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認識了?”沈雁歸雙手捧著他的臉,卻見他眸愈發晶瑩水潤,食指點在他鼻尖,打趣道,“可莫要學人家小娘子哭鼻子喲。”
墨承影當真吸了吸鼻子,又將臉埋進腹部。
“你以后登基,不許娶別人。”
“……”轉彎這麼大嗎?
“只能有我一個。”
“……”
他輕輕晃了晃子,“答應我,快點。”
沈雁歸啞然失笑,就算有膽子納人宮,真的不會被他殺掉嗎?
“好,只有你一個,后位是你、貴妃也是你,絕對不會有第二個。”
墨承影閉著眼睛抱了一會兒,喝了半盞茶,調整好心,仍是堅持要將文書看完。
“紀州傷我,我不要待在這里,我們還是照原計劃啟程,路上走慢些,說不準能趕上棲梧院第一波綠梅。”
他肯說“紀州傷我”,至是愿意面對,所以他想要靜靜,沈雁歸也會給他一些空間。
出了書房回主屋,沈雁歸喚了聲“青霜”,卻見偌大一個男人朝自己行禮。
“什麼東西?!”
這一天也是夠了驚嚇。
“下溫川柏,見過王妃。”
溫川柏著束腰服、頭戴帽,長玉立,連日勞累清減了幾分,倒是褪去青,氣質愈加沉穩,連說話的聲音也渾厚許多。
“你怎麼來了?”沈雁歸拍著口,驚魂未定,“嚇我一跳。”
青霜正在里頭添燈,聞言趕過來,“奴婢讓侍衛長快馬加鞭請來的。”
大半夜不經允許,擅自做主將知州請來,青霜也曉得自己做得不對,可勇敢道:“您本就有些胎像不穩,今兒被那的推了那麼大一下,奴婢實在擔心……”
那的……青霜對江秋影意見不小。
沈雁歸道:“你這丫頭,我自己的子,自己能不清楚嗎?”
溫川柏從前便寡言,而今愈發語,他將脈枕放好,手掌示意:“王妃請。”
他的態度不容商量,青霜更是干脆,拿著沈雁歸的手直接放上去。
“有勞溫知州。”
溫川柏兩只手腕分別號脈,又問了幾個問題,諸如腰腹是何覺、可有見紅,沈雁歸一句也搭不上。
“懷孕并非兒戲,王妃若不想要這孩子,不如趁早做了,也省得月份大了,母子都罪。”
“你而今說話倒是越來越難聽了。”
“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甚是無趣。
沈雁歸收了手,隨口問道:“婉言如何了?”
“命保住了,還沒痊愈,不便過來。”
“你親自治的嗎?而今城中疫如何?可有新的變癥?”
“王妃既然將殷縣百姓給下,便該全心信任下,若是不信,大可……”
“我沒有不相信你。”這人是怎麼了?說話這麼沖。
“既信我,便不要多問。”溫川柏這句話多是有些個人緒,他頓了頓,索逾矩多說一句,“紀州的事本該王爺心,他倒好,尋機躲懶,讓你一個流之輩沖鋒陷陣。”
沈雁歸:“……”
“你如此狀況,他卻問都不問,還不如一個丫鬟盡心,實在枉為人夫。”
“行了,開個方子,早些回去歇著吧。”沈雁歸擺手逐客,“出去悄悄的,別王爺瞧見你來了。”
溫川柏:“……”莫名有種私會人妻的覺。
見沈雁歸打著哈欠,的脈緩無力,疲勞明顯,溫川柏也不多打擾,開了方子,在院外同青霜絮絮叮囑了許久。
總結起來便是一句話:發現任何異常都要及時差人告知他。
青霜連連點頭,掰著手指頭一一記在心里,送溫川柏出院子,又差人出去抓藥。
破山將整個院子找了一圈,這才回來,看到溫川柏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拉住青霜。
“你方才同誰見面?”
“怎麼?哄好你的小郡主了?”青霜將他手撣開,還特意拍了拍被他抓到的裳,“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方才是去找王爺了。”
“說謊也不撿個靠譜的,王爺早回來了。”
青霜懶得同他廢話,趕打熱水進屋。
沈雁歸洗漱更,躺到床上,側臉瞧見青霜拿著裳對著燈火,左看右看。
“你在瞧什麼呢?”定睛一瞧,這丫頭扯著自己的裘在研究,“青霜!你過于猥瑣了!”
青霜背過去,認真道:“知州大人說了,您現在的況很不好,要警惕小產。”
“那你也、也也也不用這樣盯著。”
沈雁歸也是服了。
“奴婢瞧著是出了。”青霜蹙眉,“我的主子!您自己就沒有一點覺嗎?”
……還真沒有。
“真出了?”
“嗯!”青霜遞過來,“您自己瞧!”
沈雁歸湊過腦袋來一看,“嗐,我還以為出了多?就這?剪指甲流的都比這多。”
“就您還是大夫?!”青霜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果然是醫者難自醫,溫知州說了,一點也不行!這就是小產之兆,就得要好好休息!他再三叮囑,不能大不能大,緒大都不行!”
“懷孕早期有這些況很正常。”沈雁歸重新躺下,“過兩天好了就好了。”
“您說兩句吧。”青霜忍不住訓道,“這般不惜自己,那過兩天要是不好怎麼辦?”
青霜說完又覺得不對,自己打了自己幾下,“呸呸呸!一定能好!”
沈雁歸覺得很可,“這點小事,你就不要告訴王爺了,他現在心不好。”
青霜近前來,替沈雁歸捻好被子,握著的手,苦口婆心道:
“我的好主子、好王妃,小產最是傷人,夫人便是例子,您就聽奴婢的,從明兒、不,從現在開始,就好好躺著,待吃了這兩天的藥,奴婢再請溫知州過來,替您瞧瞧,確認沒事兒了,咱再下床,好不好?”
沈雁歸想說自己沒那麼氣,可瞧見青霜擔憂得不行,也是被阿娘小產嚇過的人,便點了頭。
“好,都聽你的。”
過兩日便要啟程回京,這兩日確實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出半點岔子。
“不聽奴婢的也不行。”青霜得了承諾,聲音輕快起來,“您要是不聽哪,奴婢就告訴王爺,說您見紅!看您還拗不拗得過王爺!”
丫鬟在門口回稟,說是藥抓回來了。
“知州大人說這頭服藥今晚就得要喝,火候和水量都有講究,主子您先睡著,奴婢親自去熬好了,給您端過來。”
沈雁歸擺擺手,“去吧。”
青霜離開順便將房中的燈火都給滅了,四下無風無聲,正好眠。
一陣冷風進來,房中有什麼響,好像有人躡手躡腳進來撞到了凳子。
木凳與地面出聲音。
沈雁歸還以為是墨承影回來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瞧見一抹寒閃過,嚇得一個激靈,睡意全消。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