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電話，比與他面對面，喬以笙覺得自己整個人更為松弛:“你不希我見，我也想見一見。”

現在的況較之之前有所變化，即便聶季朗另有所圖，也多半和勸認祖歸宗有關，那麼見聶季朗起碼暫時沒危險，沒有陸闖的人作陪，也可以一個人去，所以不用取決于陸闖。

“為什麼改變主意？”陸闖問個仔細。

“聶季朗下午又給我打電話了。”喬以笙作手機，“錄音發你了。我今晚晚點睡，你聽完再打給我。”

半個小時后，陸闖重新打來時，喬以笙正抱著圈圈又在發呆。

陸闖的語氣是平靜的:“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改變主意？”

喬以笙比他更平靜:“很簡單，聶季朗今天提到的東西，全是我想要的。”

“你不滿足你目前的工作狀況？”陸闖提煉出來，嗓音微微著忍，“你不信任我能保護好你和你的舅媽、表哥？”

目前的工作狀況是滿足的，能有更好的提升自然也樂意，不過這只是附帶的，喬以笙主要在意的是后面一點。

倘若是之前的，當他又一次質疑對他的信任，必然會回答:“不是，我沒有不信任你，我只是認為多一個聶家作為助力，你可以不用再一個人頂著，我可以和你分擔。”

但現在喬以笙的回答是:“在問我不信任你之前，你先問問你自己，你足夠信任我嗎？”

看不見陸闖的表，只聽得見陸闖給的回應是沉默。

喬以笙說:“我自己才是最可靠的，我最該信任的是我自己。雖然你說，保護我和我的舅媽、表哥是你的責任，但當我認為舅媽和表哥可能有危險時，我除了求助于你，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我的覺特別糟糕。寄人籬下不外乎如此。”

無論之前的會有的回答，還有現在的給的回答，哪一個回答都是的真心話，只是之前的回答，更照顧他的心理，現在的回答，更照顧自己的。

“也就是說，你不僅僅只是見聶季朗，你已經確定你想認祖歸宗？”陸闖又問，“你相信聶季朗說，聶家很簡單？聶家不復雜？”

喬以笙說:“也許聶家不簡單，也許聶家和陸家一樣也復雜，但也沒見得我現在的況就好到哪里去。每天都在躲躲藏藏，每天都在為舅媽和表哥擔驚怕。既然擺不掉，不如加，變被挨打為主防衛，借力打力。你那邊我加不了，我這邊另起爐灶。”

不給陸闖話的機會:“你昨天在意婚約的餌時，并沒有考慮過聶家是否為龍潭虎的問題，今天用這個理由來說服我，就沒什麼信服力了。”

只會讓覺得，昨天他又在自私地從他的角度出發。

喬以笙穩住嚨:“陸闖，在對抗陸家這件事上，我希我們的捆綁是合作關系，而不是我藏在你后，依附于你。”

圈圈嗷嗚嗷嗚點不由自主發的手。

喬以笙將手心覆到圈圈的腦袋上，輕輕，以此來停止發。

陸闖在緘默之后，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喬以笙，一旦做出這個決定，你就沒有后悔和回頭的機會了。”

喬以笙摟住圈圈，臉頰上圈圈茸茸的腦袋:“我現在也沒退路了……”新刊書小說網

在沒退路的況下，聶家反而是突然開出的一條新路。

“……好。”陸闖最后說，“你和聶季朗約定見面的地點和時間，我讓大炮他們做安排。”

圈圈仰頭，了喬以笙的臉頰，喬以笙無聲地呼出一口濁氣:“謝謝。”

-

和聶季朗的見面確定的很快，轉日清晨喬以笙聯系聶季朗，聶季朗就說隨便定，喬以笙自然不給他準備的時間，直接約他中午。

見面地點是喬以笙和陸闖共同商定的，就去公寓樓下的咖啡店，喬以笙正好這兩天就打算回來公寓一趟，取的畫本。

定的是十二點半，喬以笙提前十分鐘抵達咖啡店，第一眼就看見了聶季朗。

早上陸闖給看過聶季朗的照片，聶季朗最近剛和陸家晟拍的合影。

而即便沒提前看過照片，喬以笙相信也能自己認出來，因為聶季朗的氣質和這個簡單樸素的咖啡店格格不。

他的著十分中式，最里面是件盤扣立領類似唐裝的白打底，最外面是件黑帶云紋刺繡的亞麻衫，袖子寬松且卷了兩折在手臂上，敞開的領出他中間的一件深藍馬甲。

喬以笙見過聶婧溪的服裝也有類似的風格，想來整個聶家都差不多。

原本在喝咖啡看報紙的聶季朗應到的目似的，下一秒便從報紙上抬起臉。

比起陸闖給看的照片，現在的聶季朗臉上多了服金細邊眼鏡，襯得他的氣質更為儒雅。他本人也比照片看起來年輕些。

隔著距離注視，聶季朗的眼神和表皆流出每次講電話時他的聲音里如出一轍的溫厚。

喬以笙朝他邁步而去:“聶先生。”

問候的同時，落座他對面的空位。

聶季朗端詳幾秒:“你上有我母親的影子。態的你比照片上靜態的你，更有我母親的神韻。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小姑姑，和我一樣更像我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爺爺。”

喬以笙禮貌而客氣:“我見過聶的照片，很漂亮。我當作這是您對我的夸獎。”

聶季朗呡一口咖啡:“如果還是不愿意相信你的父親是我的兄長，你今天不會見我。”

“我不想認祖歸宗。我想繼續姓‘喬’。”喬以笙單刀直，稍加頓挫，加重了語氣，“但同時，我也想要‘聶家大小姐’的位子。”

來的路上打過腹稿，眼下真真正正從口中講出，喬以笙覺得好像在豪言放狠話，強勢又霸道地管一個陌生人要走全部家產。

這種姿態特別悉，腦子里幾乎是立刻浮現出陸闖的形象。

端起服務員剛為送來的涼白開，喬以笙默默地喝一口。

的過分要求卻沒再聶季朗臉上驚起波瀾，聶季朗相當淡定，淡定地笑了笑:“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