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兒？

喬以笙迷迷糊糊地從纏綿的親吻中撥冗，覺到陸闖的有一瞬的僵。

接著又“咕——”一下。

雖然很輕微，但在鞭炮聲停止后萬籟俱寂的此時此刻，反襯得分外清晰。

喬以笙有點擔心是圈圈出了什麼事，和陸闖分開，轉頭看圈圈。

圈圈看起來毫無異樣地趴在后座里，懶洋洋的神態像得到了陸闖的真傳。

喬以笙狐疑，正打算問問陸闖。

忽地又第三次聽到“咕——”。

“……”喬以笙頓時正視陸闖。

這回非常確定，是從陸闖上傳出來的。

陸闖卻回避了的視線，趕下車:“不是要睡覺？還不走？”

喬以笙眨眨眼:“你肚子了？”

陸闖傾過來，手替打開車門，沒有承認但也沒否認，乜斜眼問:“怎麼？你想喂飽我？”

或許是比先前對此類的話多了些許免疫，又或許因為剛剛接完吻的臉已足夠燙，所以現在喬以笙沒有到燒意，又眨了眨眼:“你沒吃飯？”

帶笑的神惹怒了陸闖，拉扯出了陸闖一路憋著的火氣:“你這什麼窮鄉僻壤，我兜了好幾圈才找對路，沿途連個小商店也沒有，我煙完了都沒地方補。”

“……”雖然正在被他嫌棄，而且被他強了詞奪了理，但比起慍惱，喬以笙當下更想笑。

——不用懷疑，是取笑。陸大爺得肚子咕咕的場面，委實排得進年度十大笑料之中。

機會難得，喬以笙毫不留面地笑出了聲。

陸闖的眼神霎時像是打算暗殺然后趁著夜黑風高毀尸滅跡。

喬以笙趕在他磨牙嚯嚯要手之前下了車，關上車門前提醒他等一等。

“你在命令我？”陸闖挑眉，極其不爽似的，“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然而喬以笙跑回家一趟再跑出來，他的越野車不還是老老實實地停在原位。

重新坐穩在副駕，喬以笙將剛從微波爐里叮出來、正熱乎的飯盒遞給他:“吃不吃。”

擔心驚舅媽和表哥，同時也為了趕時間，沒有太多時間挑選給他吃哪些菜，隨便從今晚年夜飯的剩飯里這邊夾一筷子、那邊挖一勺子，裝進飯盒里。

現在瞅著攤到他面前的食，底下鋪的主食是，上面蓋著的菜雖然七零八落賣相不太好，但還算滿意。

香噴噴的，聞著非常有食，喬以笙自己都有點想再補一頓宵夜了。

圈圈嗅著鼻子往前來，被陸闖一胳膊薅開，對它下達指令:“躺好。”

圈圈相當聽話，腦袋立刻乖乖地趴在兩只并攏的前爪上，不過眼神委屈極了，嗷嗚地輕輕喚了一句。

喬以笙別過去了圈圈，到心疼，征詢陸闖:“你不能分它點？”

“我喂它零食的時候你沒瞧見？”陸闖語氣很刻薄，“撐死它對你有什麼好？你來繼承它的狗糧嗎？”

喬以笙:“……”

怕撐到它就好好說，非得這樣嗎？

可真是后悔給他送這頓飯了，一定是剛剛車里空氣太悶的腦子短路了。

喬以笙提醒他:“你知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八個字怎麼寫？”

陸闖拉開筷子，非常講究地細嚼慢咽，等吞下里的食后才說:“這難道不是你放了我鴿子，心里有愧，所以跟我道歉的一種表示？”

喬以笙:“……”

行，現在沒有想吃宵夜的了，已經被他給氣飽了。

不知是被得太舒服了，還是知道陸闖的飯由送來的，圈圈非常熱地又來蹭，搖著尾汪汪地吠了兩聲，像跟撒。

陸闖一記眼神飛過去，圈圈又蔫了吧唧地趴回去。

喬以笙蹙眉:“你怎麼不僅欺負人，連自己的狗子都欺負？這麼冷的天，它陪著你到跑，容易嗎？”

陸闖冷笑:“如果不是你放我當鴿子，它用得著跟著我跑來這兒？”

喬以笙:“……”

怎麼無論什麼話題他都能繞回放鴿子這件事？

放了就放了唄，又沒讓他找過來。

吐出一口濁氣，喬以笙問:“你是要在鎮上住一夜，還是連夜回霖舟？”

陸闖到底還是有良心的，夾了一小塊排骨給圈圈:“住。”

“住哪兒？”喬以笙說了一家酒店的名字。那是貢安鎮最有檔次的酒店。

陸闖似笑非笑，語氣略輕佻:“打聽這麼仔細，你是想去酒店陪我？剛剛的接吻不夠解你的饞？”

“……”再呆下去聽他輕賤，可就是真是犯欠了。

喬以笙推開車門:“飯盒不用還了。”

陸闖倒也沒留。

回到家里時在樓梯到了杜晚卿，問干什麼去了，喬以笙撒謊肚子下樓覓食。

杜晚卿沒有懷疑，進屋繼續睡了。

喬以笙卻在這通折騰后沒了睡意，窩在被子里理先前沒回復完的消息。

積的更多了，周固還在零點給打了電話，差不多就是忙著和陸闖接吻的時候。

由于電話沒接通，周固改為發短信:【看來你睡了。新年快樂，小喬】

喬以笙便假裝自己真的已經睡了，暫時不理，留到早上再回復。

聽到誰好像又起來的靜，喬以笙從臥室出去查看況，正見戴非與和杜晚卿兩人要下樓。

“舅媽，表哥，怎麼了？”

戴非與說:“沒事，就是有人打電話來要住民宿，我去理一下。”

喬以笙狐疑:“民宿不是不做了嗎？”

鄉鎮地方，自建房的面積一般都比較大，自家人住著空，浪費，所以小時候舅舅舅媽會把樓下的房間出租給外地人。

后來舅舅不讓租了，舅媽便也不租了。

前些年戴非與大學畢業后，又重新倒騰起民宿。

貢安縣不是著名的旅游勝地，因為舊時建筑風格保存得較為完整，吸引一部分生、攝影師或者文青前來采風，還算有客源。

然而客源不穩定，空著的時間更多，去年戴非與已經不做了，不久前的年夜飯上喬以笙還和他討論過如今除了民宿還流行什麼。

怎麼現在有客人上門？

戴非與甩甩手:“可能網絡上的信息更新不及時。我去和人家解釋解釋。”

喬以笙莫名生出不祥的預，打開客廳的落地窗出去臺。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