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陸闖終于開口講了今晚他的第一句話。

“沒有什麼？”

“沒有要騙你，沒有拿你當猴耍，沒有開心。”

“……”喬以笙哽咽，“那為什麼？你說為什麼？”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不就是你知道后的結果？”陸闖嘲弄，“你既然不知道，在努力地上學、認真的生活，我和你有仇嗎？為什麼要上趕著到你面前去告訴你？”

“告訴你了又有什麼用？你除了為你父母的死傷心難過、對陸家產生恨意、被復仇填充心理，還產生拿你的小命去和陸家拼命的念頭，能有什麼用？”

“……”喬以笙冷下臉，要掙開他的手臂，無法冷靜，“你除了瞧不起我、拿這種話打我，你還有什麼能耐？我有知道我父母死亡真相的權利！用不著你自以為是地瞞我！你算什麼！”

“嗯……我什麼都不算……我也沒有能耐……”陸闖強行箍住，“我如果足夠能耐的話，你現在就不會發現這件事了。”

掙不開，喬以笙便踮起腳，抬頭狠狠咬上他的脖子。

陸闖被咬得下意識抖了抖，終是悶不吭聲，任由的指尖刺破他的皮。

同時撒落他頸間的，還有熱的眼淚。

喬以笙咬得滿口腥味，咬到咬不了，才漸漸松口。

的也跟著無力地往下。

陸闖打橫抱起，帶下樓。

關掉家里的電閘，陸闖背離開。

喬以笙還抓著父母的照片。

枕在他的肩上，問:“害死我爸爸媽媽的究竟是你們陸家中的誰？”

陸闖倒是回答了:“不知道。”

但聽起來像在敷衍。

未及喬以笙質疑，陸闖搶過話:“很，每個人都想分陸氏集團一杯羹。陸家人太多，躲在暗攪混水的也多，你一手我一腳，渾水魚，這麼多年了，我二哥也差不多結果，只能確認跟害我二哥再也站不起來的是同一撥人。”

和喬以笙推斷的其實差不離。從那場飯局的只言片語，到焦師傅的信息，差不多能想象出所謂的“”。

確實也不用費勁查了，歸結底是陸家的斗造的，那陸家的每個人都是兇手，就該整個陸家端掉。

而“整個陸家”，在喬以笙的理解之中，也包括陸闖的父親和陸闖的二哥。

陸昉雖然同是陸家斗的害者，但陸昉當年也參與斗不是嗎……

喬以笙最怕的問題便涌上心口，涌到邊:“陸闖……你告訴我，你二哥雖然看起來是你在陸家里面關系最好的人，但你當年沒有因為你二哥參與進陸家那些七八糟的事里，是不是？”

曾經的陸闖被強行帶回陸家之后，一次次地試圖逃跑，說明他是不喜歡陸家、不愿意呆在陸家的，他又對陸氏集團繼承人的位子沒有興趣，那麼毫無疑問，陸闖是不可能參與進去的。

知道陸闖是小時候的小馬之后，陸闖在心里，甚至本不姓陸，不是陸家人。

可，他和陸昉的關系，為喬以笙唯一的不安。

陸闖卻很明顯地頓了一下。

這一頓，也令喬以笙心里咯噔地，被先前噩夢中的恐慌充斥，不直起腰，盯著他的后腦勺:“……陸闖，回答我。”

“沒有。”邊說著，陸闖停在桑塔納前，打開副駕的車門，轉將喬以笙放進去。

喬以笙吃下一顆定心丸，眼眶又不控制發燙。沒有就好……這是兩天來，唯一慶幸的事。

陸家其他人干的事，包括陸家晟和陸昉，均和陸闖無關。

陸闖沒有和正眼對視，低垂著眼簾替系好安全帶，隨即關上車門轉到后座放的拐杖，才繞回駕駛座，啟車子。

短暫的和緩談，卻仍舊避開了和陸闖之間無法談攏的核心問題。

喬以笙舊話重申，不予妥協和退讓:“還是那句話，我爸爸媽媽的仇，我不親手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過得安寧，即便蛋石頭也在所不惜。”

陸闖亦沉聲道:“我剛才的意思你沒聽明白嗎？陸家的水很深，我和我二哥都差不多當年誰干的。你摻和進去，也不過是一顆小沙粒，消失在水里也填不了海，起不到任何作用。瞎搗還會妨礙我。”

喬以笙抱懷里的照片:“怕我妨礙你，你就讓我加你的報仇大計。我跟著你干。我就不信，我廢到什麼都做不了。”

陸闖又陷長久的沉默。

喬以笙捱著自己這邊的車窗，盯著車窗上模模糊糊映出的他的側臉，抿。

到發現車子并非開往工地宿舍，喬以笙才出聲率先打破他們的兩廂無言:“我明天還有一天的班要上，去mia家的話，難道你要明天一大早送我過去？”

陸闖譏誚:“你覺得你這副樣子，明天是去上班，而不是去讓你辦公室的同事看笑話？”

喬以笙想撕爛他的。

瞥見他頸側沒有全部被遮擋進領里的出的齒痕，和他握在方向盤的左手手背尚未消退的腫脹淤，轉過去的眸子停留兩秒，又轉回來，沒說話。

記起白天莫立風教訓的話，喬以笙決定請假了。

明天周五，連著周末兩天，能休息三天。

也只允許休息這三天。

必須調整過來。

不僅僅是恢復狀態正常工作，也是振作神思考自己能做些什麼給爸爸媽媽報仇的事。

在此之前，喬以笙先出手機，讓小劉幫請假，也沒忘記給莫立風發條消息，通知明天不上班:【抱歉師兄，我不舒服，明天的事只能全部先由你一個人理了】

莫立風還沒睡，回復:【嗯】

抵達mia家，首先跑出來迎接他們的，毋庸置疑又是圈圈。

可惜陸闖背著，無法抱圈圈，只能在圈圈的兩只前爪撲到陸闖的大時，手了圈圈的腦袋。

進了睡的那個客房，陸闖放在床上時說；“你要明天還是后天跟我出門？”

“跟你出門干什麼？”喬以笙不認為他是腦子搭錯筋，搞約會。

陸闖卻也賣關子:“去了你就知道。”

好奇心被吊起，喬以笙選擇越快解答越好:“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