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餐廳吃早飯的人很多，有了這些背景音，倒沒那麽尷尬了。

薄暖哄了會左右，讓願意掉眼淚坐在一邊好好吃東西了，才鬆了口氣。

拿起勺子，攪了攪碗裏的粥，下一瞬，像是發現什麽不對勁，手頓在半空。

左殿邊端著杯子喝水，邊搭眼瞥。

薄暖沉默兩秒，抬眼，兩人四目相對。

大概知道在想什麽，左殿把杯子放到桌上，語調也不痛快：“有意見？”

因這靜，對麵的兩人也跟著看過來。

薄暖忍了忍，麵無表地低頭，手又去拔婚戒。

“薄暖，”注意到的作，左殿啪一下攥住手腕，惱到了極點，“你再拿一個試試！”

薄暖不想在公眾場合跟他掰扯昨天的事，明明是他說錯了話做錯了事，結果還這麽橫。

角抿直，手指用力，還是把戒指拿了下來。

“......”左殿眼睛瞬間紅了，“我錯了，你打我罵我，但不許鬧這個，行不？”

對麵的左青瀾也幫他求：“弟妹，家裏的爺爺伯伯們已經排著隊在罵他了。”

薄暖沒說話，隻是低著腦袋，把戒指塞到左殿口袋裏。

場麵定格住。

“小二，”單桃有點看不下去了，“暖暖隻是讓你幫忙拿著。”

左殿瞳底還帶著不安：“什麽？”

單桃輕咳了聲：“今天拍攝不能戴這個。”

“......”

僵了幾秒，左殿像是忽然反應過來，又迅速地看向旁邊的姑娘：“是嗎？”

薄暖不想理他，接著拿勺子喝粥。

“那昨天給我，”頓了須臾，左殿歪著腦袋看，“也是讓我幫你拿著？”

他高高大大的一隻坐在那裏，卻像個跟家長撒鬧脾氣要糖吃的小朋友，左青瀾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反而是單桃幫他解圍：“給別人也不合適，你幫裝好，別弄丟了。”

這話一落，左殿繃直的角一鬆，渾頓時像沒了骨頭一樣，鬆散下來。

他拍拍自己的口袋，心有餘悸：“是，得我裝著，大手大腳的，再給弄丟了。”

“......”

一桌子人都不想搭理他了。

-

短片拍攝地點是在燕湖的一座橋中間，薄暖隻參與其中的一段舞蹈拍攝。

因要等傍晚時的夕落到水麵，白天的時間便用來布置場景，悉舞蹈。

夏日的燕湖還算清涼，工作人員在湖邊搭了涼棚，兩邊是幹淨寬闊的湖麵，湖水碧綠，起一層層金的波瀾。

薄暖被舞蹈老師帶著，在蔭涼地下一遍遍糾正著作。

不遠的涼棚下，左殿懶懶地靠在椅背上，著兩條無安放的長，隔著墨鏡，盯著自己老婆看。

旁邊的左青瀾喝了口水，淡聲問：“人查到了沒？”

“嗯？”左殿一未，心不在焉地回，“沒呢，監控被提前破壞掉了，據老板說，當時隻有一群玩板的年輕人經過。”

沉默幾秒，左青瀾的眼裏滿是戾氣：“你就這麽相信那個老板？”

聽到這兒，左殿收回視線，偏頭看他：“為什麽不信，人疼老婆。”

“......”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左青瀾額角跳，“你嚴肅點。”

左殿冷哼，又靠回椅背上，散漫道：“別急，當時老張正好扛著攝影機，把那來來往往的人都拍下了，正挨個查呢。”

見他反應平淡，像是完全沒放在心上，左青瀾無奈至極。

過了片刻，他慶幸：“幸好不是毒藥。”

“還不如毒藥呢，”左殿不大高興，“老子的臉都丟盡了，薄暖都生我氣了！”

左青瀾：“......”

頓了會，他了，看自己弟弟沒骨頭一樣地半躺在那裏，明顯是在鬧脾氣，他咳了聲：“行了，這次委屈了，也怪我沒及時理好新聞，你之前看上的那什麽玩意，哥給你買了。”

“......”左殿撇過腦袋看他，“你花錢都不用通知下大嫂嗎？”

左青瀾眉心一跳：“我不能有點私房錢？”

“我就沒私房錢，”左殿很得意，“我比你疼老婆。”

“......”

左青瀾著實被他氣到了。

自己的弟弟打不得罵不得，坐位子上幹氣了會，默默喝一杯水，又說：“昨天跟老頭子鬧什麽呢。”

“誰跟他鬧了，”左殿翹著二郎，語調也漫不經心，“你玩了那麽多次，也沒見他罵過你。”

左青瀾：“......”

哪壺不開提哪壺。

說到這，不知道是想起什麽，左殿坐直：“他怎麽舍得把自己的份給大嫂和薄暖了？”

“......”左青瀾頓了頓，“這事我不清楚，好像是商量聘禮那天，正好我不在，你大嫂去的。”

左殿沒再多問，像是在自言自語：“要不是也給了大嫂，我都懷疑薄暖是不是他親兒了。”

“......”

兩人正閑聊著，左右抓著隻氣球跑過來：“哥，我想去劃船。”

“助理姐姐帶你去，”左殿嫌煩，“別撲通，掉水裏我不救你。”

左右更嫌他煩，要不是嫂嫂在忙，才不會來找他。

小姑娘又抓著氣球氣哼哼地跑走。

看著格外有活力的影，左青瀾又喝了口水，隨意說了句：“這小丫頭長得跟媽媽倒真是像。”

“......”停了幾秒，左殿看他，“你見過媽媽？”

“見過兩次，”左青瀾嗯了聲，“我聽說媽媽之前來找過？”

左殿眉頭輕蹙，似有什麽東西從腦海中過，那異樣的覺來的太快太短暫，他一時也沒能抓住。

隻隨便應了聲：“薄暖給打發走了。”

日頭已經升到正中，助理點了外賣，一群人便收了工，各自找了地方三三兩兩地聚一起吃飯。

單桃挽著薄暖的手來到涼棚底下，又紙幫汗：“舞蹈老師說你底子很好呢。”

薄暖四打量：“右右呢？”

“別管，”左殿起，把單桃手裏的紙接過來，“野著呢。”

臉頰紅撲撲的，早上出門的時候也沒上妝，素著張臉，幾縷碎發黏在上麵。

左殿幫把汗抹掉：“累不累？”

“不累，”薄暖好脾氣地搖頭，“我了。”

“了啊，”左殿眉眼舒闊，把摟進懷裏，“跳舞能讓你說聲，以後咱天天跳。”

“......”

神經病。

大中午的說句了有什麽不對勁。

薄暖不想跟他待一起，太黏糊了。

單桃坐那裏拆外賣，又笑著問：“你們倆在這裏聊什麽呢？”

“說小鬼呢，”左殿又挪了個椅子過來，閑閑地提道，“說跟媽長得像。”

話音落。

薄暖拿筷子的手指頓住。

抿抿，下意識地看了眼對麵的單桃。

單桃很淡定，把餐盒一一擺好，緩慢地說：“孩子不是像爸，就是像媽，橙的那個孩子我也見過，長得像公公呢。”

“......”

左家兩兄弟都默了。

薄暖悄悄吐了口氣。

幸好橙跟顧念長得不像。

停頓片刻，單桃狀似隨意地問：“還說了什麽？”

左青瀾把筷子遞給：“小二問我爸那份怎麽願意給你們兩個了，還懷疑弟妹是我爸親兒呢。”

單桃：“......”

薄暖：“......”

“你上還能有個把門的？”左殿臉不虞，“我就那麽隨口一說。”

單桃神很快就恢複正常，淡淡說：“公公那是疼你呢，顧家給的陪嫁太多，他總不能讓你丟麵子，又怕我這個大兒媳婦生氣，幹脆就平分了。”

這個解釋倒是合合理。

左殿真就是隨口一說，沒有別的意思，但從左青瀾裏說出來，就總覺怪怪的。

他看了眼臉不大好的薄暖，小心翼翼地解釋：“老婆，我真就是隨口一說。”

薄暖麵無表：“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爭寵的。”

“......”

抬眼，角彎了下，笑的讓左殿骨悚然。

接著，他聽見薄暖客氣又有禮地說了原因：

“畢竟，你有那麽多弟弟妹妹跟你爭財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