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兩個人耳語幾句，眸中閃過一訝異，隨后勉強笑了笑：“沒想到…我們嘉嘉還是聞朝的。”

“聞朝，我們老年人不太懂鋼琴什麼的，你別見怪。”

賀聞朝神平淡地搖了搖頭，也沒有就著這個話題熱絡的多說些什麼。

寧蘭和蔣琿愣了下，面上都有不悅一閃而過。

“呃，聞朝，你怎麼了。”白若眉察覺到了兒子的冷淡，有些意外，連忙打著圓場：“你叔叔阿姨是關心你的事業。”

是知道自家兒子對蔣莞可是非常上心非不娶的，本以為他會對方父母也很禮貌，但現在……好像有點出乎意料的冷淡。

賀聞朝聞言，也只是‘哦’了一聲。

他點了點頭：“謝謝叔叔阿姨關心。”

……

還真是明明白白的敷衍到家了。

蔣琿和寧蘭還沒有過這麼憋屈的氣，一時間臉都有些難看。

“我聽說過賀總，是本市很出名的企業家，還有白士，之前我在機關里還有老同事找您打過司呢。”

寧蘭舉起酒杯，措辭禮貌又不失怪氣：“想必是都太忙了，平時也不怎麼照管孩子。”

氣氛一時靜默。

半晌，白若眉也舉起酒杯和遙遙示意，微笑道：“可不是麼，我和聞朝他爸工作太忙，平時對這孩子有點缺失照顧，真是不應該。”

“尤其是聞朝他爸，真的太忙了——也就比蔣局長差一點，我聽說東區公安局年年都是本市破案率最高的分局，這肯定離不開蔣局長的勞心勞力了，我們這群普通市民真的是要特別謝才對。”

……

和律師斗也算是寧蘭的失策了。

白若眉一句一句全帶著刺，兵不刃的反擊了回去，意思是我們確實忙，但你們有過之而無不及，笑人不如人罷了。

這一桌子四個家長，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工作狂。

“咳，今天來是說孩子的事兒。”大概因為自己終于不是被白若眉懟的那一個了，賀坤還有些開心，強著笑意打圓場：“你說這些干嘛？”

“來來來，吃飯。”

寧蘭強著火氣，皮笑不笑的夾了筷辣子給左手邊的蔣莞：“吃。”

后者垂眸，看到藏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氣到青筋都有點明顯了……

“阿姨，不能吃這個。”賀聞朝開口，很‘給面子’的把那塊夾到自己的碗里，客氣道：“我來吃吧。”

“最近換季，蔣莞有些腸胃炎，前幾天還去醫院了。”

他非常禮貌，阻止的同時還自己吃掉了那塊辣子。

“你不吃也行。”蔣莞湊近他，小聲說：“你不是不喜歡吃辣的麼。”

兩個人就當著全桌子長輩的面‘卿卿我我’。

寧蘭還是第一次這麼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面子——尤其是對方還是未來婿，非常重視因此推辭工作來見的人。

然而還不能明著發火，這樣在白若眉和賀坤面前丟臉不說，還會顯得太不關心兒，畢竟賀聞朝這只是善意提醒。

寧蘭此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是真的有些氣的不行了。

吃不下去，放下筷子勉強笑笑：“抱歉，我不知道，莞莞打小就喜歡吃咸的辣的，口味重。”

“嗯，我知道。”賀聞朝點頭：“我正幫改。”

……

這下滿桌子的人都看出來了，賀聞朝非但不給自己這未來丈母娘面子，還故意拆臺。

賀坤和白若眉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賀先生。”蔣琿今天第一次說話，聲音有些沉：“既然你是我兒的男朋友，那在面對長輩的時候，就應該更懂得‘尊敬’兩個字怎麼寫。”

“我會寫啊。”賀聞朝抬眸看著他，神淡淡：“還是您覺得我對你們不夠尊敬？”

“小賀，我格直，有話就直說了。”蔣琿冷笑一聲：“平日里大家都忙，也不是總見面的，今天這難得的飯局也是了時間來討論你們兩個小輩的事，一口菜的事，你何必這麼讓人下不來臺？”

“還是我不太懂你們這藝圈子，彈鋼琴彈得太久了，就不懂事了？”

蔣莞面一變，秀眉蹙起剛要說話，桌子下的手就被了。

“叔叔，您誤會了，我沒有讓人下不來臺的意思。”賀聞朝沒有毫生氣的模樣，很平靜：“我平時就這樣。”

“不懂事，不懂人話，您怎麼說都行。”

“但是蔣莞胃不好，那菜就是不能吃，沒必要為了‘誰的面子’就弄得自己難，您說對麼？”

“你！”蔣琿是管著整個局的局長，許多年都沒嘗到這麼被人頂撞的滋味了——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差點氣的站了起來。

“行了，好好一頓飯，干嘛鬧的這麼不開心。”

蔣葵按住冒火的父親，不甚認同的看向賀聞朝：“聞朝，你何必故意這麼咄咄人？”

上次去他們家拜訪，蔣葵清晰的知道賀聞朝雖然言寡語，但卻是個十分禮貌的格。

今天卻仿佛變了個人，就好像……故意在激怒寧蘭和蔣琿一樣。

更氣人的還是蔣莞，全程也不怎麼說話，任由賀聞朝肆意‘發揮’懟人。

就跟那兒默默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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