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聽聽,怎麼就是灘渾水了?”兩位負責人好奇。
喬以笙的好奇更是只多不減:“是啊,焦師傅你剛剛為什麼說陸家那群人你瞧不上?”
焦師傅卻打起馬虎眼:“我剛剛有講這句話嗎?哈哈哈,你聽錯了吧?陸氏集團每年那麼多項目,誰不上趕著結,我怎麼會瞧不上?”
后面焦師傅轉到其他話題上,不再提宜莊園、陸氏集團和陸家人。
喬以笙看出來他可能覺得人多口雜,不方便講,識趣地不再追問。
但散席之后,喬以笙單獨找到他面前:“焦師傅,宜莊園項目的幕,你知道多?能不能再跟我講講?”
這會兒焦師傅很難看不出異乎尋常的關注:“你為什麼想知道?”
為了撬開他的,喬以笙付出一些誠意的坦白:“宜莊園以前換過好幾撥建筑師和方案,我家里有親人也曾經參與設計過,最后不了了之。雖然時隔多年,但我很想幫忙搞清楚原因。”
焦師傅聞言思慮片刻,開口:“你前面問我怎麼發生變的,我真不清楚。我只知道因為宜莊園的項目,我的公司被人搞了。沒等來合同,我再去找陸家晟的時候,陸家晟就說現在他做不了主了。”
“我那會兒鬼迷了心竅,一門心思想傍上陸家這棵大樹,到求人托關系,要試試陸家其他人的門路。有人就指點我,陸董事長一病,陸家部斗得正厲害,外人摻和進去很容易牽連,白白變犧牲品,讓我等他們斗出結果,塵埃落定了,再想辦法搭上去不遲。”
“好家伙,他們大家族的斗,可不是我們普通小老百姓能想象的,跟演電視劇有的一拼,不是你弄得我殘疾,就是我弄得你絕后,一個個全是豺狼虎豹,管你人命不人命。我不過求財,搭不上就搭不上,總比有錢沒命掙好。”
“……”喬以笙聽著眼皮直跳,“你剛剛說,外人摻和進去很容易牽連?”
“是啊。”焦師傅臉凝重,“你家里的親人當年如果只是不了了之,那已經算幸運的。我以前的公司可是費了兩三年緩過來,原先以為是同行競爭,后來才發現是陸家其他人相互之間為了暗中阻撓搗的鬼。”
“我打聽過,不止我,前期牽扯進那個項目的,不人和我一樣元氣大傷。我們可不就是牽連的犧牲品?所以這些年陸氏集團的項目,我能不沾盡量不沾。”
“……”回到辦公室里,喬以笙久久無法平復下心緒工作。
焦師傅的話不可避免地往心里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懷疑曾經父母的車禍,是否單純的意外。
過去十幾年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喬以笙本按耐不住,數次嘗試依舊無法進工作狀態,索魚,離開辦公室,給舅媽打電話。
對于這種時間點接到的電話,杜晚卿意外之余更是關切:“圈圈啊,怎麼了嗎?”
喬以笙無意讓杜晚卿擔心,竭力鎮定地扯謊自己在工地這邊上班時間比較彈,因為到有工人是貢安人,所以想了,給打電話。
杜晚卿笑:“那你周末也在工地嗎?要不我燒幾道你吃的菜,裝保溫盒里,讓你表哥開車給你送過去吧。”
“不用啦舅媽,雖然近,但也得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饒過表哥吧。”喬以笙已經能想象,真這麼做的話,戴非與該怎麼跟吐槽,并再次斷絕塑料兄妹。
閑話家常了一會兒,喬以笙佯裝隨口問起:“舅媽,我爸媽當年的車禍,是怎麼造的,你還記得吧?”
這件事委實敏,以前總避而不談,以致于現如今即便已經小心翼翼,也顯得突兀,令杜晚卿到異常:“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舅媽,”喬以笙安,“我在嘗試接我爸媽的去世。之前我敢回家里了,是個不錯的開始。現在想看看能不能做到談起以前爸媽的意外,我也能不再難。”
“圈圈,不嘗試也沒關系的。”杜晚卿的語音難掩心疼。
“舅媽,你就讓我試試嘛。這道坎我總得自己邁過去。”喬以笙暗暗松氣,至杜晚卿相信的借口了。
杜晚卿輕輕嘆氣,一副拿沒轍的口吻:“那天不是你爸媽的結婚紀念日嗎?你爸爸提前從工作單位下班,接了在商場逛街的你媽媽,準備在外面一起吃個飯,過紀念日,意外就是在前往餐廳的路上發生的。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沖出了紅燈……”
后面杜晚卿不忍心再講下去。為了躲避迎面開來的大卡車,喬敬啟急轉彎,撞上路邊的護欄,一個當場死亡,一個昏迷不醒。
喬以笙心里窒悶得厲害,卻還是堅持問:“為什麼會沖出紅燈?”
杜晚卿告知:“看通事故調查報告,是你爸爸車子的剎車有問題。”
喬以笙應聲瞳孔驟:“怎麼會剎車有問題?”
杜晚卿說:“好像車子太久沒送去檢修,你爸爸沒注意剎車有問題。警還是很認真仔細的,排查過我們有沒有和誰結仇結怨。我們正正經經本本分分的人家,平時與人為善,哪里有結仇結怨?警也判定是意外了。”
是啊,怎麼會和人結仇結怨?即便換作,也會認為不可能——但這是在今天之前。現在要是再來問相同的問題,喬以笙很難不和焦師傅的話聯系在一起,很難不想到宜莊園,想到陸昉,想到陸家斗……
“圈圈?……圈圈啊?圈圈。”許久沒再聽出聲,杜晚卿很擔心。
喬以笙恍然回神,只覺得這春日午后的冷冰冰的,握在手機的指節發僵:“……噢,舅媽,我沒事,我繼續工作去了。”
掐斷通話,喬以笙卻本走不路。
不是意外的……爸爸媽媽的死不是意外吧……
該向誰求證?
陸昉?
——陸闖……唯一能聯系到的陸家人,只有陸闖。
喬以笙點開通訊錄。
“誒誒誒!讓開快讓開!底下怎麼有人啊!別找死快讓開!喂——”
喬以笙怔怔抬頭,看見工人焦急又驚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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