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山表有些不自然,“我那時候不是想讓你知難而退嘛。”
青霜冷臉:“哼。”
沈雁歸生了好奇心,“什麼時候?”
“南下之前,我求他教我騎馬,他開口就要十兩。”
青霜出一手指,“一天十兩!!!教了三天,收了我三十兩!!!”
過慣了苦日子的人,很攢錢。
沈雁歸曉得青霜有個錢匣子,里頭存了整整齊齊放著的月銀,有事沒事就一、數一數。
誰要是打寶貝銀疙瘩的主意,跟誰急。
南下那會兒,破山怕青霜是個拖累,確實不想讓同行,那一遭獅子大開口,算是撞刀尖上了。
破山有些委屈道:“我還你你又不要。”
“別!要不起!”青霜想起他罵自己的話,“蠢徒弟讓師父累,您應得的。”
沈雁歸看向墨承影,墨承影眉眼含笑,拉著的手出門。
“走吧,去紅螺寺。”
青霜訝異道:“王爺!您都有王妃了,還要求姻緣,也太明目張膽了!”
墨承影睨一眼,“我看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沈雁歸看青霜不樂意去紅螺寺,便道:“去帽兒山吧,聽說里頭草藥多,咱們下山瞧瞧,看能不能找到寶貝?”
兩位主子走在前頭,破山拉著青霜慢一步,勸道:
“你這個腦子,何時能夠聰明些,王爺王妃親都快一年了,王爺日夜盼著能得個小娃娃,你搗什麼?”
“你難道就不希王妃生個孩子?”
青霜癟癟,好像有那麼點道理,但是……這個人長就不會說話嗎?
就非得罵自己才快活是吧?
“哼。”青霜白了他一眼,去追沈雁歸,“王妃,我們去紅螺寺吧!”
四人騎馬穿城過,所到之,百姓紛紛下跪參見。
他們在半山腰時,遇到一個砍柴下山的老漢,幾人坐在一起休息。
老漢說,紅螺山山遠看像一只小青螺,它最早不紅螺山,青螺山。
后來山中修了寺廟,求緣得緣,便改了紅螺山,寺廟的名字也改了紅螺寺。
再過一個月,山中楓葉盡紅,沿著臺階往上,直至廟中,仿佛紅綢鋪就。
那老漢又說好些傳聞逸事,指導他們求不同的事、拜不同的佛,各自的拜法有何區別。
“傳聞背著心上人沿著紅楓石階一口氣爬上去,能修得生生世世的姻緣。”
墨承影一一記在心上,他們上行看到石階,沈雁歸剛抬腳,便被墨承影拉住。
“怎麼了?”
墨承影蹲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背。
沈雁歸笑拍他,“這石階陡峭,足足九百九十九級,一個人一口氣爬上去都累夠嗆,再背一個人,你不要命啦?”
墨承影十分堅持,“你老實說,是不是不想生生世世同我在一起?”
“你先前元氣大傷,來了紀州忙得腳不點地,子未大好何必找罪?”
“我喜歡。”
“那老漢不是說了嗎?手牽手上去也是一樣的。”沈雁歸是心疼他,“那心上人不能一起來的,拿著的東西上去,也是可以的,只要心里念著對方的名字,菩薩都能聽到。”
墨承影跟枝上被曬蔫了的樹葉一樣,耷拉著眉眼,“我就知道你是在嫌棄我。”
“我哪有?!”
沈雁歸冤枉。
“從前你以為我失馮氏,便嫌棄不肯見我,先發城之后,你也總是疑心我被……”
“我什麼時候疑心你了?”
六月飛雪,冤死個人了!
“怎麼沒疑心?從先發城來這里,這麼長時間,你掰著手指、著良心說,你了我幾回?”
墨承影微微抬頭,斜藍天,無限憂傷。
“在紀州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力做那些?忙完我們就在一起了,你還要我怎樣?”
“你這是什麼態度?不耐煩了是嗎?”墨承影仿佛到什麼驚嚇,“婚不到一年,你對我就沒有耐心了是嗎?”
“你……”
“你既不愿,我也不強求,總歸在你心里,我是臟了子的人,這輩子已然委屈了你,哪敢奢求下輩子同你在一起。”
墨承影真真兒委屈上了,他轉往山下去。
“景明?景明~”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人?
只聽說想被背著的人,得不到滿足,會生氣,哪有背人的生氣的?
“景明,我是心疼你的子。”
沈雁歸追著墨承影往山下去,路過落下一截的破山和青霜。
破山看見主子往下走,又抬頭看著紅楓石階,急急道:“王爺,寺廟在這邊!”
青霜氣吁吁,按著雙膝,“怎麼下去了?王爺王妃,你們不爬山啦?”
墨承影飄來一句話,“不爬了。”
青霜跟久旱逢甘霖的麥苗似的,一下立起來,“不爬了?回家回家。”
開心得小辮子都要起飛。
破山有些著急,“來都來了,爬上去看看嘛,王爺?王爺——不求姻緣,咱求觀音娘娘賜個子嗣不好嗎?”
沈雁歸跟著哄道:“是啊,景明,來都來了,求個孩子嘛。”
墨承影原就不是為了下山,他站住腳步,“你果然不愿意與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什麼時候說我不愿意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個給你生孩子的工是不是?”
“???”
“是不是只要懷上,你以后再也不我了?”
“???”
就是說,現在夫妻吵架,全靠一人胡思想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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