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笙暫且掛斷電話，一到玄關立刻打開門。

門外正準備摁門鈴的人被嚇了一下，然后遞出手中的包裹:“你好，你的快遞。”

喬以笙:“……”

是快遞員。

剛剛窸窸窣窣的靜，是因為快遞員還要給樓上的住戶送包裹，件數比較多，為了騰出手摁門鈴而先丟在地上造的。

“……謝謝。”喬以笙憋了好大一口氣，拉長臉接過包裹。

包裹里是書，重新買的抑郁癥方面的書籍。

陸闖當時的狀態嚇得不輕，下定決心要對抑郁癥及其可能帶來的其他病癥有個基礎了解，不至于一無所知得除了害怕什麼也做不了。

就是這回得藏嚴實些，可別再被陸闖發現了。

——發現個什麼鬼，他都不面，依舊明晃晃地擺在桌上他都不知道。

喬以笙又莫名到無比地委屈。

當時的走向，明明是他也意識到他做得過分了，還跟道歉，結果怎麼還沒結束，他半途跑掉消失得無影無蹤？

喬以笙趴回沙發里，重新給杜晚卿撥過去:“舅媽，你還記不記得更多以前小馬和柳阿姨的事？”

杜晚卿:“你得讓我想想。”

“比如柳阿姨有跟你聊過從哪兒來的？家里的況？小馬的爸爸？”喬以笙有針對地嘗試引導。

“這還真不清楚。”杜晚卿說，“人家一個人單獨帶著小孩在外租房子，一看就是有難言之，我肯定不去上趕著問。自己平時也不主提。鄰居幾個閑的時候倒八卦過，可大多數是空來風嚼舌，講的話很難聽。小馬和鄰居小孩打架，不就很大一部分出于這方面的原因？”

春節那會兒聽杜晚卿談論起，喬以笙完全就是當故事。

現在杜晚卿的每一句話，卻都令喬以笙有所。

在聶婧溪、余子榮等人的口中，柳阿姨是陸家晟的小三。

而喬以笙從杜晚卿的回憶中到柳阿姨的形象，似乎是好的。如果不好，陸闖不至于從小護著他媽媽、長大后也想念他的媽媽。

那麼一個好的人，怎麼會淪落為別人的小三？

了陸家晟的小三又給陸家晟生了孩子，卻不留在陸家晟邊，艱難地帶著孩子東躲西cang。

陸闖對陸家晟、對陸家的恨意，又是從何而來。

這些種種，喬以笙無一不好奇。

忖了忖，喬以笙轉而問:“……那舅媽你知道小馬為什麼小馬嗎？他的小名？還是大名？”

杜晚卿笑了:“這個舅媽也不清楚。柳阿姨給我們介紹的時候，就說兒子小馬，默認可能小馬的爸爸姓馬吧。沒人去追究。”

喬以笙撇:“他小時候不學寫字的嗎？學寫字沒學他的名字嗎？你不是告訴我他嘲笑我的名字‘圈圈’是兩顆鴨蛋，我除了哭著找大人改名字，沒有嘲笑回去嗎？”

“沒有吧，你從來不干嘲笑別人的事。”

明明杜晚卿在夸贊，喬以笙聽著反倒不痛快，不痛快小時候的自己怎麼還不如長大的自己。至現在的還能跟陸闖吵架呢，小時候盡是被他欺負的份兒。

指不定他就是記著小時候的特別好欺負，覺得現在的也一樣好欺負，才不把氣到要吐。

咬了咬牙，喬以笙再問:“那舅媽你覺得，小馬小時候是不是很喜歡我？”

出口后，喬以笙自己都覺得自己臉皮厚，臊得耳升溫。

“當然啦。”杜晚卿很肯定地說，“小馬只和你玩的，都不理其他小孩。柳阿姨一直很擔心他太孤僻，因為有你，才放心。你呀，一個人和小馬做朋友，頂十個小孩。”

“我這麼厲害的啊。”喬以笙翹起角，旋即又小心翼翼地探究，“……應該不是我上趕著非和他朋友吧？”

一想到舅媽說，轉頭就忘記了和小馬的仇，屁顛屁顛跟在他后面喊他“小馬哥哥”，就覺得面子全丟了。

偏偏杜晚卿沒聽出需要安，如實告訴:“小馬那格，要不是你主啊，你們倆也玩不到一塊去。”

喬以笙:“……”

難以相信:“小馬真的話很、格很孤僻嗎？”

和現在四招蜂引蝶、懟起人來跟開機關槍似的陸大爺可一點兒也不像。

杜晚卿沒回答，笑了笑:“看來你真是遇到小馬了，問的全是他。”

“舅媽你吃醋啦？”喬以笙打馬虎眼，扯開話題。

杜晚卿也接了的玩笑:“可不。”httpδ://

和杜晚卿結束通話后，喬以笙在微信里收到戴非與的消息:【照片的掃描件按你的要求發到你郵箱里了】

【我媽說你可能重逢小馬了？真的假的？那臭小子沒死？】

“……”喬以笙可沒忘記戴非與對小馬的評價。

打架不要命……

才幾歲啊戾氣那麼重……

他現在打架要不要命，喬以笙不清楚，但那天晚上真真切切地到，他的戾氣依舊很重……

定了定神思，喬以笙著臉，發過去問:【表哥，按照你之前的說法，小馬以前是不是特別喜歡我？】

否則怎麼樂意給當馬騎？

陸闖小時候主給當馬騎誒，喬以笙簡直做夢都要笑醒。他一定是很喜歡。

是的吧……

戴非與卻回過來:【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重逢小馬了嗎？你自己問他啊】

未及喬以笙回復，戴非與又連續發來兩句話。

第一句問:【噢，你是不是害臊？】

“……”喬以笙想和他斷絕塑料兄妹。

第二句問:【誒？你不會想和小馬發展吧？那陸闖呢？你這麼快玩膩他、把人家甩掉了？】

喬以笙:【是，我玩膩了，甩了】

戴非與:【你牛表妹（大拇指）】

而陸闖還真給了甩掉他的機會——三天的期限轉瞬即逝，陸闖仍舊不見蹤影。

難道他沒看他公寓里的監控、沒發現留下的字條？還是字條在離開之后，從攝像頭前面掉了？

反正喬以笙快被陸闖的莫名其妙折磨死，連放在工作上的注意力都不如早前集中。

星期四傍晚下班后，喬以笙再次前往陸闖的公寓，圖檢查上回留的字條。

半途，接到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