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抬起眼皮,看到齊若靠在門框上。
齊若慵懶地靠著門框,手上提著酒紅的絨酒神包,紅子勾勒出婀娜的姿。淡淡地看著蘇予。
蘇予抿了抿,把手放在烘干機下,一時間,只有烘干機的轟鳴聲。
齊若卻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了,聲音淹沒在轟鳴聲中,像被風吹得零零散散,蘇予沒聽清說的話。
等手上的水干了之后,蘇予才緩慢地轉眸看著齊若。
齊若笑著重復了一遍剛剛說的話:“蘇予,你又和阿燃在一起了嗎?這一次,你打算多久跟他分手?再一個三年?還是等你快要正式結婚之前,再甩了他?”語氣里的諷刺意味很濃。
蘇予手上的作微微頓了一下,抿了抿,聲音很輕:“這是我跟霍燃的事。”
想要走出去,但齊若堵在門口。
齊若眼角眉梢流出的除了風,還有嘲諷。
“蘇予,你這一生太過順風順水了,不食人間煙火,所以你本就不懂得諒別人。你和霍燃在一起,被人議論是非的永遠只會是霍燃。他明明那麼優秀,但站在你邊,永遠只會被人說——癩蛤蟆想吃天鵝。”
蘇予的指尖微微發。
“你除了有錢,還有什麼?”齊若繼續道,“有錢沒有賦予你玩弄別人的權利,你和霍燃了三年,你答應他會一起出國,但你轉眼就拋棄了他,跟別人在一起了。你是開心了,但他呢?你不會知道,這幾年他是怎樣度過的。”
“你們本就不適合。你的父親反對,他的反對,你們難道是想背叛兩個家庭再在一起嗎?更不用說,你現在還有陳言則!當年你爸爸差點就讓他沒有書讀,沒有工作,斷了他的前途,他現在的生活好不容易才漸漸步正軌,你又回來了,你是想毀掉他不?”
蘇予沒有說話,一直安靜地看著齊若,聽著齊若的話,覺自己的口悶脹。
當年的事,的確對不起霍燃,但沒有對不起齊若。
霍燃可以說這些話,但齊若不可以。
等到齊若說完了,蘇予看著,認真地回了一句:“齊若,你錯了。”
齊若微微一怔。
蘇予黑而的頭發散落在肩頭上,輕聲說:“我和霍燃的事,是我對不起他,但你是以什麼樣的份來指責我呢?”的語氣很淡很平靜。
“霍燃到了傷害,他自己、他的親人和他的好朋友都有資格來替他抱不平,那麼你呢?你是屬于他的親人,還是朋友?如果你自認為是他的姐姐或者好朋友,那我就認定你有資格來替他抱不平。但是,齊若,你真的覺得你是把自己當作他的姐姐或者朋友嗎?”
齊若的瞳孔微微睜大。
蘇予:“有資格抱不平是一回事,但抱不平的容是什麼又是一回事。”
“我和陳言則的訂婚是怎麼回事,霍燃比你更清楚。當年的事,我和霍燃會自己解決。”
“至于你說霍燃在我邊被人稱作癩蛤蟆,那是因為你不夠了解也不夠信任他,他的就絕不會止于此。”
蘇予開始反駁,表很寡淡,語氣更是冷淡:“齊若,你還是跟多年前一樣,覺得你跟霍燃才最相配是嗎?因為你覺得你和他一起長大,你們認識了很多年,家世背景相當,對彼此知,于同一個階層。但你信不信,一旦你和他在一起了,你就變了那只想吃天鵝的癩蛤蟆。”
這一句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毫不留地破了齊若一直想要維護的自尊。
齊若覺得是一個站在泥淖邊緣、岌岌可危的人,而蘇予將推了下去。泥淖下有無數的黑影桎梏著的雙,將往下拽去,直直地拖向了無盡的深淵。
的臉很白,手指地攥著,神僵直,盯著蘇予,有什麼東西縷縷地束縛著的心臟,引得的心臟一陣陣生疼。不敢相信,蘇予會用這樣平靜的語氣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蘇予抿著,靜靜地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幾年前,你讓我和霍燃分手,你以一副清高的模樣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金錢的庸俗。可是不管是幾年前的你還是幾年后的你,對于金錢的其實是一樣的,你越是沒有什麼,越是要掩飾什麼。”
“我從小到大都不討厭金錢,也很謝金錢為我解決了生活中的很多難題;我也不討厭,不討厭把明晃晃地寫在臉上的人。你現在的地位和金錢,都是你憑本事爭取來的,沒有什麼好被人非議的。”
“但你明明著金錢和地位,卻故意道貌岸然地去惡意指責已經擁有這兩樣東西的人,未免太酸了。”
蘇予說完,抬步就走。
后傳來了齊若的聲音,的嗓音里似乎抑著什麼,有些冷:“蘇予,你們沒有未來的,你斗不過你父親的。”
蘇予頓住腳步,沒有轉,只是偏過頭,然后很認真地說:“我剛剛說的那些話是故意傷害你的。但凡霍燃對你有一一毫男之,剛剛的那些話,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可是,霍燃對齊若沒有男之。
蘇予垂著頭:“你說我順風順水,不食人間煙火,你覺得我活在夢幻里,但我比你現實多了,現實到在幾年前放棄了霍燃,選擇陳言則,而又在霍燃功名就的時候,重新回到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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