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笙搖搖頭：“兩個星期太長了，我想盡快復工。”

    Mia說：“中文是不是有個語，‘揠苗助長’？”

    “嗯。”喬以笙明白想表達的意思，“但和我的況不一樣。今天是我休息的第四天了，還不能做心理測評，瞭解我的況，讓大家心裏都有個數嗎？測評結果如果不好，你能更有理有據地說服我不著急工作。”

    “喬，”Mia似乎對無奈了，“但凡陸闖有你一半的積極和主。”

    Mia的話明顯只講了半句，但不妨礙喬以笙明白的意思。

    微抿一下，喬以笙說：“聽話的病人，你不喜歡嗎？”

    “希你是真的聽話。”Mia妥協，終究是遂了喬以笙的願，帶喬以笙進去診療室。

    今天，喬以笙得到躺上那張診療床的機會。

    Mia給戴上耳機。

    耳機裏播放一些喬以笙沒聽過的曲子，椅子似乎也有按的功能，需要做的只是閉上眼睛放輕鬆。

    放輕鬆的結果是喬以笙睡著了。

    由於之前有過在心理諮詢室裏睡著的經歷，這一次喬以笙見怪不怪。

    而且上一回有失眠的症狀，這一回喬以笙並沒有。在醫院的三天，醒來後的每一次睡眠，都很正常，連個夢也不再有。

    輕鬆地睡過去，也輕鬆地醒來，喬以笙更沒有緒失控、失聲痛哭，頂多睜開眼時略微晃神，覺不知今夕何夕。

    Mia摘下罩在喬以笙腦袋上的耳機，遞給喬以笙一杯溫水。

    喬以笙喝著水，問：“我睡了多久？”

    Mia：“二十分鐘。”

    喬以笙：“然後呢？”

    Mia示意喬以笙觀看診療床旁連接的顯示幕。

    Mia作兩下之後，顯示頻開始播放一個二十分鐘的視頻。

    畫面最初出現一株長在禿禿土地裏的芽，背景是蔚藍的天空。

    不消片刻，種子開始發芽、條，長了半截高，枝杈三四支，新葉綠油油，原本禿的土地上冒出的草頭，點綴小花無數，於藍天白雲下隨微風。

    須臾，天空下起濛濛細雨，烏雲漸漸聚攏，遮擋住太。

    烏雲越來越集，雨一直下，越下越大，怎樣都不見停。

    淹沒了小草，淹沒了小花，樹倒依舊在繼續舒展枝杈，但葉子不見繁茂，反而因為枝杈的舒展，顯得整棵樹格外稀疏，像營養不良。

    Mia出手指螢幕，點擊枝杈，幾片葉子隨著的作拂，閃出幾串數據。

    從數值來看，喬以笙判斷是方才的心跳、、呼吸頻率的變化記錄。

    Mia的手指繼續移，點擊另一枝葉，閃出新的數值。

    新的數值，喬以笙就看不懂了。也無所謂看不看得懂，只問Mia測評結果：“怎樣？”

    Mia指著螢幕上仍舊在下雨的畫面，笑著反問：“你自己看著你這二十分鐘的緒記錄，是什麼覺？”

    喬以笙蹙眉，不想回答。

    Mia拍拍的肩膀：“不過也沒大事，就是每項數據都超出一些穩定範疇。你需要的還是休息和紓解。”

    喬以笙從椅子裏起，又聽Mia問：“這幾天你是不是還沒和陸闖見過面？”

    “沒有。”背對著Mia，喬以笙下意識抬手抓住脖頸的鏈子，淡淡道，“他沒有要和我見面的意思，我為什麼要見他？”

    不清楚，後面兩個晚上陸闖有沒有再出沒的病房。

    也不在乎。

    Mia安靜數秒，問：“喬，你要，放棄他了嗎？”

    -

    在Mia家的日子，喬以笙的作息十分規律。

    早上迎著晨牽圈圈出門遛彎散步，一日三餐全由阿姨變著法子地投喂，傍晚會站在二樓的天臺上看樓下圈圈在後院追得鴨滿天飛，其餘時間喬以笙都用來研究莫立風送的原稿。

    偶爾也會接來自李芊芊的遠程求助，一般是詢問喬以笙哪份檔在哪里。

    夾雜幾句李芊芊對莫立風的跪拜——

    【天，莫工每天使用洗手的次數又多你數過沒有？他是不是應該生活在無菌室？】

    【可是莫工認真工作、氣全場的時候好帥……信願三年不吃，只求上蒼給我一個機會，讓莫工為我的十二星座男友之一……】

    喬以笙都不忍心打擊李芊芊，覺得即便李芊芊這輩子都不再吃，也無法達心願。

    這期間歐鷗和戴非與每天都會分別和喬以笙通一次電話。

    喬以笙讓戴非與省省電話費：“歐鷗打給我就行，跟你通氣。”

    戴非與卻說：“不用替哥省這點錢。每個月贈送給我的通話時長我正愁用不完，很浪費。”

    喬以笙：“……我現在是病患，我還在休養。”

    戴非與：“那你要我在電話裏哭給你聽？”

    喬以笙：“我很樂意。”

    戴非與輕呵一聲，掛電話前提及一件事：“鄰居跟我反映，這兩天有人向他們打聽我們家。”

    喬以笙眼皮一跳：“什麼人？打聽我們家幹什麼？”

    “瞧我這張。”戴非與嫌棄他自己，“妹兒啊，我告訴你不是要你擔心的。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會理。已經給咱們家門口安裝攝像頭了。”

    喬以笙可本不如戴非與樂觀。畢竟戴非與知道的事比。

    陸闖曾提醒過，如果參與報仇陸家的計畫，很可能牽連杜晚卿和戴非與。

    這次許哲綁架，背地裏的人大概率就出自陸家。已經不安全了，現在不會杜晚卿和戴非與都……

    當晚喬以笙翻來覆去睡不著，思索再三，終究給大炮去了電話。

    這還是喬以笙有了大炮的號碼後，第一次給大炮打電話。

    大炮接得倒是很快，張問：“嫂子，出什麼事了？”

    “沒大事。”喬以笙說，“幫我轉告他，打電話給我表哥，我表哥和我舅媽可能……”

    出口後，又反悔：“算了，別轉告了。”

    大炮：“嫂子，‘他’是在說誰？”

    喬以笙：“……”

    “闖哥嗎？”大炮不太確定，“嫂子你是把闖哥的聯繫方式刪除了嗎？”

    喬以笙：“……”

    大炮：“我給你闖哥的聯繫方式？”

    喬以笙：“……”

    這時，大炮又喊：“闖哥！嫂子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