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猜不猜?”
蘇予笑:“我就不猜。”
這麼無聊的對話,也只有間能有了,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勾著對方,格外磨人。
快要掛掉視頻通話的時候,霍燃低聲說:“明天加油,蘇律師。”
“嗯。”
“現在你還張嗎?”
“不怎麼張了。”
“開完庭后,我們回一趟F大,好不好?”
蘇予微怔,然后笑道:“好。”
“你知道我想回去做什麼嗎?”
“做什麼?”
他笑了,仿佛終于乖乖上鉤了。他就像一個年一樣,不正經地說:“我想在法淵閣前吻你。”
蘇予用手了自己的臉,有些燙,翻了個,角的笑容越扯越大。
這一晚,還是很難睡著,干脆爬起來再看一遍證據。越是深夜,思維越是高度活躍,背了一遍自己的詞,然后又點開了那個小視頻。
戴上耳機,設置了重復播放,又點開搜索欄,找到定位四方廣場,出現的都是四方廣場附近的用戶所發表的狀態。
蘇予一條一條地看了過去,有的在分四方廣場的食,有的在四方廣場逛街,有的說了四方廣場的廣場舞。
還有一條是吐槽:“這大概就是廣場舞的勝利吧,廣場舞統治世界,真的有毒,噴泉沒音樂,一個月了,之前都忘記注意了。”
這一條吐槽猛地看上去不知道在說什麼,但是蘇予忽然意識到什麼。點開小視頻,調高了聲音,盯著小視頻看,時時刻刻注意著耳機里的聲音。沒過一會兒,眼睛里閃過亮,然后又去搜索四方廣場音樂噴泉的相關消息。
這一次開庭,和以往都不一樣。
蘇予坐在公訴人那邊,而霍燃坐在了旁聽席上。蘇予抿著,神認真得像一個學生,漉漉的瞳眸漆黑又干凈。
霍燃眉目含笑,就那樣看著。
因為王檢作風保守,所以整個庭審的節奏除了被法掌控以外,就只有辯護人了。
王檢只問了路東幾個無關要的問題。
“你在毆打你太太的時候,是什麼想法?”
路東一臉表演出來的誠懇悔過:“那時候我失去了理智,我不想傷害的,只是太在乎了。”
他避重就輕地回答,檢察本應該繼續深問的,不過王檢對這個回答很滿意了,因為路東說他不想傷害,符合他起訴的待罪。
“你太太不治亡之后,你是什麼?”
路東說:“我太后悔了,我不應該這麼做,現在我就是一個孤家寡人。”
“你長期打你太太嗎?”
“我因為長期神狀態不好,所以會打。”
蘇予聽得口的怒火熊熊燃燒著,抿了,還是沒忍住,抬頭看向路東。
移開視線去看旁聽席的人,或許是因為檢察的保守、路東的配合和狀似誠懇的態度,旁聽席的人遠遠沒有剛庭時的憤怒。
除了蕭,明明很疲憊了,卻直直地著背,狠狠地瞪著路東。
蘇予對上霍燃的視線,抿了抿。掃視周圍的時候,看到了路東辯護人有些得意的神。
蘇予心想,今天的法庭的確都被他掌控著節奏,他是該得意,而且從目前的庭審況來看,路東的確很有可能被判待罪,刑期甚至有可能不到七年。
蘇予收回目,盯著在白紙上寫下來的幾個問題,掌心有些濡,合住手掌,又慢慢地松開。
然后,審判長終于問到了蘇予。
“訴訟代理人,你對起訴書的容有何意見嗎?”
蘇予直背脊,輕輕地吐出一口郁氣,微微笑了笑,聲音大大方方:“本案中被告人的行為,應該定為故意殺人,而不是待罪。”
蘇予的聲音剛剛落下,庭所有人的臉上都閃過了驚訝的神。審判長扶了一下眼鏡框,多看了蘇予一眼,沒說什麼,只是在紙上記錄著什麼。辯護人律師驚訝之后,出了冷笑,似乎在嘲笑蘇予這樣的小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公訴人王檢是最驚訝的,他除了驚訝,剩下的是憤怒。他轉頭去看蘇予,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小丫頭,居然直接在法庭上提出了這樣的意見,事先還沒有跟他商量。
王檢低了聲音:“蘇律師,你為什麼庭前沒跟我說?我的起訴罪名就是待罪,這是我們小組討論出來最適合的罪名,故意殺人的罪名本不可能立的。你這樣做,除了破壞法庭紀律,還有什麼作用?”他說到最后,都有些咬牙切齒了。
蘇予暫時沒有回應他,目認真地看向路東。
路東也正好在看蘇予,目有些鷙,也有些閃躲,他的手指攥住了桌沿,骨節泛白,手有點不控制地抖。
蘇予的目太過堅定,就像什麼都知道了一樣。
路東的心跳速度快了起來,心臟仿佛即將跳出嚨。
他急急忙忙地轉頭去看他的律師,辯護人瞇了瞇眼睛,說:“審判長,能否暫時休庭?”
審判長思考了一下,敲下法槌:“休庭十分鐘。”
蘇予走出法庭,霍燃也跟著出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林羨余也來旁聽了,看到蘇予,出了笑容,嘆:“你居然直接提出要以故意殺人定罪,我本來以為你只是說故意傷害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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