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笙差點直接笑出聲:“不就周固。”

是周固吧。周固是第一反應的猜測。其實沒看清楚人。李芊芊有十二個星座的男朋友，哪曉得今天到哪個星座。

但陸闖這反應，令喬以笙確認，絕對周固無疑了。

摘掉帽子和口罩的陸闖被捕捉到微微挑眉的小作，顯然是意外知道。

“小瞧我了吧你。”喬以笙撥了撥他被帽子癟的頭發。

陸闖細問:“什麼時候知道的？”

喬以笙記不得日子，想了會兒:“我休假一星期回去復工后。”

陸闖微微狹眸:“那時候就知道，你后來還和他來往？”

哪有和周固再來往？——噢，是那一次吧，喬以笙問:“你指游艇？”

提起游艇，喬以笙一子委屈和難不免重現心頭:“你自己沒辦法來幫我，還不興別人來幫我？”

大概他也意識到理虧，陸闖短暫地安靜了幾秒。

喬以笙緩和氣氛:“喂，是誰說最討厭吃的就是醋？”

卻直到現在還在意周固的存在。

“你是分不清楚油鹽醬醋？什麼都說是醋。”陸闖慣常否認，又慣常嘲諷，“你看看你挑男人的眼有多差？”

喬以笙眼瞳沾染笑意:“小馬哥哥吃起醋來，連自己都罵？”

他忘記他現在也是挑中的男人？

陸闖像電影播放過程中突然消了音，毫無靜，只是注視著。

喬以笙心頭一磕，回顧自己方才的話，難道哪一句講錯了？

陸闖倏地打開儲盒。

喬以笙瞥一眼，這回沒忍住取笑:“你不是剛跟人家說沒有？”

“剛才沒有，現在有了。”陸闖揚著下，霸道又蠻橫，干燥厚實的手掌捧住的臉，帶著無從抗拒的力量。

掌心傳來他的溫。

他的臉部廓沒于昏暗的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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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電影院不像普通電影院，能看到新上映的片子，放映的全是老電影。

播完一遍，電影會自循環，繼續重復播放。

喬以笙抓著方向盤，從擋風玻璃出去前方的大屏幕，補到了一開始錯過的電影片頭。

即便如此，仍舊不清楚，電影究竟演了什麼容。

陸闖難得在這種時候話多，可并非什麼要話，而是播一兩句評價男主的演技生和劇的邏輯不通順，仿佛他真能輕輕松松地一心兩用。

喬以笙忍不住松開方向盤，轉而抓住他扶于腰間的手上。

他的腕骨一如既往地結實而充滿力量。

當下尤甚。

電影片尾的字幕浮現，片尾曲的靡靡聲搖曳車廂里，婉轉人。

耳朵捕捉到水珠細碎敲打玻璃沙沙聲，喬以笙懶洋洋轉頭。

凝結的水珠于線的折下呈現渙散的五彩斑斕，宛若萬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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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沒回公寓，乍然在公寓的床上醒過來，睜眼首先見到的并非上鋪的木板，喬以笙竟有些不適應。

同樣不適應的還有家里的被子和枕頭已經沒有了陸闖的氣息，僅余上的一點昨夜新鮮沾染的，幾分鐘后隨著進浴室洗澡，也沖掉了——回到公寓后太累，簡單洗漱直接睡了。

某人算是證明了一把他腰力的上限……

因為起得遲，喬以笙沒時間把公寓里積累了一個月的灰塵清理干凈，化了妝換了服，便到該出門的點。

雨天，出行不若平時便利，等喬以笙乘地鐵轉公抵達霖舟大學，距離和莫立風約定的時間已經超過十五分鐘。

這十五分鐘里，發了三條信息向莫立風道歉，見上面后更是把腰彎出九十度的鞠躬幅度:“實在對不起師兄。”

通過最近的相，清楚莫立風的時間觀念有多強。

莫立風的反應也在喬以笙的預料之，沒有給留面，淡淡冷冷說:“下次提前出門。”

“好，師兄教訓得是。”面對師長時，喬以笙總能自回歸乖乖的特質，都不用刻意偽裝的。

撐著傘，灰溜溜地跟在莫立風后，朝教職員工宿舍的方向走。

走了幾步，莫立風回頭，對出一只手:“給我。”

“？？？”喬以笙困。

看見他漂亮的手指和他的一截袖離了他雨傘的遮擋，被雨淋。

莫立風上前一步，直接取走手里拎著的送給黃教授的一袋禮盒。

喬以笙趕忙要拿回來:“不用了麻煩你了師兄，很輕的，我自己可以。”

莫立風則一直等他們到了黃教授家門口，才將禮盒還給。

“謝謝師兄。”喬以笙笑，“師兄的記很好，這麼多年沒再來霖舟，還能把黃教授家記得這麼清楚。”

來的次數不多，就兩次還是三次。大多數時候在學校的辦公室里就能找到黃教授解決問題。

而就是曾經來過的那兩、三次，為當年朱曼莉誣蔑和黃教授非正常師生關系的證據之一。

為了避嫌，喬以笙讀研之后就一次沒來過了。即便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想再給黃教授平添麻煩。

莫立風摁了門鈴，開門的是平時幫黃教授家燒飯和打掃衛生的阿姨，招呼兩人進門。

在玄關換鞋時，喬以笙注意到莫立風對這里比還悉，都知道自己從鞋柜里取家居拖鞋。

滿頭白發的黃教授戴著老花鏡從書房里出來:“立風啊，老樣子，一點變化也沒有。”

莫立風也說:“老師這里也一點變化也沒有。”

面對黃教授，他雖然依舊淡淡冷冷的，但口吻間難掩對黃教授的尊敬。

黃教授旋即朝喬以笙招招手:“來，我看看你在工地里風吹日曬，有沒有黑了、瘦了。”

喬以笙笑著走到他跟前:“好的，比我想象中有趣。”

黃教授扶了扶老花鏡，端詳兩眼:“嗯，比校慶那會兒神很多。”

接著他向跟在喬以笙后面的莫立風:“我也沒想到我最喜歡的兩個學生能因為一個項目到一起。這樣也好，我就不用再另外介紹你們認識了。”

喬以笙附和:“是啊，好有緣分啊。”

“嗯，‘緣分’這個詞用得對。”黃教授深以為然，笑得眼角的褶皺全浮出來，忽然問，“以笙啊，你覺得你的立風師兄怎麼樣？給你當男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