的另一端，那個才剛見過麵的生也剛好跑出來。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

    生慘著向井蓋狂奔而去，葉空則發出了一聲嚴肅的厲喝：“李因！”

    剛好追到後的李因腳步一頓，就看到猛地指向前方：“快給我搶！”

    李因：……

    心充滿了咒罵但李爺還是甩著一雙大長狂奔了起來。

    而對麵的小姐姐，雖然比例好又長，但和一米八幾的男人還是有本質差距的。

    李因後發而先至的踩住了那個井蓋——在生淒慘的嚎中。

    李因：……

    從未幹過這種事的李因麵對生譴責的眼神，麵不改地偏過了頭，卻半步都不肯挪開。

    遠，葉空邁著緩慢高貴的步伐，慢悠悠地走到了井蓋麵前，然後對著生出一個標準的微笑。

    “……早知道我帶上我男朋友來了！”

    生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最後對葉空道，“祝你考試拉肚子！”

    “……”葉空默默看一眼，“反彈。”

    把背包取下來，讓李因讓開，開始準備“做作業”。

    生也不肯走了，把畫紙墊在屁底下，幹脆坐在旁邊看葉空畫，一臉“我倒要看你能畫個什麽東西出來”、“等我狠狠嘲笑你吧”的眼神。

    然而，五分鍾過去了，十分鍾過去了，二十分鍾，半個小時過去了……

    生的表逐漸從故作高傲和輕蔑，變了瞇著眼的狐疑，接著又逐漸變得認真，再到慎重……

    到最後，葉空結束作畫，活著手指站起來，生已經完全目瞪口呆了。

    的畫不是花鳥蟲魚，也不是可的卡通形象。

    畫的是一間地下室——通往異空間，或者說是宇宙的地下室。

    從地麵上看起來，仿佛踩這裏，就會墜一個到都是星球和怪的藍無底。

    他們做這個作業的目的除了練習之外，還算一種公益——用麗或可的圖畫，讓路過的人們能下意識避開井蓋，從而也規避可能存在的危險。

    生發誓，沒見過比這更危險的下水道井蓋。

    因為太過像真的，甚至連墜都用影描繪出來了。

    無論是因為太過麗而不忍去踩，還是因為下意識到害怕所以不敢去踩——功能拉滿了。

    生盯著畫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又盯著葉空看了一會兒，最後不得不對說了一聲：“牛。”

    葉空聳了聳肩。

    “我可以拍張照嗎？”

    葉空看一眼，彎腰在井蓋右下角寫了自己的學號，並自己先拍了一張，然後才點了點頭。

    生拍完照就走了。

    葉空也正要收拾東西離開，突然聽見李因的手機響了。

    “喂？”

    “……我沒在學校。”

    “……在附近的商場。”

    “……”

    沉默中，葉空瞥了他一眼，李因卻將視線調開，並不與對視。

    葉空垂眼思索片刻，突然音量不小的喊了一聲李因的名字。

    李因講電話的聲音明顯頓了一下，他難以形容的看了葉空一眼，才對那邊道：“我……和葉三待在一起。”

    “……我自己開了車，你不用來接。”

    聽到這句話，葉空角突然一翹。

    飛快地搶走了李因的手機，然後衝那邊道：“是司機嗎？來接來接，因為我們打算吃了飯再走，順便可能還要喝點酒。”

    “……葉三小姐？”一個溫和客氣的男聲響起來，“好的，我很快就過來。”

    電話掛斷，葉空在李因不可置信的目裏，衝他晃了晃手機。

    天邊夕耀眼，照在冰冷漆黑的眼瞳裏，如野捕獵前綻出的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