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的墓地是在一起的。

當年車禍，媽媽當場去世，昏迷中的爸爸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去了，舅媽幫忙辦理后事時，是購置了一塊墓地然后兩個骨灰位，以方便爸爸媽媽死后也能在一。

同時也是杜晚卿幫喬敬啟買的壽。

在傳統風俗中，夫妻雙方中的一方先去世，給尚在世的另一方留出位置，先在另一方的位置里放一瓶占位酒，意為增福增壽，預示著另一方能健康、長壽久久。

但最后，喬敬啟也只是多活了三年。而且那三年喬敬啟始終于昏迷中，嚴格意義上連“活”都不算，就是保持生命征……

擺了貢品放了花，杜晚卿先帶頭上了香，也讓戴非與給他們夫妻鞠了躬，之后就靠邊，將墓碑前的位置騰出來給喬以笙和陸闖。

喬以笙并沒有預想中的想哭的覺。

很燦爛，的角也翹起彎彎的弧度，由衷地笑開來。

因為真的很久很久沒有來看他們了。

也因為現在真的過得好的。

那麼為什麼不笑呢？

爸爸媽媽也是喜歡笑的。

喬以笙的左手還和陸闖牽著。

上前一步，出右手輕輕墓碑上爸爸和媽媽的照片。

專門戴在手上的求婚戒指閃著澤。

“爸爸媽媽，圈圈要訂婚了。”說著喬以笙轉頭，看著陸闖，介紹道，“要娶圈圈的人，就是他。”

“你們一定還認識他。”

“他陸闖。”

“也是小馬。”

陸闖的眼波輕輕閃。

喬以笙的手指在陸闖的掌心輕輕撓了撓，示意他跟的爸爸媽媽打招呼。

陸闖倏地松開喬以笙，雙膝跪在地上，朝墓碑磕了個響頭。

“陸闖……”喬以笙微微發怔。

陸闖一共嗑了兩個，其他什麼話也沒講出口，抿，出現筆直。

嗑完之后他的腰板便得格外板正，起站起來，重新牽住的手。

牽得特別特別地。

喬以笙注視著他。

陸闖漆黑的眸底盛滿午后的日，和。

-

見完的父母，杜晚卿和戴非與先回去聯排別墅。

喬以笙和圈圈跟著陸闖走。

據行程，接下去應該去見柳阿姨。

沒想到柳阿姨的墓地也在這個陵園，而且就在距離父母的墓地不遠的位置。

在墓碑上，喬以笙第一次知道了柳阿姨的全名:柳臻。

沒有寫柳阿姨的生年，只有柳阿姨的卒年。

最后立碑人留的也是“子小馬”。

連張柳阿姨的照片都沒有。

沒等喬以笙詢問，陸闖便主告知:“我沒有的照片。”

這很難不令喬以笙記起，當初把小時候三家人的那張合影給他看時，他的反應。

所以，杜晚卿留下的那張舊照，之于陸闖而言，就是柳阿姨唯一的照片了……

繼而陸闖告訴:“這個墓里只有的服，沒有的骨灰。”

“……怎麼會這樣？”喬以笙錯愕。

陸闖現在是盯著墓碑，對著的是他的側臉。

在他悉的側臉上看見的是陌生的生冷和翳。

“我被陸家晟的人強行從自殺的現場帶回陸家，關在陸家不得外出。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陸家晟是怎麼理的后事。”陸闖解釋，“這個墓地是我大學的時候給買的。放在墓里的服，是當年老豆幫我從垃圾堆里撿回來的。”

那一年的小馬已經跟隨柳阿姨從城中村搬去筒子樓，但小馬和城中村的那些人還保持聯系。

小馬前幾次從陸家跑走后，就去告訴過老豆他們他的遭遇。所以后面小馬又消失、沒去找他們，他們就知道小馬又被抓回陸家了。

小馬最后一次從陸家跑出去，是準備在老豆的幫助下，帶著柳阿姨一去逃到遠方，遠離霖舟，到一個陸家晟再也找不到他們的地方。

但小馬面對的卻是柳阿姨的尸。

躲在外面負責接應他的老豆看到了小馬被陸家帶走，但沒能幫小馬跟蹤到柳阿姨后來究竟是怎麼被理的，只是看到了陸家的人清理掉了小馬和柳阿姨在筒子樓的那個家。

小馬和柳阿姨的東西全被搬空到垃圾站。

老豆幫小馬撈出了一點東西。雖然那時候老豆和小馬徹底失去了聯絡。

好在老豆一直守在城中村的老地方。隔了兩三年，小馬不再被陸家晟限制自由，找機會又去了一趟城中村，和老豆重逢了。

也是通過老豆，小馬后面才陸續地又和大炮、瘦猴子等人聯系上。

現在放在這個墓地里的服，就是當年老豆在垃圾站里有限地撈出的其中一樣東西。也只有這一樣東西，是屬于柳阿姨的。

“……墓地是特地買在這里的。”陸闖最后說，語氣特別平淡，“但我自己一直沒再來過。了一筆管理費，陵園的人會幫忙打理。”

喬以笙下意識蜷手指。

他特地把柳阿姨的墓地也買在這里的原因，無非是因為的父母也在這里。

而的父母和柳阿姨，全是在他上的稻草……

毋庸置疑，他應該和一樣，認為報完仇才有臉過來，所以之前才一直沒再來過。

今天因為，他決定過來的。

喬以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能笑著戲謔:“你剛剛跪過我的父母，我是不是也應該跪一跪你媽媽？”

陸闖臉上線條的繃因為的話松弛不:“你想跪，只有一種況勉強可以允許。”

“哪一種況？”以對陸闖的識程度，喬以笙其實能預他多半又挖了個坑給跳，不問才是最佳選擇，可還是問了。

陸闖也果然沒有令失，斜勾著角側過臉來，瞇起眼瞧:“敬兒媳婦茶的況。”

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不知不覺地微微起來，像兩個小孩一樣。連晃的弧度都著一歡欣與輕快。

喬以笙撇道:“訂婚后，未婚夫考察期，你表現不好的話，柳阿姨可是就一直喝不到這杯茶了。”

“我怎麼可能表現不好？”陸闖輕嗤，繼而指著墓碑說，“如果你非得挑刺說我表現不好，那現在當著柳阿姨的面，讓先給評評理，你小時候吃了那麼多包的餃子，是不是該兌現承諾給當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