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面的那句話，低得不能再低，尾音輕得蘇予幾乎都要聽不見了。

蘇予看著窗外，問：“陳要過壽了，是不是？”

“嗯，”陳言則的頭上下滾著，“你來嗎？”

“會。”蘇予答道，“不過，我是作為普通的小輩去看，我跟爸爸說了解除婚約的事。”蘇予頓了一下，“我知道最近一段時間陳爺爺在選繼承人，你是熱門人選，所以我們解除婚約的事，我會等你那邊穩定之后再和陳爺爺商量。”

其實，當初兩家人定下婚約后，并沒有大肆宣揚，只是兩家人一起見面，吃了飯，算是認定蘇予和陳言則。從那以后，兩家的合作就多了起來，陳言則因為有了蘇家的助力，在陳家的地位也相應提升不，陳公把許多重要的合作都到了陳言則的手上。而關于兩家有意結親的消息，大多來自小報對兩家合作頻繁的原因的猜測，陳言則和蘇治國在接采訪的時候，都拒絕回答私問題，所以外界對于陳家、蘇家是否已經聯姻，也是一頭霧水。

陳言則聽到蘇予的話，沉默片刻，然后開口：“其實沒區別了，蘇伯父已經撤走了許多合作，還未達的項目他也都在考慮撤資，我的幾個堂兄弟早就在猜測我和你的關系已經決裂，所以，阿予，你這樣的善良是沒有用的。”

蘇予微微一怔，抿了抿，在陳言則的話里聽到了淡淡的嘲諷。

陳言則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勁，又說：“對不起，阿予，我喝醉了，我沒那個意思，是我最近太煩躁了。”

“沒關系。”蘇予輕聲說。

兩人之間又有一段沉默。

陳言則的嗓音再次低低地響起：“阿予，如果……如果沒有懷孕，沒有孩子了，我們還有沒有……”

他的話沒有問完，蘇予就如實地平靜地告訴了他答案：“不會的，言則。”蘇予頓了一下，“其實我還是應該你言則哥哥。我們之間一直不存在在一起的可能，你有喜歡的人，我也有喜歡的人，更何況這麼多年來，我們也沒有對彼此產生。宋亦學姐回來之后，你還是忘不了，我也一樣，霍燃回到我邊后，我的眼里就只有霍燃了。我和你解除婚約，本和宋亦學姐懷孕無關。”

蘇予輕聲說：“言則，你是喜歡學姐的，更何況，還為你懷孕了。”蘇予說著，眉頭微微皺起，“你應該尊重。”

“是啊。”陳言則帶著醉意說，“可是阿予，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

陳言則卻不想多說了，笑著說：“沒什麼。阿予，如果我說，我還想追回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恥？”

蘇予的眉頭皺得越發了，說：“你喝醉了，所以在說胡話。”

“我想見你。”

“你喝醉了。”蘇予淡淡地說。

陳言則又是沉默，然后滾了一下頭，低沉道：“是，我喝醉了。”他像是漫不經心一樣，悶悶地說道，“那我先去休息了。”

掛斷電話后，蘇予坐在沙發上，走神了許久。又打開手機，食指過屏幕，上面有了一條新的信息。

微微一笑，是霍燃發來的。

問他在做什麼，他說：“我在想著見你。”

蘇予彎著眼睛笑，屈著膝蓋，認真地拿著手機打字：“那你現在想好了要如何見我嗎？”

“想好了。”

“如何？”

的這兩個字剛剛發出去，霍燃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接聽起來，那頭的聲音細微，約約伴著呼吸聲。

是霍燃。

電話里有開車門的聲音，傳來輕輕的“咔嚓”一聲。

他說：“蘇大小姐，能開一下門嗎？”

蘇予的眼睛微微睜大，輕輕地“啊”了一聲：“你在我家門外嗎？”

“嗯。”霍燃笑，“在蘇宅門口，不過……”他停頓了一下，“你父親知道我來，沒有允許，但也沒有反對。”

蘇予的紅囁嚅了一下，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什麼？”

他繼續笑著，道：“所以，蘇大小姐，能為我開門嗎？”

霍燃穿了一件黑的高領，襯得他肩膀寬闊，脖頸修長。他進來的時候，蘇予正捧著一杯牛喝，有一下沒一下地潤著嗓子。

霍燃手里提了一些簡單的禮品，他看到林姨，跟林姨打了個招呼。林姨笑了笑，也就識趣地離開客廳，把空間留給這對小。

他把禮品放在桌面上，轉過走到了蘇予的面前。

他垂眸看著蘇予，低頭，俯撐在了蘇予的上方。蘇予笑著，抬眼和他對視。

他忽然扣住的腦袋，等挨近了些，什麼都沒說就親了下去。的上還有純白的漬，他這次吻得并不狠，卻仍舊讓有些不過氣來。

蘇予偏過頭，輕聲說：“等等，我手上的牛都要灑掉了。”

霍燃稍稍離開了一些，他的薄上著親吻過后的水，看得讓人忍不住臉頰微燙。他的呼吸聲緩而沉，說：“嗯，那你拿好杯子。”

他含笑，甚至將拿著牛的那只手臂拉直了，像是要讓固定那個姿勢一樣，然后繼續俯親。

蘇予睜大了眼睛，一邊要顧著和他親吻，一邊卻要小心手上的牛灑了，真是磨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驀然松開，兩個人的眼里仿佛浮現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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