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果然還是一樣的。
沒有出錯,就是懷孕了。
離開醫院時,喬以笙仍舊坐莫立風的車。
小劉堅持跟在后面送他們回宿舍,原因是杜總待他負責他們倆的安全。
工地的兩起火災,后勤大姐認罪了,但并未供出有人指使,堅持說縱火的原因是對薪酬不滿,本意要給華嘉業一點教訓,沒想到火勢離的預期,燒得厲害,新聞也鬧得很大。
私底下喬以笙問過小劉,之前說會通過其他途徑同時跟進調查,調查出了什麼,小劉則很慚愧地告訴喬以笙,能力有限,警方查到哪兒,他們也只能查到哪兒。
喬以笙懷疑小劉所有欺瞞,但沒有辦法迫小劉。
小劉的欺瞞,無疑是陸闖授意的。
當初做出讓步,把復仇給陸闖,與陸闖簽的約定越來越像廢紙,一開始陸闖還能告訴一些,隨著車禍和火災,就被隔絕在信息之外了。
更準確來講,被隔絕在復仇之外了。
也就是現在諒他、不和他計較,加之也確實忙于工地的工作,所以對他不守信用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不代表心里是沒有意見的。
只不過這些意見大多數化作的自我懷疑。
而這個他口中的累贅,現在肚子里又多一團……小累贅。
于他而言,無疑也是累贅吧?喬以笙不能準確地想象如果陸闖知道這件事會有怎樣的反應,但有一點毫無疑問:來的不是時候。
之前他都不愿意和談,現在又怎麼可能會欣然接這個小孩的出現?
不至于會讓去打掉吧,可必然將分出他的力來理這件事。就像現在,即便認為不需要、沒必要,他也要讓小劉和大炮分別在的工作場所和生活場所看住。
靠著車窗,喬以笙著睫,了太。其實別說陸闖了,自己都覺得來的不是時候,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安靜的車廂,莫立風素來沒什麼彩的低音傳的耳朵:“做過檢查?”
下午自己說過不舒服的,喬以笙自然得把謊繼續圓下去:“……嗯。沒什麼大事。天氣開始熱起來了,胃口不好正常的。師兄放心,我盡量不讓自己影響到工作。”
莫立風淡淡地“嗯”。
車廂重新陷安靜。
喬以笙于數秒后,忍不住打破沉默:“師兄,能不能請教你一個問題?”
莫立風眼睛始終平視著前方專注開車:“說。”
“……你會不會覺得,和共事,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喬以笙誠懇發問,“我的意思是,在先天的生理結構上,確實弱勢,比如大部分的力確實不如男,力可能不如男充沛,再比如……會面臨生育,工作必然耽誤下來。”
莫立風:“是很麻煩。”
喬以笙:“……”要不要如此直接且誠實……
接著莫立風道:“但可以諒。”
并補充:“在我看來這些也不是的弱勢。”
喬以笙:“?”
莫立風解釋:“‘先天生理結構’,這是你說的。和能力無關。所以,力和力,也不能算男的優勢。”
喬以笙并沒有得到安:“……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師兄這樣想。”
而也被迫面臨選擇。
現在,不就是,懷孕和駐場,注定不可兼得。
莫立風似乎誤會了剛剛那個問題的意思,多解釋了一句:“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
喬以笙轉頭,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嗯?”
莫立風說:“剛來的時候。”
“哦哦哦。”喬以笙表示理解,“我那時候確實看起來不太值得人信任。很正常的。都是需要慢慢磨合嘛。”
車子停在大炮家的修車鋪門口,穩住車后,莫立風又說:“喬以笙,不用覺得男人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不用非讓大家對你一視同仁。和男生來是不同的種,本就不該被一視同仁。”
“在建筑界同樣如此。要有自信,建筑師的作品,有區別于男建筑師作品的獨特,值得特殊對待。”
“……”喬以笙先怔了兩三秒,繼而笑道,“師兄,這是我認識你以來,你對我講過的最多字的一次話。”
莫立風:“……”
喬以笙立刻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收斂神:“對不起師兄,我不該開玩笑。”
人家認認真真地鼓勵,卻打趣他,算什麼嘛……萬一他以為學習態度有問題,以后都不讓請教了,可如何是好。
-
晚飯喬以笙沒到外面和牛一起吃,學莫立風,單獨打了一份到自己的房間里。
擔心又出現無法自控的反應,被大炮發現,匯報給陸闖,陸闖察覺端倪——還沒想清楚要怎麼告訴陸闖。
甚至,本沒決定,要不要告訴陸闖。
而帶進房間里的晚飯,實際上也沒吃幾口。
沒什麼胃口。
未婚先孕,這樣的事有一天竟然發生在的上,喬以笙很希睡一覺醒來,一切全是一場夢,那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坐在電腦前,喬以笙是要畫圖的,然而恍回神來,看到電腦網頁不知不覺間被打開,搜索的關鍵詞是“孕婦應該注意些什麼”。
盯著這幾個字眼,喬以笙眼睛泛酸。
誰能告訴,現在究竟該怎麼辦?
-
將簽好字的病危通知書還給護士,許哲看一眼病房里的伍碧琴,沿著滿是消毒水氣味的過道走向電梯,乘電梯下樓。
經過一自販賣機時,他駐足,停下來,盯著里頭的青蘋果味的汽水,呆呆看了五分鐘。
鄭洋以前很喜歡這個味道的汽水,但近年來的自販賣機里已經很見到這一款汽水了。
許哲出手機,掃碼購買。
咚地一聲,整瓶汽水從出貨口掉出來。
許哲彎腰將它取出來,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鄭洋將汽水隔空丟給他時的笑臉。
伍碧琴的病……已經實在沒有辦法了。
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鄭洋不會怪他的吧……
將沒喝完的汽水蓋上蓋,許哲轉,準備走。
面前出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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