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蒹葭眼中冷流轉,他終于承認了。
故作震驚,“大公子,這話可不興說呀!你剛才還說,婚前與沐云舒素未蒙面,怎麼一轉眼肚子里的孩子就了你的?”
“老夫人若真是如此,大公子在喜堂上,又怎會認不出我來?定是他將我和沐云舒調換了,如此一來,沐云舒肚子里的孩子,就變了侯爺的,他一個養子,無論如何都沒有資格繼承侯府,可若他的孩子,變了侯府嫡子,整個侯府豈不是他的囊中之!”
一字一句敲擊在老夫人心頭,可老夫人依舊不信,一個愿意拿命就的孩子,該是怎樣的善良,他斷不會生出這樣的心思來,“行簡你自己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祖母,孫兒冤枉啊!一個月前,孫兒在云中館遭人算計,被下了催藥,神志不清欺負一個姑娘,待孫兒清醒后便就不見了,這些日子孫兒一直在找,誰能想到造化弄人,孫兒也是拜堂后,才知道自己今日娶的便是那日的姑娘,這大概就是緣分,孫兒與云舒不是故意瞞祖母的,還請祖母恕罪。”片刻,沈追便想好說辭,他心思縝,邏輯清楚,簡直無懈可擊。
“祖母,夫君說的都是真的,我也是回到喜房才認出夫君來,這全是天意使然,可見那個高人真是方外大能,雙喜之中竟暗藏第三喜,今晚父親一定會醒來的。”沐云舒巧言善辯,也準的拿了老夫人,知道最在乎的是什麼。
老夫人面上有了些松,若真是如此,倒也算一樁好事。
蘇蒹葭都想給沈追鼓掌,瞧瞧他這張有多厲害,三言兩語便顛倒黑白,把死的說活的,就知道老夫人絕不會輕易相信,沈追演了這麼多年大孝子,已經深每個人心里。
驀地,目落在府醫上,“那府醫又怎麼說?能被選侯府,難道他真是個連喜脈都診不出來的廢嗎?還是有人指使你這麼做的?”
老夫人這才想起這個庸才來。
府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老夫人明鑒,斷無人指使小人,小人只是一時失了手而已,求老夫人再給小人一個機會,小人以后定會盡心竭力,再不會出任何差池。”
蘇蒹葭冷笑出聲:“真是好一個一時失手,難怪侯爺昏迷不醒,一個連喜脈都診治不出來的廢,又如何醫治得了侯爺,老夫人,他這是謀財害命,這樣的人絕不能留在侯府,還是把他送到刑部比較穩妥,讓人查查他可有害侯爺之心。”
這番話簡直說到老夫人的心坎,冷著臉,揮手道:“就按蒹葭說的做,把他送到刑部去。”
“不,不要啊!老夫人,小人冤枉呀!就是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謀害侯爺……”府醫徹底慌了神,他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沈追。
沈追不著痕跡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安心。
很快,府醫就被兩個侍衛帶了下去。
老夫人看看沐云舒,又看了沈追一眼,既是自家骨,斷無不認的道理,到底還是松了口,“罷了,你們兩個起來吧!”
然后環顧眾人,”這件事就不必與外人說了,只我們幾個人知道便罷了。“說到底也不是什麼彩的事,反正才一個月,也瞞得住。
沈追與沐云舒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
蘇蒹葭一點都不意外,沒有證據,僅憑一個猜測,是扳不倒沈追的,有的是時間,揪出他們兩個人的狐貍尾來。
今晚除了那個庸醫,便等于斷了他一臂,他再想安一個大夫可就難了。
沈追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沙,眼底幽大盛,“祖母,一個時辰到了,走,咱們快去看看父親,說不定父親已經清醒過來。”
他與沐云舒一左一右扶著老夫人。
老夫人面帶喜,一行人匆匆進了臥室。
蘇蒹葭看了一眼沙,臉上暗帶嘲諷,只能跟著他們一起進了臥室,算算時間沈鶴亭也該醒了。
眾人全都朝沈鶴亭看去。
只見他雙眼閉,一不躺在榻上,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沈追一臉沉痛,喚了沈鶴亭好幾聲,“父親,父親你醒醒啊!我和祖母來看你了。”
“鶴亭,我兒,你醒醒啊……”老夫人頓時失了所有氣神,傷心絕哭了起來。
沐云舒也假惺惺的喚了幾聲,“父親,父親……”
蘇蒹葭不著痕跡將手搭在沈鶴亭的手腕上,微微側目。
“蘇蒹葭,一個時辰已到,父親還沒有醒來,可見之前種種都是你信口胡言,意圖用鬼神之說,迷祖母,你這樣的毒婦怎配為侯府主母,來人啊!拿筆墨紙硯來,我這就替父親休了你。”不等開口,沈追便冷眼看著厲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