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昏黃。
四周靜謐無聲,僅有夜風吹起樹葉的細微聲響。
林淺臉上沒有什麼表,垂在暗的雙手卻攥得很。干凈的指甲扎進了掌心,能到自己的心跳失頻,心慌張又局促。
不問出來憋在心里不舒服。
影響心且睡不好。
開了口問出來,怕他不回答,又怕他回答的話是不想聽見的。人真是復雜,做人好難,林淺想炸了自己。
這邊。
傅聿川不知道腦子里的想法,他只如實說:“我從來就沒有把這樁婚姻當商品,兩年前我們在民政局登記結婚,簽字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不論你是不是旁人的眼線,我都沒想過要離婚。所以我將母親留給我的對戒給了你,讓你住進了我的私人宅子梨園。”
“婚后這兩年我很忙,頻繁在外出差。兩年時間里只回了京城四次,兩次是傅君臨壽辰,一次是過年,還有一次是你生病。”
林淺怔了半拍。
腦海中忽地閃過某個片段,去年冬天唐約出門玩,下了大暴雪非常冷,當天晚上就冒了。時在林宅吃的苦也練就了的好,長大后林淺生病次數很,所以去年冬天那場病生得很大,高燒兩天斷斷續續,退了又復燒。
頭燒得昏沉。
記得唐千蘭派遣管家過來問候,準確來說是敲打利。唐千蘭一直都想將收囊中,讓監視傅聿川,說是事之后幫扶林家的產業,扶那爛泥弟弟做林氏總經理。
沒答應。
管家說:“你不是京城第一名媛嗎?林氏夫婦把你訓得那麼好,在家從父,將弟弟視為圣旨,我們幫你父母幫你弟你還不滿足嗎?”
點著頭糾正他:“在家從父后面還有一句話。”
出嫁從夫。
所以不會做外人的眼線來構陷與同在一個戶口本上的丈夫。
管家當時就氣走了,說不識好歹,還連帶著罵了林氏夫婦一句,說他們教在家從父就可以了,干什麼還要教出嫁從夫。
那時燒得厲害,做了很多可怕的噩夢,依稀間看到了傅聿川的影,第二天醒來別墅并沒有他的痕跡,傭人們也沒提起他,只韓嫂說宋醫生的特效退燒藥真管用,太太吃完就退燒了,太太終于好了。
仔細想一想。
去年冬天發燒那會兒正值圣誕節,宋醫生是英籍華人,他早就回倫敦跟父母親朋過節了,不可能親自送藥來。
林淺有想過傅聿川。
但是,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商業的聯姻,被強行綁在一起的關系,兩人婚后見面次數得可憐。他正在倫敦出差,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名義上的妻子生病了,扔下工作找宋醫生要了藥專程回來一趟?
所以一直以為是宋醫生空運寄過來的藥。
對宋醫生很是激。
……
林淺從回憶中出思緒,就又聽見傅聿川說:“從李醫生那得知你患有抑郁癥之初,我的確有些愧疚,認為自己沒有盡好丈夫的責任,才使得你郁郁寡歡得了病。”
“若是細究起來,也不全是自責。我找不到準確的詞來向你解釋,只能說,各大品牌舉辦秀場的時候,我會看一下新季度的服,覺得你穿著好看,就讓人送家里。”
“你出門的時候總是不看路,又喜歡玩手機。小小瘦瘦的一只,隨便一個人都能把你撞倒。我便常叮囑你要注意安全,不是故意嘮叨讓你煩,是真的擔心你。”
“論說擔心,我也會擔心阿寒獨自一人在紐約分公司遇上困難,會在衍之外科手過多的時候擔心他負荷不了,會擔心小傻傻的被人騙,同樣也會擔心齊景替我辦事的時候被老董事刁難。”
“你們是我心里至關重要的人,擔心是人的本能。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你和他們四個不太一樣。”
林淺著他,好奇了:“什麼不一樣?”
傅聿川言語直白卻誠懇,“我從來沒有生出過想親吻他們四個人的想法,但是對你,時常有這個想法。可能是因為你很漂亮,抱著很,聞著很香。”
林淺啞言。
對視的片刻功夫,的白皙耳廓眼可見地紅潤起來。好在外頭路燈不算亮,又于背,這些異常沒被人看見。
林淺眸晃了幾下。
錯開視線,甚至偏過頭躲開他的目。輕咳了兩聲,手接了他手里提著的袋子,故意放大作去翻,弄出噪音掩飾心底泛起的漣漪:“我記得半芝士蛋糕出了幾個新口味,我看看你買了什麼味道的,要是沒有我喜歡吃的——”
“都買了。”
林淺頓住。
好嘛。
故意挑刺都挑不出刺。
翻弄了好幾番,又把袋子合上。林淺站在他跟前,仰頭他,借著路燈燈注視著男人俊朗的臉,甜地命令道:“傅聿川,抱我。”
的笑映他眼簾。
傅聿川彎腰輕易把人抱了起來,邁開步子往院走。他一邊走一邊低頭看,嗓音溫:“不生氣了?”
林淺靠在他懷里。
這樣近的距離,隔著西裝衫,能聽見他穩健的心跳聲,以及那份他無法用語言準確形容出來的。
他也喜歡。
是真心實意的、發自心的喜歡。
走上大理石臺階,進了屋,韓嫂幫忙拿了林淺手里的袋子。傅聿川抱著去客廳,放在貴妃椅沙發上。他彎腰了踩臟的拖鞋,給了韓嫂,又接過一雙新的,蹲下給穿好。
林淺忽而想起來一件事,坦誠認錯:“下午回來的時候我說啞兩個小時,實際上啞了四個小時,超時了,我沒有信守承諾。”
“沒超時。”
“嗯?”
“家里鐘表壞了。”傅聿川說。
林淺向墻上那臺好得不得了的機械表,低頭之際對上他深邃如墨的眼眸,他說:“這里是梨園別墅,你是這里的主人。淺淺,在自己家里你永遠都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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