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中午到宜莊園準備訂婚宴，到今天上午來陸清儒的別墅這邊當面對質，差不多二十四個小時，卻仿佛過去了二十四年那般漫長。

坐在車里回工地的路上，喬以笙疲憊不堪，但又睡不著，只是閉著眼靠著椅背假寐，手里則有一下沒一下地著從后座里鉆腦袋到前面來的圈圈。

駕駛座上是陸闖是開車，車播放的是喬以笙錄下的那份音頻。

音頻中的主角聶婧溪，不久前獨自一個人在衛生間里割腕自殺，幸而阿苓警惕，及時發現，聶婧溪沒死。

聶婧溪被送去醫院，聶季朗原定于今天離開霖舟回明舟的行程暫緩，陸家晟等人也各自散了。

音頻播放結束后，陸闖打開了舒緩的輕音樂。

喬以笙問:“你有什麼想法？”

陸闖說:“不是很累？你不如先繼續瞇一會兒。不著急討論。”

隨即又充滿興味地追加一句:“反正我們夫妻倆的想法肯定差不多，心有靈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要臉。沒正形。”吐槽的語氣，喬以笙沒法忍住不帶笑意，角也不由自主翹起。

陸闖理直氣壯:“在自己老婆面前，我需要什麼臉？需要什麼正形？”

“貧吧你。”由于擔心陸闖的安危，喬以笙還是和他聊回正題，“如果一切真的是杭醫生藏在幕后，你二哥……”

“……即便和你二哥無關，可他畢竟和杭醫生當了那麼多年的夫妻，而且你二哥人又不傻，他對杭醫生為人會完全一無所知嗎？”

杭菀曾經兩次向喬敬啟當年車禍的，挑撥和陸闖的，尤其第二次，挑撥得過于明顯，明顯得像是本沒想刻意瞞的目的。

綁架案的幕后黑手則躲得非常深，倘若不是這一回又出現了匿名郵件，匿名郵件的發件人又好像和給陸闖下迷藥的是同一人，反推過去的話，是很難把杭菀和綁架案聯系在一起的。

從兩者的不同手段來看，杭菀就很厲害了，綁架案表現出的形象才是真正的？不太聰明地挑撥他們的表現，是杭菀偽裝出來的？

說得通。

但矛盾的不統一也的確存在。

喬以笙的腦容量已經不夠用了，一天下來腦細胞也貢獻得快支了。

算了吧算了吧，在有新東西出現提供新思路之前，還是接陸闖的建議，先消停消停。

陸闖明白喬以笙對他的關心:“知道了，也會提防我二哥的。”

喬以笙有點替陸闖到難過:“……你二哥會覺到你對他的提防吧？這樣，你們兄弟倆就算正式破裂了……？”

對陸闖是不利的。

饒是陸闖這些年來對陸昉和杭菀有所保留，陸昉和杭菀仍舊是陸家里頭對陸闖了解最多的人。

陸闖看得很開:“無所謂吧，我現在有聶家大小姐作為倚仗，就算出現了最壞了結果，他們跟陸家晟揭穿了我的真面目，陸家晟好像也沒辦法拿我怎麼樣。”

“以我對陸家晟的了解，最大的可能反倒是陸家晟會更加積極地爭取我們。”

“……”喬以笙邊笑邊用冷水潑醒他的夢，“你好像忘記了我不是真正的聶家大小姐，一旦揭穿，本無法為你的倚仗。”

陸闖突然過一只手來，捉住的手，地握住。

察覺異常，喬以笙不睜開眼，轉頭。

目的是陸闖繃的側臉線條和凝重的神。

“怎麼了？”喬以笙狐疑。

陸闖抿一下筆直的線:“你和陸清儒的緣關系絕對不能被陸家的人知道——不，是不能被除我們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喬以笙不希氣氛如此，揶揄道:“有你、有阿苓，別人想對我怎樣，不是件簡單的事吧？”

陸闖這時候丟出了一句話:“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早在許哲綁架你的那件事上，就還有一種可能。”

喬以笙微微一愣，在陸闖的提醒之前，確實忽略了最新獲知的的世:“……可能有人那時候已經發現我和陸清儒的關系？”

陸闖的眉頭擰川字:“我還是把大炮也放到你邊去。”

喬以笙拒絕:“這還不是確定的事，但你有危險是確定的，對我來講也非常重要。所以大炮還是留在你邊。我相信阿苓的能力。”

見陸闖還要開口，喬以笙搶話又道:“我保證我連上廁所都帶阿苓陪我。再不放心，你就往宿舍周圍和工地都多安幾個自己人。”

陸闖默了默，最終點點頭。

今天他并沒有停在工地外頭就放下車，而是堂而皇之地一直把車開進工地專用的停車為止。

喬以笙以為到這應該差不多了，結果下車之后，陸闖還跟著。

“你想干什麼？”有些不滿。

陸闖示意給看他拎著的兩只大塑料袋:“給你的同事分我們的喜糖。”

“？？？”喬以笙都不知道他今天還在車子后備箱里裝了喜糖。

糾結了幾秒，喬以笙說:“你走吧，我自己分。”

“那不行，這麼多喜糖很重的。”陸闖嘖聲，“而且萬一你有同事不認識我？這麼帥的老公，你必須帶出去遛遛。”

喬以笙:“……”

陸闖走近，屈起手肘輕輕撞一下的手臂，半是打報告申請的語氣，半是撒的口吻:“我保證就這一次，如果沒有特殊況，絕對不再去你的辦公室，打擾你的工作。”

喬以笙:“……”

“嗯？”陸闖進一步湊近，自間溢出這單字音節，搭配他深深看進眸子里的與期盼的眼神……

喬以笙仿佛看見了圈圈在跟求吃……

覺得不用懷疑了，陸闖絕對是有意向圈圈學習的。

拉開和他的距離，躲避他氣息的噴灑，轉率先邁步，表現得很不不愿:“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陸闖斜勾:“遵命，老婆大人。”

“……”喬以笙險些一個趔趄，回頭狠狠瞪他。才一個上午就忘記早上起床前剛剛規定下來，“老婆”這個稱呼，只能早晚各一次。

陸闖會意，抬手給他自己做了個噤聲的作，然后看起來乖里乖氣地跟在喬以笙后面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