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外麵連天雨，屋線也暗。

年眉心跳了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與此同時，外婆在廚房喊他，年隻覺得腦殼疼，像是不想管了，邊往外走邊扔了句：“那海報不許，其它的你自己看著辦。”

他不允許薄暖也不敢，在紙上畫了幾個卡通小人，又將主意打到了窗臺上的那個籃球上。

年的籃球是是海藍的，上麵印著NBA的字母標，好像還有誰的簽名。

薄暖沒關注這個，自然也不認得那是誰的簽名。

抿抿，把籃球抱到懷裏，拿著馬克筆，在上麵畫了十幾個卡通小人。

畫的惟妙惟肖，小人像有了靈一般，圍著那個簽名在跑。

畫完之後，自己滿意的不得了。

然後視線一轉，又看到年放在旁邊櫃子裏，像寶貝一樣供起來的球鞋。

球鞋的鞋幫靠近鞋底的地方是白的，好像也沒有穿過，嶄新嶄新的。

薄暖沿著那圈白，畫滿了肢靈活的卡通人，每個都舉著胳膊，像是在托著這雙鞋子，能使它跳得更高。

等年回來，臉子都青了。

注意到他不虞的模樣，薄暖歪著腦袋看他：“不好看嗎？”

“......”

年痛到不行的太，聲線冷：“拿著筆，靠牆站著。”

“......”薄暖頓了下，“我沒畫海報。”

年直接氣笑了：“我謝謝你還給我留了個寶貝啊。”

也不知道怎麽的，薄暖心裏莫名的有點酸，把筆冒蓋上，又把籃球和鞋子抱著，若無其事地說：“能洗掉的，我幫你洗。”

“這球上是誰的簽名知道不？”年雙手叉腰，一字一句地訓斥，“把簽名洗掉了怎麽辦？”

“......”此時此刻，薄暖也說不出來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了，停了幾秒，平靜道歉，“我會注意的，不會把簽名洗掉。”

屋線很暗，年彎腰打量：“洗掉了怎麽辦？”

薄暖鼻子一酸：“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像看不到的表一般，年挑眉，吊兒郎當地說，“真的？”

薄暖吸了吸鼻子，點頭。

注意到這靜，年僵了下，覺把人逗過頭了，他抓抓腦袋，有些煩躁：“要敢哭老子真讓你洗了啊。”

薄暖低著腦袋，盯著那些小人看。

真的覺得畫的好的。

見不說話，年也有點慌：“我逗你玩呢，怎麽不跟我鬧啊。”

聽到這，薄暖抬眼：“之前有畫社跟我約稿，開了個很高的價。”

“......”年有點傻，“啊。”

薄暖：“我都沒給他們畫。”

“......”

好像明白了的意思，年角了，又憋了回去。

這是在說他不識好歹呢。

他看看籃球和球鞋上的小人，不得不說，確實畫的很好。

也很有創意。

要是別畫在這個世界級球星親筆簽名的籃球和球鞋上，就更好了。

沉默幾秒。

年憋笑哄：“那我要付錢嗎？”

“不用，”薄暖負氣道，“這些是你的寶貝，該我賠你才對。”

“......”

場麵定格了幾秒，年輕掀眼瞼：“吃醋啊？”

薄暖被這直白的話一頂，脖子連同臉頰整個紅了起來：“誰吃醋了？”

“行，”也不知道信沒信，年懶洋洋地直起腰，拖著調說，“你沒吃醋，是我說錯了，‘寶貝’兩個字怎麽能用呢。”

“......”

說話間，年上的雨水氣息撲麵而來，不知何時，他將兩人距離拉近，屋外雨水滴答，像誰在旖旎纏綿。

就著這暗，年發豔，將抵在牆壁上，呼吸吐納間，聲聲帶著曖昧。

“我錯了。”

待薄暖麵紅耳赤地看向他，年下，廓清晰的結緩慢地了下。

又低啞地補了兩個字。

“寶貝。”

那天大雨停電，室悶熱，薄暖的心髒快要停止跳，呼吸間，盡是年上的凜香。

險些讓溺死在其中。

-

薄暖睡得不安穩，外麵悶雷一聲響過一聲，睡夢中蹙著眉，眼前畫麵一轉，便看見一群人將圍在中間，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怪異的笑。

百數千張笑臉一轉，看到那個大雨中被衝出來的。

像個旁觀者，著腳，站在旁邊，在下一刻看清了那的臉。

是。

像是被嚇到，薄暖猛地抖，跌坐在地。

左殿被這靜驚到，他按開壁燈，又連忙喚：“寶貝兒，是不是做噩夢了？”

薄暖小口氣，額頭上沁出了汗。

把臉埋進男人懷裏，小聲哽咽：“我好怕。”

“怕什麽，”左殿被鬧的心痛，“跟老公說說。”

薄暖沒敢跟他說。

說出來也同樣會嚇到他。

也會讓他想起自己曾經落水的事。

悶聲道：“還在下雨嗎？”

“嗯，”左殿著的下抬起來，盯著的眼睛看，“做什麽夢了？”

薄暖頓了頓，想把話題扯開：“我要喝水。”

“......”左殿看了幾秒，起，“等著。”

燒熱水要等幾分鍾，怕自己在房裏害怕，左殿把臥室的門也開著，聽著他踢踏的腳步聲，薄暖覺安心許多。

等左殿燒完水回來，便見半靠在床頭，雙眼放空地等他。

“喝吧，兌了點涼水進去，剛好。”

薄暖也不是很，握著杯子喝了兩口便放下。

左殿角抿直，又把沒喝完的水喝掉。

過了片刻，不知是想到什麽，他輕咳了聲：“要不要畫畫？”

“......”薄暖覺得他有病，“睡覺。”

左殿低笑了聲，指了指那張海報：“給你畫。”

“......”

停頓須臾，薄暖冷不丁問：“你是不是現在不喜歡了，所以才同意我畫？”

“說什麽呢，”一片好意被曲解，左殿語氣很不痛快，“家裏那張你也可以畫，但這裏隻有這個，老子能怎麽著。”

聞言，薄暖點點頭，又說：“那是我不喜歡了，不畫。”

“......”左殿下，好聲問，“那你喜歡什麽。”

薄暖很直接：“你。”

“......”

“你看，”注意到他別扭的眼神，薄暖鼓了下臉頰，“都是騙我的。”

“誰騙你了，”左殿有點委屈，“給你畫，想畫什麽樣就畫什麽樣，行不？”

見他真的同意了，薄暖想笑，撐著正經的臉，故意逗他：“我能在你臉上畫108將嗎？”

左殿額角跳了下：“我臉有這麽大？”

“上也行，”薄暖表示理解，“畫107個，加上你，正好，108。”

左殿被氣笑了。

敢他也是108將中的一員。

想著能讓睡個好覺，左殿破罐子破摔：“隨你，想怎麽畫就怎麽畫。”

“......”

定格了幾秒，薄暖又覺得這樣欺負他有點沒意思，重新躺了下去，小聲嘟囔：“我困了，睡覺吧。”

左殿掀被子上床，又把撈進懷裏：“到底做什麽夢了？”

“......”沒想到他會追問，薄暖閉著眼敷衍，“被雷聲嚇到了。”

“騙老子，”左殿在臉上咬了口，沒好氣道，“耳朵我一直幫你捂著呢。”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薄暖在他懷裏輕蹭，聲撒：“這床好。”

“哪來的氣包，”左殿把又摟了些，“這床你老公睡了兩年多。”

對於他大學時期的事，薄暖很好奇，有點想象不出來左殿老老實實背書、上課、寫作業的樣子。

眼睛亮晶晶的，抬著下問：“你大學跟人打過架沒？”

“......”左殿低眼，兩人視線對了幾秒，他抿抿，有點心虛，“那什麽，很。”

怕接著問，左殿又補了句：“從百穀鎮回來後就沒了。”

說到這，他好像有點得意，眉眼輕抬，吐了幾個字：

“咱以德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