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云輾轉反側了一晚,第二天實在是挨不住了,跑到了蘇語凝面前哭喪著臉地嚎。
雪消了之后池塘水面上的薄冰也跟著融了,蘇語凝往水里丟食喂魚,聽著夏云絮絮叨叨的講了一堆,皺起眉頭看著他,“你在說什麼吶?”
夏云被噎了一下,合著他說得口都干了,這位祖宗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夏云知道蘇語凝自小就由月兒在旁服侍著,好著呢,于是道:“夫人,月兒若是了親可就不能再伺候你了。”
“你騙人。”蘇語凝生氣地瞪他,“月兒說了,就算了親也會和我在一起的,就和方嬤嬤從前那樣。”
見不信,夏云也不敢再說別的瞎話出來,不然爺指定饒不了他。
他雙一曲,直的跪了下來。
蘇語凝愣住,“你怎麼跪下了?”
“夫人,我喜歡月兒,想要娶為妻,求夫人全。”夏云說完抹了一把額頭,大冬天的他竟然一頭的汗。
蘇語凝一時間茫然了起來,聽懂了夏云的話,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從來也沒人讓理過這樣的事。
想找謝蘊清幫忙,可是轉過頭看到邊空落落的,才想起來他去錢莊了。
“你喜歡月兒?”蘇語凝歪頭看著他。
夏云一個勁地點頭。
蘇語凝按住自己的心口,“也是臉紅……心跳變快嗎?”
夏云答是,等著蘇語凝的發話,卻見又兀自在出神,手還捂在心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夫人?”夏云輕聲。
蘇語凝回過神來,苦惱的看著他,“可月兒的爹娘替挑了夫君的,不能嫁給你了。”
“不是還沒說定嗎?”夏云差點兒蹦起來。
蘇語凝老實道:“我不知道。”
“您沒同意吧?”夏云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月兒是蘇語凝的陪嫁丫鬟,只要不答應那就不了。
蘇語凝想了想,才搖頭,“沒有。”
夏云繃的神經一松,沒同意就好,“夫人您得這麼想,那人又是不知知底的,萬一月兒嫁過去了,他對月兒不好可怎麼辦,又或者生的歪瓜裂棗,奇丑無比。”
蘇語凝皺起眉,腦子里已經是一團漿糊了,“我要去問問清清才行。”
想不出辦法的時候,就只能想到謝蘊清。
等蘇語凝和夏云去到錢莊,才得知謝蘊清并不在,而是去了清茗軒。
兩人又折返去清茗軒。
清茗軒照例是雅致清幽,茶香四溢,二胡聲繞繞,悠揚婉轉。
包間,謝蘊清煮水溫杯,“喝什麼?”
等不到回答,他自顧道:“那就老樅水仙吧。”
茶湯沖沏到杯中,謝蘊清用二指將杯盞輕推至謝予安面前,笑道:“又想跟我說什麼?”
謝予安飲了口茶,開門見山,“當初那塊硯臺也是大哥的手筆吧。”
謝蘊清端杯的手微頓,笑了笑沒有說話。
“假冒我與蘇菀煙的字跡,讓蘇悠撞破,告訴賀敬之是我陷害的他……”
謝予安看著他,“我今日就想要大哥一句實話,當年……是不是你?”
見謝蘊清不說話,他就當他是認了,頓時怒火攻心。
“我是你的親弟弟的,你也能下得去手!為什麼!”謝予安眸犀利,滔天的怒火從中迸出。
謝蘊清將二人的茶盞斟滿,謝予安直接抬手揮落,“回答我!”
謝蘊清輕掀起眼簾,神異常涼薄淡漠,直直地看著他,“因為你的母親,殺了我母親,害我斷,害得我的妹妹丟失了十幾年,而你。”謝蘊清頓了頓,接著道:“搶了我的未婚妻。”
謝予安大驚,心下駭然腦中一片空白,“你胡說!這不可能!”
他心里慌極了也極了,母親怎麼可能殺人,他扶住桌沿穩住自己發的手,“當然的事府早就有定奪,是山匪搶劫殺人,與我母親有什麼關系!你沒有證據就不要口噴人!”
謝蘊清看了他半晌才緩緩點頭,輕描淡寫道:“是啊,沒有證據,所以你憑什麼說當年是我害的你。”
謝予安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里訊息,卻什麼也看不出來。剛才的話太過震撼,如果是真的,謝蘊清又是如何平靜的說出這番話的,他不相信,假的,一定是假的!
“你不敢承認所以編出這種詆毀我母親的話來!你心里不會愧疚嗎!”
“愧疚?”謝蘊清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扶額笑了出來,“對顧氏?”
話里的輕蔑和嘲諷讓謝予安怒,“你用這種口吻說話。”
“行了。”謝蘊清無意與他翻來覆去的炒冷飯,“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他的態度已經再明顯不過,謝予安冷笑著點頭,眼眸被染紅,“你不承認沒關系,我就當從未有過你這個兄長,這聲“大哥”也白了二十來年。”
謝蘊清垂直睫,未置可否。
謝予安拂袖起,咬著牙關,眼中的痛楚濃重,一字一頓道:“我們兄弟的義,就到這里。”
他推門出去,迎面撞上從樓下上來的蘇語凝。
“二弟,你怎麼也在這兒?”蘇語凝立于幾步臺階之下,仰著頭好奇地問他。
謝予安攫著,就在蘇語凝不明所以的時候,一個步上前抓住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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