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表達失而復得的一種慶幸。
今晚確實把他嚇得不輕,他低低地念了句:“還好你沒事。”
上雨霧氣息染雜了男人的清冽木質香味,夏仰表凝滯了兩秒,沾著淚水的長睫此刻趴趴地垂在眼瞼。
走了這麼久已經很累,懶得再推開他,又想起來什麼:“對了,你爺爺怎麼樣了?你怎麼沒回去?”
“橋斷了,在修。”他看了眼沒反應的手機,語氣沒有起伏,“沒消息就當是好消息吧。”
為了省電等救援,他們沒開空調。兩個人抱著,總歸暖和許多。
過了片刻,夏仰輕聲喊他:“段宵。”
“嗯?”他抬起臉,上下地掃視,“哪里不舒服?”
慢吞吞地搖頭,有點惆悵地問:“不是,民宿老板的那個皮卡車貴不貴呀?我才剛掙了點小錢呢。”
“…”
段宵抱著嘆了口氣。
無語,頭疼。
沒多久,不遠傳來了鳴笛的車聲和人聲,刺目明亮的手電燈朝他們這里照了過來。
是救援隊的人到了。
這場暴雨給山里帶來了不小影響。
段宵和夏仰回民宿后,電力雖然恢復,但雨還沒停下。
這里的村民都住在高,山洪暴發倒是對人安全不造影響,不鎮上的人都去參與了修橋活。
橋在第三天修好,暴雨也是在第三天上午停的。
而夏仰一大早就收到了劇組群聊里說準備開工的消息。
剛從床上坐起來,又聽見許霓在樓下火急火燎地喊:“夏,快起床,快來看啊啊啊!你老公的斷了!!”
夏仰愣了愣神,反應過來在說什麼。
哦,段宵的斷了。
剛下床,腳落地的那一秒,腦子里接收的信息這才轉化功。
什麼!
段宵的斷了?!
等夏仰從樓梯那跑下來。
就看見許霓在院子里捂著耳朵,大聲嚷嚷:“我不聽我不聽,我哪知道你是骨折啊?我就看見你是被人扶進來的!我還在為夏仰的后半生幸福著想呢!”
“…”
段宵坐在后座,長疊著,放在前排座椅的腳托上。雙手抱臂靠著椅背,一臉不爽地看。
聽見樓梯上的靜,他目微移,瞥見了夏仰的腳,蹙著眉問:“你怎麼沒穿鞋?”
民宿地上鋪的是木板,外面也有石面,倒不硌腳。只是下過雨,涼涼的。
夏仰上裹著件外套,紐扣還沒扣上,只囫圇地攥著前襟。
了眼皮,往他那兩條上看:“你怎麼了?”
院子里好幾個男人都在,其中一個是那晚救援的支隊長。
他帶著口北方的雜鄉音,出聲解釋道:“你男人開車送我們修橋的回來,路上遇到這不聽話的孩子!他跟他媽鬧脾氣,爬到那樹上去。掉了下來,還好是被接住了。”
夏仰看向支隊長指的那個小孩,發現很眼,納悶:“你是不是前天給我指路的那個小朋友?”
小孩明顯知道自己闖了禍,弱弱地躲在支隊長后。
“救個小男孩把給摔了?”許霓接話道,揚起手指晃了晃,“宵啊,你不行啊。”
段宵睨一眼。
“哎那樹是真的高!地兒也不平整。”支隊長趕忙說道,“這孩子又沉,整個在小段上…”
夏仰走近了些,問他:“哪條啊?”
他牽過手,放在自己的左邊膝蓋上:“這兒。”
沒敢使力,問:“痛嗎?傷到小筋骨了還是哪兒?”
“膝蓋下面都麻了。”
段宵邊說,邊把外套扣子給扣好。
“那還嚴重的。趕去醫院啊,這都過多久了。”夏仰把手收回來,找他要車鑰匙。
一旁的許霓把車鑰匙給,上了車后座:“去前兒那個停機坪吧,助理打過電話了,醫院馬上派急救飛機出來。”
夏仰趕進屋換過鞋。
再出來時,看向門口外面的那個無助小男孩:“你過來,我順便送你回去。”
許霓在后邊笑:“這小孩還真會坑人,是不是算準了能蹭順風車啊。”
本來到今天下午,段氏集團那邊安排的中、小士也會過來,把這里的高層們都一并接走。
段宵倒因為傷要提前半天回去了,只留了助理在那照應著那幫人。
許霓這趟肯定也是要跟著直升機直接回市中心的,行李箱也提下來了。
“我晚點還要回拍攝基地,劇組今天能開工了。”夏仰從后視鏡里看他一眼,“等會兒回去把車鑰匙給崔助可以嗎?”
段宵抬眼:“那你別送我,讓崔助過來。”
“為什麼?”
“你回來要是又走丟了,我上哪找你?”
夏仰微囧:“不會了,一回生二回。而且前天晚上是因為下大雨,天又那麼黑,車還壞了。”
段宵不聽,往車門外喊“崔助”。
夏仰摁下控板的按鈕,把他的車窗給關上了。沒等崔助過來就直接開了車,拐著彎已經往路上走。
他臉沉下來:“夏仰。我是傷到,不是廢了。”
“那又怎麼樣,你要打我一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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