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愣了愣，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話確實有點問題。

他們是多年的朋友了，裴斯年還曾經救過的命，單單用合作關系來概括，其實傷人的。

這會兒腦子里很，在沙發上坐下之后，一時也沒說話。

裴斯年眸黯淡，“你已經在生我的氣了。”

顧煙說“沒有。”

但這話沒什麼說服力，自己也不信。

裴斯年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又緩緩開口“小煙，你從知道江忍的份就開始排斥他，我覺得你甚至沒有經過思考，好像選擇站在江時羿那邊，是你的本能一樣。”

這話很尖銳地刺了顧煙一下，擰眉別開臉，“沒有，江忍這個人，本我也并不喜歡，你聽到他說的話了，他是歧視職場中做業務工作的員工嗎？我們談項目靠的是實力，在他里，好像以侍人。”

“你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人嗎？”裴斯年注視著，看著眼神躲閃，“你知道在職場中總有這種帶著偏見看人的人，坦白說，我也不喜歡江忍這種人，但富恒這三年能發展得這麼快，也是多虧了他的錢，看在錢的面子上，我就可以容忍他。”

顧煙沉默著。

裴斯年問“你呢？”

顧煙覺腦仁都疼，還沒有做出決定，但裴斯年這樣找上門，好像是要跟要個答案似的。

抬手扶著額頭，“學長……我……”

頓了頓，抬眼睇向他，“如果我說，我無法接和江忍合作呢？”

裴斯年好像是愣住了，眼眸里有一瞬的無措，就這樣看著，表逐漸變得糾結。

“小煙，你在為難我，你該知道，江忍在富恒低谷時期注資，算是對我有恩，我現在要是把他踢出局，我會在江城這個金融圈擔上個忘恩負義的罪名，”他眉心皺，“我一直想要你回來，培養你做合伙人，你知不知道合伙人是什麼？做富恒的合伙人，你以后幾乎要天天和江忍打道。”

顧煙面頹然，低下頭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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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你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機會，你應該很清楚，教授那里再好，也沒有你做合伙人的機會，其他公司也一樣……”他試圖說服，“或者，我們各退一步，我會讓江忍注意以后對你的言行舉止，放尊重一點，你接納他這個投資人。”

顧煙做了個深呼吸，很久，才說“你讓我再想想吧。”

覺得自己現在的境，真是進退維谷。

說不失落和難是不可能的，回國之前，和教授聊過未來，對于自己的職業規劃充滿憧憬和，沒有想到回來會面對這樣的局面。

覺得不能再背叛江時羿一次，可又確實很想獨立做風投，為合伙人。

不能讓裴斯年因為承擔罪名并喪失投資人，所以必須在江時羿和自己的未來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這種選擇何其難做……

中午，裴斯年留在這邊一起吃了飯。

裴斯年很喜歡小米婭，吃飯的時候，還給米婭夾菜。

不過米婭對裴斯年似乎也就當做是一個普通的叔叔，并沒有太大的熱，遠遠不及看到江時羿的時候那麼高興。

總而言之，裴斯年今天這趟來，是了一鼻子灰。

顧煙狀態實在不好，又和他請了半天假，想要靜一下。

裴斯年走的時候顧煙將他送到門口，他回頭看，想了想，還是說“小煙，我希你能來富恒。”

顧煙愣了愣。

“你還記得嗎，我們當年在商學院一起上課的時候，和教授聊天，當時我就說，我想創立自己的公司，你說要是有機會，會加我的公司……”他回憶當初，角勾起個笑，“我那時候就說

過，爭取做大公司，讓你當合伙人。”

他這番話，輕而易舉地勾起了的回憶，的神也稍微了些，慨道“那時候真好。”

人回憶青春年躊躇滿志的時候，總是會有些向往。

想要做風投，想要在這個行業有所建樹，一直沒有忘記。

“當初，我們是因為志同道合為朋友，我和教授一樣欣賞你上的天賦，哪怕不是科班出，但我堅信你一定可以在金融行業大展宏圖，當年你因為江時羿放棄過一次自己的夢想，現在還要走老路嗎？”

裴斯年深深地睨著，“這次和幾年前不同了，江時羿現在在和蘇往，他們會聯姻，我希你一定慎重考慮，不要再做出讓自己后悔的決定。”

裴斯年說完就走了，但是顧煙卻在門口呆愣了許久。

不得不說，裴斯年最后這幾句話，真的太扎心了。

他提醒了，當年是多麼不顧，一廂愿地嫁給江時羿，并為了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和事業，洗手作羹湯。

最后的結果卻是慘淡收場。

裴斯年這些話，擾得接下來大半天都心神不寧。

午后陪著小米婭躺在床上，米婭在懷里睡覺，睡得并不安分，迷迷糊糊地還在喊江叔叔。

顧煙聽見，更煩了，了米婭乎乎的小手，小聲道“小叛徒。”

梁思柚這天不在家，在經歷過水土不服的折磨之后，便被傅青城去了公司。

顧煙聽說，傅青城是為了監管梁思柚，特意要人去他的公司干活。

梁思柚以前做的是自由職業，自撰稿人，所以被招到了傅青城公司里做文案，今天是第一天。

晚上梁思柚回來，顧煙實在迷茫，忍不住和梁思柚說了這件事。

梁思柚聽完，嘆為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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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我靠，這怎麼選啊。”

顧煙垮著一張臉，“我快頭疼死了。”

梁思柚問“如果江時羿沒有救過小米婭，你會這麼糾結嗎？”

顧煙遲疑了下，才搖頭，“還是會有些為難，但應該不至于這麼難選，我真的很想獨立做風投，不想失去再富恒的機會。”

說來好笑，若是選擇放棄富恒，那就是走了多年前的老路，為江時羿放棄自己的事業。

可，若是選擇加富恒，和江忍合作，那麼走的又是三年前的老路，幾乎算是選擇站在江時羿的對立面。

梁思柚問“你有沒有考慮過和江時羿聊聊？”

顧煙聞言，立刻搖頭，“我和他現在的關系，沒必要工作的事和他聊，再說……我要是說，我現在事業上需要和江忍合作，他估計也會覺得很為難吧，他肯定不想我和江忍合作，但他作為朋友，能說讓我放棄的話嗎？”

“這倒是。”梁思柚覺得這個局真是無解，不過子到底利索一些，想了想道“但你早晚要做出決定，不如把主權握在自己手中，不然拖拖拉拉，折磨你自己。”

顧煙默了默，才點頭。

翌日早，顧煙沒有再請假，很早就起床準備上班。

同樣要去上班的梁思柚看到時一怔，“你黑眼圈好嚴重啊。”

“昨晚沒睡著，”顧煙一邊說，一邊拿起遮瑕膏，想要遮擋一下黑眼圈。

梁思柚有些擔憂，“這樣下去，你會垮。”

“不會，”顧煙對著鏡子涂抹，一邊說“我做好決定了。”

梁思柚有些意外，“這麼快？”

顧煙回頭看，“你說得對，我得掌握主權。”

“那……你的決定是？”

顧煙深吸口氣，“只要江忍在工作中可以做個人，我就不會放棄富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