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沒補上那一頓午飯, 譚驍接了個電話。
“有事,吃飯是來不及了。”譚驍收回手機,指了下不遠的車, “先送你回去?”
陳燃搖了搖頭, 說了句不用, 譚驍也沒專門留, 替了輛車,把送了上去。
陳燃上車, 回頭, 看了眼路邊的譚驍。被他這麼一鬧,陳燃不知道是尷尬多于輕松, 還是輕松多于尷尬。
下午休息, 陳燃點了外賣,是日料。除了些壽司, 還點了份鰻魚飯。面前架好手機,隨手點開個下飯視頻,陳燃攪著碗里的鰻魚飯, 心思卻不在這兒。
忽然,手機屏幕的最上方跳出一條信息,陳燃退出了視頻, 譚驍問有沒有到家。
【cr:嗯, 到了。】
【cr:你不是在忙?】
他接電話的時候神不太好, 陳燃不知道他都在做什麼,大概是和林至白一樣吧, 在家里的公司,可能是生意上出了什麼問題嗎?陳燃沒細問。
【flame:嗯。】
【flame:問完再繼續。】
陳燃回了個表包,譚驍是真的忙, 兩個人的對話沒繼續。
放下筷子,子靠在沙發上,是芯的記憶棉沙發,仰起頭,去看手機上的信息,莫名地想到了那通沒來得及準備的電話。
明明是同樣的事,但遇上了不一樣的人。
從和譚驍認識,到現在,知道他不必為如此。
他有一萬種方式去證明,他沒有人,沒有朋友,沒有未婚妻,可并沒有,他沒有防備,沒有瞞,就這樣毫無保留地把自己展在面前,多難得。
這麼看起來……之前都是在誤會他嗎?
…
一轉眼到了八月下旬,譚駱馬上開學。毫無意外,譚駱上了陳燃的學校,錄取了第一大系,金融系。按理說是件高興事,譚駱卻沒什麼反應,專業就是家里改的,沒什麼喜歡不喜歡一說,自然也就沒有興不興。
譚駱上午和同學約了打球,下午來和陳燃見面,他選了家萌寵咖啡館,點兩杯咖啡就能擼一下午的小。
陳燃來的時候只看見譚駱,沒見到譚驍。今天不來嗎?
“陳燃姐!”譚
駱早就點好了兩杯飲品。
陳燃看了眼周圍,問:“你哥呢?”
譚駱手里正抱一只貓,擼了擼:“我哥?他來不了。”
“為什麼?”
這話說出口,陳燃都吃了一驚,說了什麼?專門問譚驍怎麼不見嗎?不得不說習慣真是可怕,陳燃還記得譚驍頭一次跟到環球影城,那時候還不自在,覺得奇怪,第二次譚驍又跟到了咖啡館,陳燃還是不自在。這次只有譚駱一個人了,陳燃居然更……不自在了。
是想見譚驍嗎?
“我哥最近很忙,一天到晚都見不到人。”譚駱嘆了嘆氣,“都快一個暑假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譚駱不知道,陳燃就更不知道了。不過上次見他的時候,他確實是有些忙的,接了個電話,神也不太好。陳燃難免想起剛步社會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一天到晚都聯系不上人。
譚駱又指了指懷里打滾的小貓:“再說了,我哥怕貓。也不敢進來。”
這話由不得陳燃愣了愣神。怕貓?確實沒想到。
只是,這一天,陳燃沒想到的事太多了,比如,譚駱離家出走的原因。才知道當初譚駱來杉磯,不是因為什麼好玩,而是那會兒他和家里說過想學的專業,被反對,想反抗又不知道怎麼辦,這才溜出來找了譚驍。
“上大學可以轉系的。”陳燃安他,“你要是不喜歡就換。”
“能換嗎?”譚駱了杯子的底部,不太開心,“我本來都選好了,還不是給我改掉了,我想學什麼有用嗎?高考前我都離家出走表明過態度了。”
陳燃也沒想過是這樣的結果。
譚駱爬在桌子上,一蹶不振:“陳燃姐,你說我要是我哥就好了。”
“為什麼?”陳燃原因,問他。
“我覺得我哥很幸福。”
自打譚駱有記憶起,譚驍就一直在做選擇,自己做。他和家里的聯系不,常常回來也不說什麼,一個人進房間,做自己想做的,家里從不會管他這個,要求他不能做什麼。相比于譚驍,譚駱嚴格得多,束縛得多。譚駱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能像譚驍。
如果他是
譚驍,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不會有人問來問去,去做任何選擇也沒人攔,現在是不是就能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
陳燃愣了下:“你家里不管你哥的嗎?”
“嗯。同樣一件事,我哥能做,但我不能做,也沒人跟我解釋為什麼。”自打譚駱有記憶以來,一直是這樣,家里管他要比管譚驍多,垂頭喪氣,“再者說,從小到大,我都沒自己做過決定。”
高一那年,譚駱被管得太嚴了,而譚驍一整個暑假不回家,電話也不往家里打。譚駱原本就羨慕這樣的生活,沒什麼束縛,無憂無慮,因此萌生了想和譚驍一樣出去的念頭,結果被無拒絕,家里人說他太小,一個人出去不安全,不放心。
但他們沒有想過譚驍出去那年和他一樣大。
兩個人是親兄弟,同樣的家庭,父母怎麼能對一個人關心太多,對另一個又不管不顧?
陳燃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譚駱也不知道。
“這麼……”陳燃一時間想不出個合適的詞語評價。
從小一個人決定,去哪兒也好,出國也好,回不回家也好,家里從不管他?他從來不跟任何人表,難怪譚驍的子隨意,原來有這麼一層原因。
他們在咖啡店呆到了傍晚,在此期間,譚駱講了不有關譚驍的事,包括害怕什麼,討厭什麼,喜歡什麼,干過什麼,面對表白有多無。諸如此類,只要譚駱知道,一定知無不言。
直到譚駱收到了譚驍要來的消息才閉上了。
起初陳燃還不信,但譚驍是確實怕貓。他的表嚴肅又僵,墨藍的襯衫印花短袖,黑長,站在店門外,連玻璃都不靠近一點兒。
陳燃有點兒想給譚驍拍一張照,真的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只不過還沒實施行,放在桌上的手機屏亮了,陳燃收到消息。
【flame:一起吃飯嗎?】
【cr:好。】
【flame:出來吧。】
【cr:馬上。】
從寵咖啡館出來,三個人到了停車場。譚駱想吃酸辣的東西,陳燃又想吃火鍋,他們最后選定了一家泰國火鍋,冬功湯底,裝修也很泰式。三個人圍繞一個圓桌,
陳燃坐在譚驍和譚駱中間。
大概是因為太多,譚駱心虛,也比以往要安靜。
陳燃夾了一塊蝦,煮好的,蝦通紅,還冒著熱氣,放在盤子里,慢吞吞地用叉子撥掉蝦殼。
其實喜歡吃蝦的,為此看了不剝蝦的教程,想要找出最便捷的方法,但實在不擅長,這會兒好不容易撥出一顆,一碗蝦也從左邊推到面前,比剝的還要細致。
譚驍揚了下頭,示意陳燃可以吃這碗蝦。
顯然,在和蝦殼作斗爭的時候,譚驍也沒閑下,不過他解決的速度明顯要比快。
但這飯桌上又不止他們兩個人,陳燃下意識看了看譚駱,他一邊捧著桌上的泰式檸檬綠,一邊低頭玩手機,像是本沒注意到兩個人的互。沒看見吧?兩個人在咖啡館的時候,譚駱還跟說了譚驍不喜歡麻煩的事,因此也不怎麼喜歡吃帶殼的東西,現在就給剝這些。放到譚駱上,他該怎麼想?
手機又震了下,陳燃抬頭,看到譚驍,他在告訴看手機。
【flame:手是干凈的。】
陳燃沒想到他竟然要補充的是這個,抬頭,去看他。
相同的事,放到林至白上,大抵不會這麼意外,林至白天生會照顧人,不管是緒還是行,知道喜歡吃蝦又不太會剝蝦,每次兩個人一塊兒去吃飯,他總是會點剝好的蝦,又或者有時候是鮮的,他也會給一只又一只的剝好,放到的盤子里,這很正常。但同樣的事,換到譚驍上,陳燃就是覺得奇怪。
陳燃放下叉子,給譚驍打字:【不是,我沒擔心這個。】
【flame:那擔心什麼?】
【cr:……不是擔心。】
是意外,意外他討厭吃帶殼的東西,對自己都如此,但還是剝了這麼多,滿滿一碗。
【cr:你不是不喜歡吃蝦嗎?】
【flame:小駱告訴你的?】
【cr:嗯。】
譚驍沉默了兩秒,抬眼,看了眼對面玩手機的譚駱,又垂下眸,重新打字:【其實還好。】
【flame:只是沒怎麼剝過。】
譚驍不怎麼喜歡這種東西,吃起來麻煩不說,還占手。但看陳燃喜歡,剝的
速度又慢,三分鐘才勉強剝出一個,也就想著試試,沒想到還算輕松。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人比人氣死人,陳燃看了眼面前的蝦,專門去網上學過,如何快速又優雅的剝蝦方法,又是用到又是用叉子的,還不如不怎麼剝過的人快。
【cr:那你怎麼還剝?】
【flame:你不是喜歡吃嗎?】
【cr:嗯?】
陳燃有點兒迷茫,確實,自從蝦煮好,一直都在攻克蝦殼的問題,還沒來得及顧及上其他的。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燃疑地看向他,確實沒明白,但也沒否認:【是喜歡的。】
微信的頁面又向上一滾。
陳燃再次看見了他的頭像:【所以才剝了。】
他的意思是。
——因為你喜歡吃,所以才剝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更新會在晚上!要上夾子啦!
這章也有紅包,猜猜我們的小譚會在什麼時候和燃燃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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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陳巾x4、haoeaaa__x1,兩位老婆投喂的地雷!
謝陳巾x5,一位朋友灌溉的營養!
非常謝大家對小祈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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