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靠近馬路的人行道上，有個賣氣球的老大爺。

左殿冷著臉，走過去買了個黃的花朵氣球，遞給薄暖時，臉轉到一邊，一看就是在鬧別扭。

看見他的模樣，薄暖把氣球接到手裏，好脾氣地哄他：“別氣了，我說著玩呢。”

“你怎麽不說點好的玩，”左殿居高臨下地瞥，“老子人品這麽差？”

薄暖手指點點氣球：“沒，主要你寵起人來，沒有底線。”

說到這，仰頭看他，眼睛一眨一眨的：“你看，你老婆都被你寵的無法無天了。”

“......”

一肚子的惱怒倏然被這句轉折極大的話給噎了回去。

左殿哭笑不得。

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察覺到他鬆的表，薄暖忍不住彎了下眼睛，主挽著他的胳膊，臉上去蹭蹭，語氣也帶著撒的意味：“逗你玩呢，我家大左帶出來的孩子，一定是最懂事的。”

“那是，”左殿氣順了，模樣也有點傲慢，“你不就是老子帶出來的？”

“......”

實在不想讓他這麽得意，薄暖又憋了句：“實在不行，不還有咱寶寶媽在嗎。”

“......”

兩人正鬧著，旁邊有人靠近，左殿先看到了，然後掰著薄暖的臉，轉向那人。

看見張素文和青青，薄暖稍愣片刻：“理好了？”

“好了，”張素文氣籲籲道，“剛才真是謝謝你們啊。”

薄暖看了眼青青，又將視線落到張素文臉上：“別客氣。”

頓了幾秒，還是開口說：“我看到了，那男的拿沙子扔到青青臉上。”

“我知道，”張素文很冷靜，“我兒子很懂事，我相信他。”

薄暖點頭。

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各有各的難。

蹲下來，青青的小手，衝他溫地笑了下。

什麽都沒說。

青青眼睛還紅著，聲音還帶著乎乎的腔調：“謝謝姐姐。”

薄暖角的弧度大了些，眼底卻酸了起來。

許多事無能為力。

沉默半晌，起，又看了眼左殿。

仿佛明白想做什麽，左殿下微斂，低笑了聲：“想做什麽去做，老公在呢，嗯？”

見他同意，薄暖角彎了彎。

轉麵對張素文，又從包裏出張名片，溫和地說：“如果你願意換個城市，可以來我的工作室。”

“......”張素文接了名片過去，看了好大一會兒，“我知道你。”

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

角抿，似是在考慮。

過了十幾秒，惜的把名片收起來，神有些抱歉：“謝謝，我的家在都城，我不能離開這裏。”

像是猜到的答複，薄暖也沒什麽憾。

換個城市沒那麽容易，何況張素文有孩子，也不知道的家庭況是什麽樣的。

更是艱難。

時間也不早了，薄暖牽著左殿的手，打算離開。

左殿鬆了手，又把撈到懷裏，垂眼看：“薄暖，老公在這呢。”

“？”

“......”見不明白，左殿歎氣，“你忘了我來這裏幹嘛的了？”

他來這裏收購公司的。

左殿無奈，手掐了把的臉：“什麽時候能不怕給老子添麻煩？”

說完，他鬆開薄暖，從口袋裏又掏出張名片，遞給了張素文。

“‘易氏’正在招人，你若是興趣，可以過去看看。”

說到這，左殿聲線平直地補了句：“‘易氏’的員工福利不錯，有獨立的兒保育室，你剛才把孩子一個人放那裏，怕是不大安全。”

易氏在整個都城都很有名氣，張素文也知道。

但易氏被收購的新聞也看到了。

看著名片上的聯係方式，眼睛紅了：“謝謝，我會做好準備過去的。”

左殿淡淡嗯了聲。

解決完這事，他摟著薄暖離開。

走了幾十米，直到看不見張素文和青青的影子，薄暖歪著腦袋問：“你是不是不想管？”

左殿笑了聲：“你不管，我還真不管。”

這種事哪管得過來。

“哎，薄暖，”忽然想起什麽，左殿低眼看，“要是個男的，你管不管？”

薄暖很幹脆：“不管。”

“......”左殿眉心跳了跳，“你怎麽還重輕男呢？”

薄暖沒搭理他的這個問題，話鋒一轉：“你不怕工作能力不行？”

見還知道問這個問題，左殿挑眉：“說真話啊？”

“......”薄暖思索兩秒，“你先說個假話。”

“......”

停頓兩秒，左殿控製不住地笑，他黑瞳染了幾點，角的笑也有點：“是個單親媽媽，能邊帶孩子邊工作，能力不會差，而且，會全力以赴。”

“......”

媽的。

真他/媽賊。

薄暖又了句：“真話呢？”

“真話啊，”左殿瞥，笑的有點囂張，“剛那男的，我認識，他公司的員工，我也了解一些。”

“......”

“張素文可是他們公司的銷售骨幹呢。”

薄暖頓住腳步。

有一種被捉弄的覺。

剛才原本還想問，你是怎麽知道人家是單親媽媽的。

都還沒來得及問。

現在好了。

全都清楚了。

想到這，薄暖抬頭，麵無表地問：“你是不是原本就打算挖人家的銷售呢。”

“......”

“左、殿！”薄暖克製著自己不要去打他，“你剛才是不是在利用我？”

見想到這裏了，左殿額角跳了下，音調也提高：“說什麽呢，挖人這種事需要老子來做？”

隻不過這些事巧合地撞到一起去罷了。

怕不信，左殿又耐心解釋：“剛才你要不提，老子沒打算管，信不？”

“......”

“不信啊，”左殿也惱了，“那我現在把名片拿回來，‘易氏’把列黑名單，行不？”

他邊說邊往回走，看樣子是真的想去把名片拿回來。

薄暖角了，連忙拉住他：“我信了。”

“信了也不行，”好像越來越氣了，左殿板著臉，邦邦地說，“老子說到做到。”

“......”

薄暖拽住他的手，蹭到他懷裏撒：“老公，看在你家寶寶的份上，原諒他媽媽吧，好不好？”

“......”

“不生氣了，我錯了，”薄暖圈住他的腰，好脾氣地哄，“我老公好帥哦，兩米的大個，一米八的大長，上的每一塊都是媧炫技造出來的。”

左殿被鬧的頭疼：“閉！”

“......”

那這話不還是他自己說出來的。

他自己能說。

不能說。

雙標。

也不知道哄好了沒，薄暖推著他往前走：“別氣了，我買水果給你吃。”

街角有家賣水果的店，離老遠就聞到了各種水果的香氣。

門口擺了幾大筐剛送來的新鮮水果，其中有一筐是青芒。

看到那堆芒果，薄暖又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想到被扔進垃圾桶的芒果就覺得可惜。

那芒果嚐了，可甜了。

選好水果之後，左殿臉上表有點委屈，攥住的手，低聲音問：“老婆，你怎麽不買芒果給我吃？”

“......”想起那晚他二話不說，張就罵自己的事，薄暖平靜地說，“沒錢了。”

“......”

沉默。

左殿抿：“你挑，我付。”

薄暖晃了下他手裏的袋子，沒好氣地提醒：“吃不完，要壞掉的。”

“能吃完，”左殿訥訥說，“你老公在長呢。”

“......”

真是。

為了吃個芒果，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

沒下限什麽樣了。

薄暖忍了忍，憋了句：“我昨天才看到的新聞，說芒果對腎髒不好，你還想不想當爸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