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燦爛,車安靜如雪。
左青瀾倚在靠背上,拇指和食指輕,這是他思考時,下意識會流出來的作。
“我記得那會是剛宣布我是昊天的繼任人,”左青瀾緩慢地說,“同時,跟你大嫂訂了親。”
左殿挑眉:“你懷疑溫如寧是不想讓大嫂勢大?”
“有可能想讓你上位,”左青瀾沒好氣道,“本來打算把親生兒嫁你。”
“......”
停頓須臾。
左殿往椅背上癱了癱:“單憑溫如寧,能控這麽多?”
計劃一個綁架案,並且把外甥送去國外,同時抹掉他在國的痕跡,而王士標在獄中莫名死去,溫凱又回國,這樁樁件件,可不像是一個人所為。
“依我對溫如寧的了解,”左青瀾看了他一眼,“想不了這麽多。”
左殿沒打采地把玩著手機,嗯了聲。
現下這事也沒什麽頭緒,溫凱被這麽弄了一場,估計下半輩子也夠嗆,到時候溫如寧知道了,可能會去找單桃鬧。
左青瀾沒再提這事,頓了幾秒,將話題扯開:“弟妹怎麽樣了?”
“......”左殿心很差,撇過腦袋看向窗外,“好得很。”
跟學長有說有笑,親親我我。
“......”
明明的一個大老爺們,偏偏一提自己老婆,就一副鬧脾氣的小孩子樣,左青瀾腦殼都痛了。
“喜歡幹嘛要放手,”左青瀾耐心地問,“你別鬧那麽一場,現在婚禮都完了。”
“......”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想到那沒完的婚禮,左殿心髒都被揪痛了:“你能看著點說,生怕你弟還能氣?”
“......”左青瀾抿,又開始心疼他,“那過段時間,等弟妹有空了,再重新辦,哥給你辦,行嗎?”
“不行!”左殿不耐煩地說,“現在都不知道溫如寧後麵有誰,那溫凱也就是沒下死手,我繼續跟薄暖一起,人指定得拿開刀。”
“......”
沉默。
完全理解他的做法,左青瀾也無話可說。
半晌,他啟車子,又冒了句:“你鬧得這麽真,那弟妹也當真了,真找了一個,你後悔去吧。”
“......”
隨著他的話,左殿又想起了薄暖跟王子創在一起的那一幕,還有肩上的男士外套。
越想越氣。
都耳提麵命多遍了,他一眼看不見,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還得跟人家借外套。
昨晚上給發的信息也一直沒回。
左殿板著臉看向窗外。
想讓他心好些,左青瀾清了清嗓子:“生日酒會要辦嗎?”
“......”左殿嫌他煩死了,“有什麽好辦的?”
左青瀾:“我你大嫂給弟妹打電話,問問要不要回來。”
“......”默了兩秒,左殿下,“那先問。”
左青瀾:“......”
還能不能有點出息。
-
看到左殿的那條信息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薄暖不想回他,拿著測紙去了洗手間。
幾分鍾後,看著測紙上的兩條杠,角彎了彎。
呼延青嘖嘖嘖幾聲:“我要當幹媽了。”
確定之後,薄暖拿手機把測紙照片拍下,條件反地想發給左殿。
下一刻,手指頓了頓,又把信息刪除。
算了。
氣死他。
“我以後回七裏公館住了,”薄暖溫聲說,“你陪我去住吧。”
呼延青一口答應:“行,正好我有經驗。”
七裏公館那邊房子比較大,環境什麽的也都很好,畢竟當初就是為了要寶寶,才買了那邊的房子。
而且太爺爺給的張媽也來了,為了寶寶,要好好吃飯。
想到在都城時,左殿撒耍賴讓答應生寶寶的事,薄暖眼圈一酸,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呼延青歎氣:“沒有老公陪的孕婦,就是這樣。”
“......”
-
傍晚放學之後,薄暖回了公館,張媽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呼延青剛下班,還在路上,兩人便坐在落地窗前,邊閑聊邊等。
沒多久,薄暖的手機響了。
是單桃。
接通後,單桃笑:“暖暖,過幾天小二生日酒會,回來唄。”
“......”薄暖了手機,頓了片刻,“我不回了,大嫂。”
又不是人家親自來說的。
沒那個臉往上湊。
單桃頓了頓:“回唄,小二想讓你回呢,他就是不好意思開口。”
看著窗外的夕,薄暖平坦的小腹,查過資料,孕初期還是要盡量減出行,怕對寶寶不好。
聲音溫和卻堅定:“我就不回了,大嫂。”
像是沒想到拒絕的這麽幹脆,單桃默了幾秒,訥訥問:“真不回啊。”
“嗯,真不回,”薄暖好脾氣地說,“你們玩得開心。”
單桃沒法,又簡單問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看著臉都僵了的男人,兩手一攤:“你聽見了?”
左殿角抿直:“那不辦了。”
“......”左青瀾耐心道,“不行,外麵多人以為你死了,價跌這樣,你得個麵,澄清一下謠言。”
左殿心差到了極點:“那就讓他們當作我死了。”
“......”
“小二,”單桃也著急,“你要不要自己打電話問問?”
左殿:“......”
-
家裏有呼延青和張媽在,也算熱熱鬧鬧的,薄暖被們兩人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最後實在不了了,借口要洗澡睡覺,趕逃走。
趴到床上後,了旁邊冰涼的枕頭,又想掉眼淚。
覺得這樣不行,薄暖打開手機,翻到左殿的號,猶豫很久,才發了條信息過去:【睡了沒?】
等了幾秒。
左殿:【你要不要看看現在才幾點?】
覺他這話裏話外帶著濃濃的不耐煩,薄暖鼻子酸了酸,把手機鎖掉,塞進枕頭底下。
人家嫌煩了。
也是。
都把離婚協議扔給了,還老是自找沒趣,主給人家發信息。
過了會,怕自己老是控製不住去找他,薄暖想了想,幹脆把他的聯係方式,全部拉黑。
這樣,想找也找不到了。
自甘犯賤的事,沒有下次。
而寧市那邊兒。
左殿盯著手機已經黑掉的屏幕看了半晌,也沒見它再次亮起來。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手機壞了。
打開後,還是那個對話框。
手機沒壞。
他主發了條:【又困了?】
信息剛發出去,便彈出個紅的歎號,外加一句:對方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的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
“......”
沉默片刻,他撥通號碼,同樣的,也打不通。
他手指頓住。
-
薄暖趴在枕頭上傷春悲秋了幾分鍾,便開始犯困。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響了,閉著眼出來,勉強掙紮著看了眼。
是個寧市的陌生號碼。
點了接通。
“薄暖,”男人涼涼的聲音順著電流傳來,“你是不是把老子拉黑了?”
“......”
聽不到這邊的靜,左殿加重語氣:“加回去,聽到沒?”
“......”雖然隔著電話,他語調依然冷,薄暖悶聲說,“不加。”
左殿氣的閉了閉眼:“你別老子過去揍人。”
他已經沒了所有的聯係方式。
連用來定位的耳釘都還給了自己。
“你兇什麽,”薄暖開始控製不住的哽咽,“我不去打擾你不好嗎?”
左殿咬著腮上的,嗓音啞了:“哭什麽?”
“不要你管,”眼淚啪嗒啪嗒地落,薄暖努力想忍住,卻又徒勞無功,“是我自找沒趣,有事沒事厚著臉皮給你發信息,以後不會了!”
“薄暖!”
話音落。
兩邊都沉默了。
電話裏隻能聽見這邊抑的泣聲。
良久,男人心疼又溫地開了口:“不哭了好不好?”
稍頓數秒。
又補了句:“寶貝兒乖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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