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極其安靜，約能聽見客廳裏張媽和呼延青說話的聲音。

薄暖有點鼻塞：“我要睡了。”

“......”左殿抿抿，總覺著心慌，“怎麽老是這麽早睡？”

怕下一刻就把電話掛掉，左殿急匆匆地補了句：“乖，把號碼加回去，我陪你聊天，嗯？”

“不用了，”薄暖不願意心天天被他牽扯著，“就這樣吧。”

“......”

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左殿煩躁地耙了耙頭發，想把手機摔了，李浩眼疾手快地搶走：“這可是我的小號。”

“我是不是對太冷淡了，”左殿抬眼，試圖從李浩那裏找到答案，“最近都是主給我發信息。”

“......”

李浩默了默：“不隻冷淡，還很直男。”

左殿很不耐煩：“說清楚。”

“你說話時都能加個寶貝老婆的，”李浩無語，“打字怎麽就不能加上了？”

“......”

-

因月份還小，暫時建不了檔，呼延青陪著薄暖先去醫院做了個檢查，確定有孕之後，帶著醫生的叮囑回了公館。

回來的路上，呼延青碎碎念：“你把你老公拉黑了，他老是打電話擾我。”

“......”薄暖沒什麽表，“指不定就是想找你。”

呼延青噗嗤地笑了：“你夠了。”

“以後說前夫，”盯著窗外燦爛的，薄暖好脾氣地提醒，“什麽老公。”

看在是個孕婦的份上，呼延青嘖嘖兩聲：“哎，每天都有人往公館送這送那，連你服鞋子都給買好送來，也行吧。”

沉默片刻。

莫名其妙的，呼延青的話，連同著“公館”兩個字，讓薄暖想起了電視劇裏被包養起來的小人。

媽的。

想換房子。

到家之後，張媽已經把午飯準備好了，笑嗬嗬地說：“今天都是你吃的。”

薄暖下午有課，呼延青也要去上班，三人直接洗手開飯。

飯吃到一半，門鈴又被按響，張媽裏念著：“一定又是二讓人送東西來了。”

薄暖小聲嘀咕：“更像了。”

東西拿進來之後，呼延青掃了一眼：“喲，漂亮子啊。”

“......”

服都套著防塵袋，板正地掛在推車上，看樣子，是洗好又熨燙過的。

推車下麵的置架上還有配套的鞋子和首飾。

薄暖看得心煩：“張媽，全塞儲室去。”

“連心都不讓你了，”呼延青嘖嘖兩聲，“這還不高興呢。”

薄暖嗬嗬兩聲：“這服我很快就穿不上了。”

子都是收腰款，能穿幾天。

這個呼延青倒是讚同。

等張媽把東西收走後，呼延青的手機響了，看了眼來電，又笑：“哎，你接個吧，之前那些借口都不靠譜了。”

說罷，先按了接通，又把手機遞到半空。

看著上麵的名字，薄暖呆了兩秒，隨後接到手裏。

大概是聽到這邊的靜，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有點張，還摻了些歡喜：“薄暖，東西收到了嗎？”

薄暖：“嗯。”

“......”態度太過冷淡，左殿嗓音艱，“喜歡嗎？”

安靜片刻，薄暖認真提道：“以後別送了。”

左殿：“不喜歡嗎，那我換別的......”

“不是的，”薄暖耐心道，“不合適。”

左殿：“有什麽不合適的？”

“......”

有什麽不合適的你自己個不知道？

還要來問？

薄暖氣結：“我們什麽關係啊，你用什麽份送的東西，我又要用什麽份接？”

“......”

仿佛被問住了，那邊沉默下去。

而薄暖也因他的沉默，變得失至極。

到底需要給他多時間。

“薄暖，”半晌，男人低啞開口，“就算是朋友......”

許是孕期緒不穩定，聽到這話，薄暖直接炸了：“誰要跟你當朋友！我爺爺介紹的人晚上就到了，我會去見的，你以後別送東西來了，我怕人家看到不高興。”

“薄暖！”像是被氣到了，左殿直直踹翻了張桌子，提高音調，“老子警告你，我們還沒離！”

心底麻麻的鈍痛，綿延不絕，薄暖一時也沒說話。

手抹了把眼淚，語氣雖平靜，卻掩不住聲音的哽咽：“我有時間會回去，到時候我們辦了。”

講完，怕他再兇自己，薄暖直接掛了電話。

張媽和呼延青聽了全程。

兩人麵麵相覷。

接著，呼延青的手機一聲接一聲，不停的響。

也不敢接，不知道該怎麽說。

等手機沒電自關機，薄暖已經吃完，起去抱書換鞋準備上課了。

呼延青跟一起出門，歎息：“心好點，男人都是狗，寶寶才重要。”

“知道，”薄暖臉頰，“我晚飯不在家吃。”

呼延青頓了頓，不可思議地問：“你不會真有相親吧。”

薄暖：“嗯。”

“......”

似乎是被嚇到了，呼延青好半晌沒說出來話。

兩人一直走到小區門口，看著來往人流，呼延青勉強憋了句：“真的啊？”

“人家那麽遠跑來一趟，我得去見見，”薄暖溫聲說，“我大爺爺家的堂兄也跟著來了。”

於於理，不管接還是拒絕，都得當麵去說。

-

而寧市這邊，左青瀾看著打翻了一地的東西，沉聲問：“怎麽了，又發什麽火？”

左殿單手叉腰，站在落地窗前，冷凝而僵。

過了幾秒，他淡淡道：“我去趟四州。”

“......”左青瀾走到他邊，苦口婆心地勸，“明天是酒會，哥不攔你，你個麵再走，行嗎？”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左殿著手機往外走，扔了句：“我先去趟太爺爺那裏。”

“......”

到了左家老宅，幾個晚輩正陪著樂嗬嗬的老太爺下棋，見左殿風風火火的回來，都有點驚訝。

老太爺當沒看見他，得意地掏出手機，自顧自地打了個電話出去。

接通後，他故意放大聲音：“暖丫頭，是太爺爺。”

左殿腳步頓住：“......”

“哎哎好著呢，”老太爺悄悄掃了他一眼，“放心放心，好，那早點回來看太爺爺啊，哎好好，你上課吧。”

掛斷之後，老人家若無其事地催促：“接著下啊。”

左不過想笑：“太爺爺，是二嫂嗎？”

“當然了。”

爺孫倆一問一答，自說自話的有趣，左殿被氣笑了，腳勾了張板凳坐下：“您老是跟我老婆聯係什麽？”

“誰是你老婆，”老太爺問，“那是我重孫。”

“......”

見他最近三言兩語就能被噎住，老太爺很得意，頗有點翻農奴把歌唱的覺，又格外開心地說了句：“別說，暖丫頭寄回來的服鞋子就是舒服。”

“我也有我也有，”左不過舉手，“是吃的，也不知道二嫂哪裏發現的，超好吃。”

左殿：“......”

為什麽他什麽都沒有。

關鍵他都不知道薄暖有寄東西回來過。

說到這，左不過同地看了他一眼：“二哥，雖然我很同你，但我還是得謝謝你，把二嫂帶回我們家，雖然不要你了，但要我們呀。”

“......”被他們一句又一句的快捅出傷了，左殿咬牙，“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孟久過來。”

左不過不怕他：“讓他來吧，能怎麽著啊，我怕他啊。”

“......”

覺差不多了，老太爺咳了咳，倨傲的問：“回來什麽事啊？”

“......”左殿忍了忍，捺著脾氣問，“張媽的電話。”

嗬！

老太爺冷笑：“不給你！”

“......”

“小子，我跟你說，”老太爺瞅他，“別以為你安排了人在那裏就行，在你老老老子麵前，你還著吶。”

“......”

還有沒有個長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