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看似巧合的巧合才造就了林晝錦痛苦的一生。
云雅以為離開林家的孩子定是會出生在充滿的家庭里,起碼食無憂,但偏偏林家才是龍潭虎。
聞韞笙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原來從濱城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回到原點。
沈庭安的出現看似巧合,但其實又好像冥冥之中被一線拉著,讓他們不得不捆綁在一起。
他低笑出聲,扭頭看向徐清舒的時候開口問。
“所以,您是從第一次看到晝錦的時候就知道,是當年那個被換掉的孩子是嗎?”
這話一落,沈庭安也看了過去,聞韞笙說得沒錯。
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林晝錦就是當初云雅換掉的孩子,那這麼多年心積慮地在林晝錦邊扮演者好母親的角是什麼意思?
徐清舒不想瞞著他們,點頭,開口,“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
聞韞笙打斷,“晝錦很早的時候就把您當做可以信任的長輩,那些年很多不愿意告訴別人的話都告訴你了,你知道過得有多艱難,卻始終沒有告訴真相。”
“這說明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這件事捅破,你想的只是讓這件事過去,最好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現在也沒有任何需要解釋的必要,只是晝錦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想明白為什麼疼自己多年的人,到頭來,竟是痛苦生活的源頭。”
徐清舒知道今天過去之后就再也不可能和林晝錦像之前那樣,只是想再關心最后一次。
經過今天這件事,和聞韞笙這輩子大約也不會有相認的那一天了。
也好,已經害了林晝錦的一生,罪孽早就深重,不能在讓聞韞笙也陷這兩難的局面。
“那...我能進去看看嗎?”
徐清舒最后問了一句,像是想最后看一眼林晝錦也算是讓自己告別一下。
但是忘了聞韞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聞韞笙轉過來,只是兩步走到面前,聲線平淡中帶著點疏離。
“不必了,我想晝錦應該也不愿意看到你,而且現在這副模樣,都是因為你的過失造的不是嗎?”
言外之意,林晝錦這番模樣,有一半原因是造的。
哪里還有臉面去看林晝錦?
徐清舒雖然心里難但又不得不承認聞韞笙說的是對的。
這麼多年在心里的大石頭終于放下了,但是隨之而來的山洪海嘯隨隨便便都可以垮。
因果回,終是到了自己的上。
自嘲式的笑笑,再抬眼看向聞韞笙的時候,勉強扯著笑了下。
“那你也好好的,我就不進去了。”
說完轉下樓,聞韞笙都沒有一個多余的眼神。
沈庭安看著,心里五味雜陳,這樣一場鬧劇,看似大家好像都是一樣,但剖開表面的東西仔細看一看。
大家都是可憐的人。
只是那些年種下的因,最后還是平等地落在了每個人的頭上。
只是林晝錦了這一場鬧劇的犧牲品。
沈庭安輕嘆一口氣,看著聞韞笙說道,“我進去看看。”
聞韞笙點頭,然而就在沈庭安開門的那一瞬間,林晝錦就站在門口。
臉上的眼淚淌了一遍又一遍,像是止不住一般掛在臉上,眼神空,臉也是慘白的。
像是從噩夢驚醒的人。
沈庭安覺心里像突然空了一樣,空的只有一顆心半死不活的跳著。
上張著卻說不出話。
“小,小錦。”
聲音一落,聞韞笙連忙轉過來,林晝錦這副模樣聞韞笙從未見過。
比起上次在機場的時候還要嚇人。
下一秒。
他聽見林晝錦開口,像是花了上的所有力氣。
“所以,我不是林家的兒,是嗎?”
沈庭安和聞韞笙兩個人面對這一句,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是來。
最后還是沈庭安點頭,聲音盡量放得很輕很輕。
“你是沈家的兒,我的妹妹。”
他想盡力扯出一個笑來,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心里像是有針扎一樣,他的妹妹啊,為什麼現在會變這樣。
好像再多說一句話就會碎掉一樣。
林晝錦屏息著,在聽到沈庭安說完,才張口吸氣,嗓子里痛得要命,原來,這場禍事原本需要承擔的人并不是。
不是啊。
那過往那麼多年,那麼多的絕。
努力撐著的那麼多時間,是什麼?
是人生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笑出來,像是把那些沉疴在心里的傷疤一道道都撕開來,笑看著們說,“原來,我是無辜的?”
原來這一切不是必須要承的。
過去那麼多年,在很多個失眠焦慮的夜晚里都告訴自己,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那這樣的結果就是必須承的。
咬著牙,無數遍的自我欺騙。
好不容易熬過去了,卻告訴自己。
原來都是一場鬧劇,只是可憐了你,了這麼多年的苦。
原來以為的痛苦都是虛妄,所有對好的也都是假象。
是蒙在愧疚臟布下的施舍。
可笑,太可笑了。
再也忍不住嘶聲大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幾步,猛然將門關上。
鋪天蓋地的痛苦好似一層一層地襲來,像是一層層輕薄的紗蓋在上,沒有重量卻死死將纏繞。
從來沒有哪個時刻像現在這樣崩潰過。
眼淚更是不控制的一顆顆落,打在手上,痛啊,真的好痛。
將屋所有的燈都關上,想找到一個地方可以把自己藏,但是太亮了太亮了。
窗簾也關上了,還是不夠。
聞韞笙知道現在痛苦,但是想推門進去的手卻卡在那不了。
沈庭安的手按住他,“等一會兒,先等發泄完。”
說實話,他剛剛差一點就失去理智想要破門進去。
但是他是一名合格的心理醫生,他知道這樣的況下不能去盲目地干涉病人的行為,不然只會愈演愈烈。
從醫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到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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