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趴著睡的,一只手臂整個橫過來的口。
喬以笙小心翼翼地拿開,悄爬下床,回頭確認陸闖有沒有被吵醒。
做賊也不外乎如此吧?
可明明這里是家,要拿的也是自己的東西……
套上服,喬以笙帶上手機躡手躡腳溜出臥室,關上門。
把文件夾從的包里掏出來,坐在書桌前摁開臺燈,開始翻看里面的照片。
實在等不及了。
也不敢再等了。
萬一不小心落得和那兩本書一樣的下場可怎麼辦?
有點年頭了,像素一般般,每張照片右下角全顯示有拍攝時間,據時間可以判斷那時候的陸闖大概幾歲。
一開始是距離現在比較近的時間,應該就是陸闖被帶回陸家前住的最后一個地方。
電線扯得像蜘蛛網一般麻麻、縱橫錯,和出窗戶外面的晾桿織在一起,遮擋了本就狹窄一線的天空,看上去暗、又臟。
如若不是因為的職業,對霖舟一些標志的建筑群有所了解,喬以笙很難迅速認出來,那是前幾年已經被霖舟政府改造掉的城中村。
喬以笙眉心不由蹙起。想象過他以前居無定所、過得不好的程度,但未料想竟到如此地步。
往后翻到下一個地方,喬以笙蹙起的眉心又揪了些——沒認錯的話,是比起城中村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筒子樓。
筒子樓比城中村更早地被霖舟政府治理,已經拆除,相較于城中村的改造,是完全消失了蹤跡。
喬以笙記得大學時期上專業課時,老師還嘆息過,筒子樓是曾經一段時代的印記,承載了他們上一輩人的記憶,如今雖然住不了人但還是有歷史價值的,拆除得不留痕跡委實可惜,要做考察還得到外地去,只希外地的筒子樓能盡可能長久地保存下去。
那時候喬以笙在學習資料里看到的筒子樓多是些上一輩人群居生活的溫馨與好。
可眼前的照片向展示的是隨著時代的發展筒子樓淪落為“貧民窟”的簡陋、仄與昏暗。
揪得不僅有喬以笙的眉心,更有喬以笙的心。
好在再往前翻,生活環境比筒子樓和城中村好不。
估是郊區村鎮地帶人家的自建房,樸素是樸素了些,但至看起來干凈、敞亮。
據目前為止照片中顯示的時間和地點,陸闖越長大,住的地方越靠近霖舟市中心,卻也越過越差?
而且,陸闖他媽媽即便帶著陸闖一直躲著陸家晟,也從來沒離開過霖舟市的范圍?
——正忖著,喬以笙便在后續的照片中發現了離開霖舟市范圍的地方。
嗯……?貢安嗎?
喬以笙第一時間認出貢安老城區那充滿古樸氣質的舊時建筑。
陸闖小時候還在貢安住過嗎?
喬以笙立刻要再往后翻。
陸闖的嗓音如鬼魅幽靈般忽然傳出來:“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在干什麼?”
喬以笙幾乎要嚇出心臟病,整個人一震,條件反地快速合上文件夾,吐槽陸闖:“你又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干什麼?”
他怎麼走路沒聲、開門又沒個靜的?之前使用小玩時被他撞個正著,他也是神出鬼沒。
陸闖打開客廳的燈,臉上雖然全是睡意,但微微瞇起的眸子銳利,充滿研判地盯了喬以笙兩秒,視線又飄向桌面。
喬以笙下意識了按住文件夾上的手,并側過遮擋,強裝鎮定地說:“我睡覺前還有份工作文件沒看完,明天開會要用的,我睡得不踏實,起來看完。”
陸闖沒吭聲,只是邁步朝走過來。
喬以笙心尖一抖,即刻起離開書桌,也迎面朝他走,試圖擋回他:“陸闖,別告訴我,你是因為沒有我陪著,睡不好。”
陸闖并未被轉移注意力,也沒有回懟,視線又從桌面飄到的臉上,語調沒什麼起伏地說:“喬以笙,你知不知道你臉上明晃晃寫著‘做賊心虛’四個字?”
方才那一瞬間的慌張本無可藏。現在的行為也刻意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做什麼賊了?”喬以笙冷臉,“你耳朵聾了嗎?我看我的工作文件也礙著你了?”
陸闖手:“那我也看看,是多重要的工作文件讓你睡覺都不踏實又張這樣。”
“我的工作文件憑什麼給你看?”喬以笙惱火,“你不知道員工對公司的文件是有保義務的嗎?上次允許你陪我練習,讓你產生你可以對我全部的工作指手畫腳的錯覺了是嗎?”
陸闖沒理,強行繼續走向書桌。
“陸闖!你別太過分!”喬以笙又著急又無措,抱住陸闖的腰。
可哪兒敵得過陸闖的力氣,非但沒拖住他,反倒被他拖回書桌前。
擋不住人,喬以笙只能去藏文件,迅速松開陸闖轉而抓起文件夾就跑。
剛跑出一步就讓陸闖從后揪回去:“喬以笙,識相點自己主出來。”
喬以笙負隅頑抗:“我不你難道要打我嗎?”
陸闖沒回答,只是用行證明,先前和搶手機完全就是鬧著玩,現在他才是真格的。
喬以笙死死抱在前的文件夾很快被陸闖抓著出來,由于喬以笙也死命抗衡,陸闖倒也沒抓牢,兩只角力之下,里頭沒怎麼夾的照片霎時散落滿地。
陸闖完全不用細看,僅僅掃了一眼便認出究竟是什麼,臉鷙得可怕。
喬以笙又有點被怵到了,比起控訴他的強盜行為,第一個念頭是趕擋起來,別再讓他繼續看著照片勾起不好的回憶。
蹲撿照片的行為落到陸闖眼里卻是另外一種意思:“你還想怎樣?!”
他攥住了的手腕,從他施加的力道完全能出來他現在的緒是失控的,喬以笙疼得直泛淚花:“我能怎樣?你冷靜些行不行?”
陸闖本沒聽見說話似的,自顧自地質問:“聶婧溪給你的?你還騙我去找你只是談解約?解約了送你文件干什麼?你背著我和聶婧溪究竟聊了什麼?剛剛你對我那麼主熱,也只是為了跑出來看這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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