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特別嚴重,車子都報廢了。”
喬以笙兩眼一黑,雙發,腦子里嗡嗡嗡作響,浮現的全是當年舅媽告訴父母發生意外。
那天人也在學校。
高中的學校。
手機雖然允許帶進班級,但進校園區域開始就必須關機,到放學才能開機。
而放學后給手機開機,接到的一通電話就是來自舅媽的。
在電話里舅媽沒細說,只告訴去醫院。
當場便預不妙,猜測是不是爸爸媽媽出了什麼事。
可即便已經往壞了猜,也沒想到是那樣的結果……
回過神來時,喬以笙發現自己被旁邊的莫立風托住手臂。
喬以笙完全沒顧得上向他道謝,強行平復緒:“從哪兒聽說的?”
的聲音卻依舊控制不住抖。
“校友群里傳開了,有照片——”歐鷗果斷道,“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聯系陸闖確認他的安危啊。無論哪里聽說的都不如當事人清楚。”
對,對,先給陸闖打電話!喬以笙急忙掛斷,轉而撥出陸闖的號碼。
然而是關機狀態。
喬以笙一下慌了。
“喬以笙。”耳畔忽然有人喊了一聲。
喬以笙白著臉轉頭,目莫立風因為高冷而顯得異常冷靜的面容:“別慌。”
顯然,雖然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此時此刻的樣子一定連經過的路人都猜得到不是好事。
雨又開始下了起來。
莫立風打開他的藍底格子傘,撐在他們的中間,沉默地陪站定在學校里這條學院路的路邊。
喬以笙定了會兒深,稍稍回攏的鎮定提醒,還可以打給小劉。
小劉很快接起電話,口吻和平時完全無異:“姐兒,你要用車嗎?”
喬以笙問:“你現在聯系得上你的直屬上司嗎?他在哪兒、在干什麼,你知道嗎?”
“欸?”小劉似乎稀里糊涂,“姐兒,你等等,我現在打電話幫你問。”
“麻煩你了。”喬以笙握手機。
兩分鐘的時間在這個焦灼的等待中格外漫長。
盯著雨水淋地面,匯涓涓細流從路中央往路兩側緩緩淌過來,積聚在一起,又往下水口的方向而去。
映出的莫立風模糊的影仿佛只是恰好筑在路邊的撐著的傘的雕塑。
套著卡其長款立領風的雕塑。
他視線的落是半空中的雨,并沒有在看,像是他該有的事不關己的姿態,又像是有意避開的私。
喬以笙撐起自己的傘:“謝謝師兄。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我和朋友通個電話也回家去了。沒什麼事。”
莫立風淺淡的目從半空中的雨移到的臉上。
喬以笙又顧不得他了,因為小劉的電話回撥了過來。第一時間摁下接聽:“怎樣?”
“姐兒,我聯系不上闖哥。”
“……”喬以笙的心應聲一沉。
小劉趕忙再道:“不過姐兒你別著急,可能在忙事兒,必須關機。之前不是沒到過類似的況。我再問問其他人。你千萬別著急!等我消息!”
小劉匆匆掛斷電話。
無力源源不斷地涌上心頭,像是一塊巨石,得不過氣。喬以笙緩緩地蹲在了地上。
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憶爸爸媽媽出事的那天。
舅媽在電話里讓等,等在學校門口,等表哥去接他。
沒有等太久,表哥來了,問表哥,表哥也不告訴爸爸媽媽究竟怎麼了。
去到醫院,見到好多人。
有舅媽,有醫生護士,有警,有另外不認識的一位大叔。
大叔上還有,原本正在跟警講話,看見之后緒很激地沖到面前,說不是他的錯:“是你父母的車沒管紅燈——”
還沒聽完就被舅媽摟進懷里捂住耳朵。
那時候覺得的世界崩塌了。
直到今年的不久之前,為了調查父母死亡的真相,才完整地聽舅媽講述當年的車禍是如何發生的。
沖到面前的大叔是車子剎車失靈后即將要撞上的貨車的司機,爸爸為了躲貨車而打轉方向盤,最后自己撞到路邊。
貨車司機安然無事,手臂蹭了點小傷。是貨車司機最早打電話喊救護車,將的爸爸媽媽送到醫院,他本人也留下來積極配合警調查。
事后舅媽還謝了那位貨車司機,畢竟如果不是他,喬敬啟可能連變植人多活了幾年的機會都沒有。
陸闖呢……
陸闖的車禍是怎麼發生的?
車禍后有人及時幫忙打電話喊救護車嗎?
他現在在醫院了嗎?
他……還活——他沒事的,他一定沒事的,現在不是都還沒確認他車禍嗎?
喬以笙努力制自己的胡思想。
等電話……等小劉……會是好消息的……
原地這麼蹲著不知道多久,有學生的單車騎過,不小心飛濺起地面的雨水,打在的手背和頭發上,喬以笙抬起頭。
天黑了,學校里的路燈全亮了,斜斜投落旁側人的影子在面前。
喬以笙轉頭。
細雨濛濛中,莫立風竟然還在,撐著他的傘在他們之間,原本干凈的腳和鞋面,甚至連他的長款風的擺都沾染了水漬。
的傘早在蹲時就歪倒在地上,完全沒注意。喬以笙很不好意思:“師兄……”
像雕塑一般在賞雨的莫立風側眸,看著,沒說話。
喬以笙覺得自己不能留在這兒了,否則莫立風也不會走。換,到原本同行的人忽然這樣,也不會放心自己走的,萬一走之后人家出什麼事,自己得擔責任。
撿起傘,緩緩地起,以避免暈眩。
蹲得太久,兩條都麻了。
喬以笙原地緩了會兒,問莫立風:“師兄今天開車了嗎?”
莫立風點點頭。
喬以笙說:“那能不能麻煩師兄送我一下?”
覺得現在坐不了地鐵。
而且如果途中小劉給打電話,地鐵里信號不一定能好,接聽也不方便。
莫立風又點點頭,然后當先邁步,走在前面。
喬以笙亦步亦趨跟在他的后。
坐上車,喬以笙將公寓的地址發給莫立風。
莫立風開啟導航的同時,將紙巾遞給。
“……抱歉。”喬以笙拭自己的傘不小心滴落在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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