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蓮得知達奚玄魚來了,也很快就過來了,見了達奚玄魚,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然后拉著的手就開始吐槽程:
“算有良心,還知道你過來和我一起玩,這會兒天天和夫君膩歪在一起,都不管我了,要是下回這樣,我就不來了。”
程正在喝水,聞言險些嗆了一下,忙是解釋:“哪里有天天膩在一起,還有,我怎麼就不管你了?”
紀青蓮輕哼:“你沒有不管我,但是你和夫君你儂我儂,我也不好往上湊吧,不過算你還有良心,知道我想和玄魚一塊。”
程道:“既然人已經到齊了,我便讓人將程小讓和七皇子過來,咱們歇一歇就上山去了,對了,裳也要換,咱們換便利一些的裳,上山也方便,摘果子也方便。”
程讓春曉將準備好的裳拿出來,三位眷都是一樣的青齊腰襦,子是便利的,看著像子,但實則是子,作的時候比較便利。
三人在屋子里換好了裳,又將頭上的珠釵卸下,用青的綢布系了發髻,一整個人素雅又干凈。
紀青蓮提著擺在原地轉了一圈:“你們看我這樣好看嗎?”
程立刻鼓掌捧場:“好看好看,當得是沉魚落雁,閉月花。”
紀青蓮頓時就得意得不行,但覺得還是要矜持一下,于是收斂了一下笑容:“哪里哪里,就是一般好看。”
達奚玄魚笑了笑,又有些慨,小娘子天真爛漫,眼中也滿是純粹干凈,不像是,便是如今樣貌仍舊年輕,可眼中的歲月已經走了很遠了。
好像是和兩人呆在一起的時候,才仿佛驚覺自己也是十幾歲的年紀。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走了。”
三人帶著侍出來的時候,謝瑯三人也換了裳,一行人帶著侍、護衛往山上走去。
因著帶著七皇子,說是登高,但選的就是一個果林小山坡,一行人一邊摘果子一邊玩上去,走走停停,累了就歇著,再吃個果子喝點茶水,往日里都不用半個時辰上去的小山坡,他們花了一個時辰都沒走上去。
等到了山坡上,已經是午時了。
一行人選了一樹蔭坐下。
此時天氣晴好,秋風習習,坐在山頂之上,居高臨下,頗有幾分意氣風發的激。
七皇子額上有些細汗,也有些氣,但況還好,隨行的大夫給他診脈,也只是讓他坐下來歇一歇,沒什麼大礙。
謝瑯遞了一杯茶水給他:“如何?”
“還行。”七皇子緩了一口氣,看向不遠的山巒,又看看山下的農田房舍,笑了笑,“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風景。”
謝瑯問他:“那你覺得如何?”
“甚。”大概是有些刺眼,他微微瞇眼,然后笑了笑,“兄長,謝謝你。”
他這樣差的,除了元景帝,一般人可不敢帶他出門,更不敢帶他來登山。
說實在話,從皇宮里搬出來之前,他都甚有機會離開皇宮,更不談能看到這樣的風景。
一切都是那麼新鮮有趣,讓他心生出
不同的緒。
活著,真的很好啊!
“都是我拖累了大家。”
若不是因為他,在場的人便可以選擇更高的山,而不是爬這個小山坡,就當作是登高了。
程讓道:“什麼拖累不拖累,山高與低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登高嘛,而且這一山更比一山高,就算是你登上眼前所見最高的山,可你同樣會發現,外面有更高的山。”
“小山坡也很自在。”
程搖著團扇給自己扇風,聞言笑了:“就是,山外有山,這人啊,總不能老想著往山頂爬,停在適宜半山腰似乎也不錯啊。”
“這有什麼講究?”紀青蓮好奇地問。
“唔....不勞累,風景宜人,大部分風雨被遮擋在外,多好啊。”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達奚玄魚道:“你這話說得有些意思,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那該是多好。”
世間不知道多人,拼了命地就想著往上爬,爬了一步又一步,一直想爬到最巔峰,做站得最高的那個人,哪怕是一路狂風暴雨擊打,不知埋葬了多累累白骨,都不愿放棄。
就算是最后死在那山頂的狂風暴雨之中,也在所不惜。
程讓問謝瑯:“那姐夫呢?你怎麼想的?”
謝瑯道:“娘子怎麼想的,我就是怎麼想啊,我啊,只想要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管它山頂還是半山腰。”
若是半山腰的日子可以過,那就過下去,若是不可以過,那就繼續往上爬。
謝瑯想了想勸程讓:“人本是貪婪,得到了一些,就的更多,你是要走仕途的人,雖然想爬得更高是人之常,但有時候也要學會知足常樂。”
別看程讓平日里被程欺負得直跳腳,但他其實是很有仕途心的人,在外頭就是一年老的小古板,就怕他一輩子只想著往上爬,一生汲汲營營。
差不多就得了。
謝瑯覺得只要沒有人來搞事,安安穩穩的,他這一輩子不升也沒什麼所謂的。
程讓若有所思,他問謝瑯:“那什麼樣才算是知足了呢?”
謝瑯道:“這就要看你自己了。”
“看我?”
“是啊,你覺得可以安于現狀,就可以知足了。”
程讓似是懂了,又似是不懂,只是點點頭,道了謝,將事放在心中好好琢磨。
侍們在地面上鋪上了草席,又將今日從家中帶來的各類吃食點心擺上。
程與紀青蓮還有達奚玄魚湊在一起吹著風飲酒。
程笑問達奚玄魚:“如何,出來走走不錯吧?”
“山水相伴,共飲此杯,甚好。”達奚玄魚笑容明凈,“也是難得這樣自在開懷的時候。”
道觀雖然也清靜安然,但太清靜了,有時候甚至覺不到自己的緒變化。
但如今坐在這里,吹著風,與友人共飲,確實是難得的一件令開心的事。
紀青蓮也開心,舉杯與二人再飲:“確實是難得開懷,來來,我們再飲一杯,干了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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