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闖暫時沒出聲，示意喬以笙繼續和陸昉對話。

喬以笙點點頭:“陸二哥，你好。”

“很抱歉，喬小姐，我剛剛才知道阿菀昨天做的事，把事跟我坦誠了。我是來代向你道歉的。無論如何，的行為是特別不妥當的。”陸昉輕輕咳嗽了兩聲，“本來我應該當面跟你道歉，會比較有誠意，但我們見面可能會給你造不便，所以只能通過電話。”

“這通電話，其實早在你父母車禍那一年，我就該打了。但出于各方面的考慮，我最終沒有去打擾你的生活。我當年和你父親的關系，以及你父母的車禍，你現在應該全部了解了前因后果。如果你還有什麼想問我的，我會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

陸昉的聲音中氣特別不足，著一虛弱，也是因為虛弱，顯得他的語調無起伏，有點沒有緒。

從聲音判斷，似乎他的狀況比之前喬以笙在游艇上遇到他的那一次差一些。

陸昉又咳了咳，繼續道:“一直以來我都欠你一個道歉，喬小姐。最應該跟你道歉的人是我。當年小闖還是個孩子，他對陸家部的了解不如我多，我都沒有準地預判到他們會對和我合作的建筑師下那種死手，小闖就更沒想到了。我沒有保護好你的父親。應該是我的責任，希你不要怪罪小闖。”

喬以笙回應他:“我知道了，陸二哥，謝謝你的這通電話。”

陸闖又給了一個眼神。

喬以笙會意:“陸二哥，陸闖現在在我邊。”

“小闖也在嗎？”陸闖大概猜到了他們之間沒有因為杭菀而大干戈，“好。”

“二哥。”陸闖這時候出聲。

“嗯。”陸昉應了陸闖，“既然你現在和喬小姐在一起，那我我不用再去療養院和你面專門說這件事了。”

接著陸昉也向陸闖道歉:“對不起，小闖。也希你不要怪你二嫂。”

陸闖不置與否，只是說:“二哥，明天如果你方便，我們還是再一面。聊一聊我復健的事。”

陸昉說:“小闖，可以不用再聊的。人如果沒有七六，就不可能是人了。你還是按你的想法做決定。我和你二嫂會盡力配合你。”

通話結束。

喬以笙和陸闖再次無聲地對視。

然后喬以笙提出一個問題:“陸闖，你二哥，你二嫂嗎？”

-

陸昉猛烈地咳嗽了幾下，手機因為就這麼掉在了地上。

陸昉沒有撿起來。

他旁邊的茶幾桌上，上半趴在上面的杭菀因為他的咳嗽幽幽轉醒，睜開了眼睛。

的視線朝向的是的后，看見的是坐在椅上的陸昉因為咳嗽而彎起來的單薄脊背。

陸昉又咳嗽了兩聲，轉椅，重新朝向杭菀的后，與杭菀往后看來的視線對上。

“醒了？”陸昉的手輕輕上杭菀的皮，“還難嗎？”

杭菀的嗓音略干:“一點。”

“那我再給你點藥。”陸昉抓起先前暫時放在邊的那一管子藥膏。

杭菀搖搖頭:“不用，這一點點，我可以忍。你再來吧。”

“不要勉強，阿菀。”陸昉的眼神充滿憐。

“沒有勉強。”杭菀笑，臉上旋開漂亮的梨渦。

撐著手掌想從茶幾桌上爬起來，但是失敗了，只能改為朝陸昉手。

陸昉啟椅，繞著茶幾桌轉了一圈，轉到前面去。

杭菀也轉腦袋，改為看向前方。

然后在茶幾桌上爬了兩下，爬向挨著茶幾的陸昉，跪坐起來，抱住坐在椅上的陸昉。

還是在笑，始終在笑，笑著親吻陸昉:“我你，二哥，我很你……”

片刻后，杭菀松開陸昉，轉了個方向，重新將上趴在茶幾桌面，再往后轉頭笑:“二哥……我會一直你。”

陸昉清癯的面容仍舊只是泛著憐。

他手，充滿涼意的指尖輕輕劃過杭菀的皮。

茶幾桌的玻璃面本就是涼的，杭菀更是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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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闖在沉默了五六秒后說:“我二嫂很我二哥。我二哥和我二嫂很好。他們已經是彼此的親人了。”

他回避了正面的回答。意思不言而喻。喬以笙到現在都還記得之前在中醫藥館里杭菀說陸昉時的表。

同時記得的也有，杭菀惆悵的輕喃:“如果陸昉健健康康的，現在要和聶小姐聯姻的，就會是陸昉……”

“結婚這麼多年了，陸昉對你二嫂還是沒有？”喬以笙點破了其中的晦。

所以陸昉就是因為殘疾，才選擇了杭菀，選擇了一個他、他卻不上的人？

喬以笙又想起聶婧溪之前說自己相信婚后日久生，可陸昉和杭菀就是近在眼前的反面案例。

陸闖說:“我二哥曾經告訴我，比起，他和我二嫂之間因為婚姻而培養起來的親反倒更可靠。”

喬以笙嗤笑:“可靠的不是他們之間的親，而是你二嫂對你二哥的。”

“嗯，你說得對。但你不要這樣的語氣。”陸闖勾過的脖子，將的腦袋按回他的肩膀靠著，他的手掌在的手臂和肩膀之間來回挲，“會讓我覺得你把你對我二哥的怨氣轉嫁到我上。人的無法自控，我二哥就是沒辦法上我二嫂。”

喬以笙沒吭聲。

陸闖的頭一偏，在的發頂上:“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的運氣這麼好，我喜歡的姑娘，在我的努力下，也喜歡上了我。讓我付出的，得到了回應。”

喬以笙鈍鈍地說:“……你現在是大師？”

陸闖噎一下，說:“你是我的學校，你是我的老師，在你這里累積的經驗，可能夠我出去開班了。”

氣氛因為他蠢蠢的厚臉皮似乎瓦解一從昨夜延至現在的凝重。

喬以笙微微抿，沒有說話。

的安靜導致陸闖又了回去，同樣陷沉默。

喬以笙的困意被陸昉的電話打斷之后就消失了。而距離回到大炮家還有長一段時間。喬以笙和陸闖聊起另一件公事:“你爺爺邊的那位保姆，什麼來歷？”

能得陸清儒如此信任，把患了阿茲海默癥的自己托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