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倒是很高興，他連聲應：“好好，太爺爺把張媽給你，會照顧人，廚藝又好。”

“薄暖，”左殿充耳不聞，隻滿眼狐疑地問，“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見他追問個沒完，老太爺火了：“這是我送我重孫的見麵禮，你老問什麽！”

“......”

一餐廳的人看著他挨罵，左不過也不了他：“二哥，總不能讓二嫂自己在那邊吧。”

左殿雙手抱臂，靠在椅背上，臉又冷又。

一頓飯吃完，薄暖怕扛不住，便跟長輩打了招呼，準備回去。

季丹揮揮手：“小二送你。”

薄暖：“......”

這麽多會開車的人，還有司機在，為什麽要讓他送。

然而左殿沒拒絕，他指尖挑著車鑰匙，麵無表的往外走。

在原地停了兩秒，薄暖無奈跟上。

男人高長，走得又快，全程都沒回過頭，薄暖也火了，走到車邊，直接拉開後排的門，氣呼呼地爬了上去。

左殿剛把副駕的門拉開，他氣的口起伏，忍不住提高音調：“給老子坐前麵來！”

“......”薄暖手把安全帶係上，“我就坐後麵。”

左殿被氣到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他氣衝衝把副駕的門關掉，又上了駕駛位，啟車子，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車子駛上主路幾分鍾，薄暖就不了了，捂著胃，難地開口：“你開慢點。”

聞言，左殿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將車速放慢：“暈車？”

“嗯。”

接下來的路，左殿沒再鬧脾氣，把車開得穩穩當當。

直到車子開到景，薄暖才想起來：“我不住這裏，我住煦煦家。”

“......”

看著時間不早，再折騰不知道要幾點，來都來了，薄暖也沒多說什麽，改口道：“沒關係，我今晚在這裏住。”

盯著前麵悉的樓層，左殿角抿直，良久，他傾從副駕拿了個包裝的盒子遞到後麵。

薄暖下意識地接過來：“什麽？”

盒子用淺藍的帶紮了蝴蝶結，自顧自地打開。

裏麵是雙高跟鞋。

曾經跟左殿要的那雙。

因為是手工定製，時效有點長，到今天才拿到手。

看著那雙華的鞋子，薄暖角笑意淺淡，指尖過鞋頭上的幾顆珠串，兀自看了會，又將蓋子蓋了回去。

然後，把盒子遞還回去，客氣地說：“謝謝，我不能收。”

“......”左殿臉上的迅速褪去，“這是按你的尺碼定的。”

薄暖抬眼，一字一句地提醒他：“這也是你幫你老婆定的。”

已經不是了。

“薄暖！”被的話刺到雙眼猩紅，左殿著氣，“就算我們不在一起了，我也會好好照顧你......”

薄暖忍不住打斷他：“不需要！”

沒想到都這時候了，他還是這種說法。

薄暖眼圈燙的難，不想在他麵前掉眼淚，把盒子放到旁邊，推開車門下車，又扔了句：“你回去吧。”

下車走了幾米，又走到駕駛位旁邊，男人臉頰咬鼓著，盯著。

“你沒有義務照顧我，”薄暖冷靜地看著他，“等煦煦和杉杉安排好了，我們家會搬到蘇城去。”

話音落，看到男人的瞳孔猛，失控的從窗口抓住的手腕：“誰讓你走了！”

“......”薄暖的視線落到男人修長冷白的指節上，他無名指上還戴著那枚婚戒，默了片刻，平靜地問，“那你要我嗎？”

左殿眼睛紅到滴，瞳底著難以察覺的傷痛，他無法給回答。

頓了須臾，他手掌慢慢鬆開。

薄暖自嘲地笑了笑：“幫我把蘭水灣剩的東西整理下，過幾天我去拿。”

說罷也沒等他的回應，轉離開。

背脊單薄筆直，踽踽獨行在這夜之中。

看著走遠，看著消失，看著樓上的燈點亮，左殿手指哆嗦著，從儲格掏出煙盒，有癮一般，磕了支煙出來，點燃，用力吸了一口。

又猛地被嗆住。

他劇烈的咳，咳到眼淚都被嗆了出來。

這一夜他坐在車裏，守在景的門口，一步都未曾離開。

-

工作室需要薄暖理的事都已經理的差不多，收拾完東西，又跟王子創約好了時間，下班後便順道去了趟蘭水灣。

這次沒再不知好歹的想進去，把車停在院子外麵，宋姨正帶著左右等在那裏。

見來了，左右紅著眼撲到懷裏：“嫂嫂，你要走了嗎？”

薄暖心裏也酸的難，半蹲下來，溫聲安：“放假了嫂嫂就回來看你，或者我幫你買票，你過去看嫂嫂，好嗎？”

想到他們沒能完的婚禮，還有泡湯的花，左右哭的滿臉是淚。

宋姨抹了抹眼淚：“暖暖啊，進來坐會。”

“......”薄暖看了眼旁邊的保鏢，“我能進去了？”

宋姨訕訕：“啊。”

“......”

那把當什麽了！

薄暖才不要進去！

鼓著腮幫子，很氣地要求：“宋姨，你幫我把東西拿出來。”

“......”

沉默須臾，宋姨歎氣，又轉回了屋。

去拿東西的同時，薄暖絮絮叨叨的跟左右叮囑著，待的差不多了，宋姨拎了個箱子出來：“都是爺收拾的。”

薄暖也沒看：“好。”

把箱子放進後備箱，想了想，又從前麵的包裏掏了個小小的袋子：“宋姨，你幫我給大左。”

宋姨應了。

想著再過不久就是左殿的生日了，薄暖抿，又從後麵掏出個盒子：“這個也給他。”

“......”

宋姨有點不敢接了。

那明顯就是禮。

猶豫地問：“你要不要自己給他？”

“不用了，”薄暖表平靜，“他想斷，那就斷吧。”

“......”

又簡單的待了幾句，薄暖開著車離開，的車剛走，左殿的車就進了小區。

宋姨和左右都還站在院外。

見狀，左殿降下車窗：“站這裏幹嘛？”

“......”

沒人理他，左殿視線又落到宋姨手裏的東西上，他瞳孔了：“薄暖來了？”

左右生他的氣，理都沒理，轉進了院子。

可以走，宋姨卻走不掉，歎氣：“暖暖留給你的。”

“宋姨，”看著那些東西，左殿嗓音帶了些顆粒的沙啞，“沒進去嗎？”

宋姨：“沒有。”

“......”

左殿低眼看著上的東西，他先打開那個包裝的盒子，裏麵是雙球鞋，上麵有他喜歡的那個球星的親筆簽名，盒子底部有張的小卡片，客客氣氣地寫道：【生日快樂】。

看著那四個秀氣的字，左殿角抿得僵。

“宋姨，”良久，他喃聲低語，“就是個騙子。”

答應陪他過生日，卻沒有一次，說話算話。

宋姨忍不住提醒他：“爺，是你把趕走的。”

“......”左殿垂眼，眼睫遮住了所有緒，他手指愈發蒼白，又拆了另一個袋子。

待看清裏麵的東西，他猛地抬頭：“走多久了？”

宋姨：“十分鍾吧。”

話音一落，宋姨看到車子啟，油門轟的很響，一個急急的漂移，掉頭往小區外麵開。

-

薄暖開車去了趟顧嘉那裏，要回四州了，顧嘉和顧誠喊來吃頓飯。

車子剛在顧家的院停穩，的手機便響了，看到來電顯示，抿抿，接通。

男人磁沉又冷的嗓音過電流落到耳畔：“在哪裏？”

“姑姑這裏，”薄暖好脾氣地答，“怎麽了？”

電話那頭好像有風聲，還有車子不停地鳴笛聲，接著，男人好像冷笑了聲：

“沒怎麽，正好老師也喊我過去吃飯。”

薄暖：“......”

怎麽這麽不相信這個“正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