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因為趙天藍在天臺上唱歌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連帶著薄暖和俞琴之間的那點不痛快，也被攤到眾人眼睛下。

老太爺這麽一提，餐廳裏的人都自噤了聲。

連季丹也不敢多。

“不請。”

正當眾人都為薄暖把汗時，左殿懶懶的把手肘搭到肩上，完全沒在乎會不會被人家在背後罵人倫道德、生養之恩這類的道德綁架，直接代回答。

薄暖撇過腦袋看他，男人角輕勾，朝挑眉，沒正形地開口：“我已經讓人去接和大伯他們，還有那些小夥伴，也會準時到，嗯？”

他眉骨深邃，細長冷清的眼尾浸上些溫。

薄暖眼睛彎小月牙兒，格外乖巧地應：“好。”

一整晚，難得見笑，左殿心尖了，又幫夾了些菜，哄道：“再吃點。”

“好。”

老太爺看得滿心欣。

眾人也都將提在半空的心放回原。

詳和溫馨的氣氛之下，一聲泣打破了現有的安寧。

“我可憐的乖乖，”季丹雙眼通紅，嚶嚶嚀嚀地，“怎麽吃了那麽多苦啊。”

薄暖：“......”

單桃一口飯差點噴出來。

不是說。

怎麽覺季丹這傷春悲秋的模樣像懷孕了。

“您也好意思提，”都沒人接話，左殿低眼夾菜，嗓音也像冒了似的，有點悶悶的啞，“那苦裏沒您的份兒？”

季丹：“......”

還不能心疼心疼自己兒媳婦了！

見被懟到窘迫，薄暖抬著瓷白的小臉，好脾氣地勸：“你別惹媽媽生氣。”

“......”左殿瞥，又將視線收回，瞅了眼季丹，拖著調說，“好的，媽媽。”

季丹：“......”

整個餐廳的人都笑了。

老太爺吹胡子瞪眼地笑：“這臭小子，多年沒這樣喊過他媽了。”

“可不嘛，”單桃溫和地說，“人家都說，孩子一旦從‘媽媽’變媽，再到老媽，就是一個遠離的過程。”

沒就這個話題多聊，吃完飯後，左不過蹦躂過來：“二嫂，你們拍的婚紗照呢？”

“這兩天應該能好，”薄暖溫聲說，“到時候去新房看。”

“好。”

左殿一直靠在椅子上看消息，過了會，他把手機關掉，起：“走吧，回家。”

“哎急什麽，”左不過不高興地噘，“我要當伴娘。”

薄暖笑：“好。”

“二哥，”左家一個男生進來，“我聽趙裁說，這幾天你在他那兒學做服來著。”

左殿下眼瞼有些黛青：“嗯。”

他直爽地應了，十幾個年輕人的眼珠子快被驚掉了。

注意到他們的視線，左殿眉眼一掀，人也懶得要命，語調卻依然欠到不行：“你們二嫂就想穿我給做的服呢。”

“......”薄暖腦殼又大了，好好的話就不能好好說，“150斤的重，149斤的反骨。”

左不過一群人就喜歡看懟他們那個目空一切的二哥，聽到這話，重重點頭，跟一排聽令行事的機人似的。

左殿聳著肩低笑了聲，握著的手稍稍用力，將帶進懷裏：“回家。”

大概是臨近婚期，男人心也格外的好，打小瞻仰著他長大的那群弟妹們紛紛掏出手機，劈裏啪啦的一頓拍。

-

到了蘭水灣之後，左殿從書房裏拎了個袋子出來，裏麵是做好洗好又熨燙好的兩套服。

跟當年外婆做的那套一樣。

也不知道他哪裏找來的同樣的布料。

薄暖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做出來了，驚喜地了，又跳到他上，在他臉上親，接著抱著服興衝衝地去了臥室。

一串作行雲流水，直接離開，左殿還站在原地，他舌尖頂了下腮，又翹著拇指了下被親過的地方，忍不住笑了聲。

換完服出來，薄暖蹦蹦跳跳的又跑到他麵前：“好看嗎？”

雙眼發亮，也泛著自然的，與當年別無二樣。

想到那時候自己看到的樣子，左殿從嚨裏嗯了聲，手攬住的肩，往自己懷裏。

不管是17歲，還是24歲，他喜歡喜歡的骨頭都痛了。

男人高大結實，懷裏的姑娘的不像話，他閉著眼，都不敢用力抱，生怕碎了。

“薄暖，”半晌，他嗓音低懶，“那時候就想這麽抱了。”

薄暖被他不風地裹在懷裏，笑嘻嘻地抬頭，素著張小臉，聲音也難得的甜：“好喜歡你哦大左。”

“......”左殿被鬧的嚨發幹，“寶貝兒，今天可以了吧？”

薄暖也沒害臊，踮腳圈住他的脖子，在他冒了點青胡碴的下上啃了一口。

這帶著與邀請的作讓男人呼吸急促起來，他手臂用力，抄著彎打橫抱著。

臥室裏的溫度像熔巖般滾燙。

不知過去多久，男人邊著氣，邊手在屜裏索著工，薄暖臉頰像被火烤過般滾燙，出細白的胳膊，搭到男人結實有力的手臂上，嗓音到泥濘：“不要了。”

左殿脖子上繃著青筋：“嗯？”

“不用了，”薄暖手抹掉他額上的一滴汗，“給我老公生寶寶。”

話音落，男人就沒忍著，橫衝蠻撞。

仿佛永遠也要不夠。

-

越臨近婚期，左殿越忙，薄暖倒是清閑，每天工作室去忙半天，再催促譚水趕回來，還要被季丹和單桃拉著去護、試妝容。

薄家和大伯、大伯母他們也被接了過來，顧家二老熱邀請，這次沒住薄暖那兒，而是去了顧家，跟兩位老人做伴。

忙忙碌碌的，很快便到了八月。

按照老人的規矩，婚禮前三天，兩位新人不能見麵。

對於這點，左殿相當不滿，鬧了好半天的脾氣。

最後季丹都快拿子去打他了，才滿臉不高興地撒了手。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不能見麵的第一天，左不過忽然在家族群裏發了幾張照片，是薄暖和左殿的婚紗照。

應該是前幾天去幫忙裝飾新房時拍的。

照片一發出去，瞬間被誇讚了無數次。

尤其是其中一張民國裝扮的單人照。

照片調偏淺，特地做的老舊風格，像是穿時，嫋娜走來的民國人兒。

等薄暖看到時，照片已經撤不回去了。

頭皮發，心底沉重的像了鉛塊，有點不過氣。

很快，便有人接道：【跟顧家小姑姑真是像。】

【是啊，簡直一個人似的。】

【1。】

【10086。】

【你們不懂，侄子像姑，多漂亮。】

左不過什麽時候拍的這張照片薄暖也不知道，當時去了廚房準備水果，新房裏人也多，鬧轟轟的很。

而且記得這本相冊是單獨收著的。

見表沉重，薄文端著水杯坐到旁邊：“幹嘛呢，馬上就當新娘子了，臉拉這樣。”

薄暖抿抿，悄悄吐了口氣。

算了。

發都發了。

五分鍾後，打算發信息給譚水時，手機卻彈出個左家家族群被解散的消息。

接著，左不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語氣很喪：“二嫂，我不知道那照片不能發，我剛被二哥給罵了一頓，照片也撤不回去了，二哥就把群給解散了。”

“......”薄暖頓了幾秒，細聲道，“沒事，別放在心上。”

“二嫂，那照片多好看啊，”左不過實在不能理解，“怎麽就不能發了？”

薄暖沒回這個問題，停了兩秒，問：“阿不，怎麽就拍了那張照片？”

“好看嘛，”左不過委屈地說，“之前在顧家爺爺那，看到顧家小姑姑的照片，都念叨你們兩個像，我一看到這張照片，也覺得你們像，就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