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沈夫人是位端莊嫻靜的大人,此刻正坐在院中的水榭涼亭中賞荷花,六月時的荷花剛剛長出花骨朵,像是含苞待放的,十分喜人。
府中下人來報,“夫人,萬夫人帶著兒來訪。”
沈夫人微訝,萬夫人怎麽不下帖子就來了。
心裏有些不高興,但是想到萬夫人可能有急事,臉上也沒表現出什麽,畢竟有之前的份在,對下人說道:“就請們到涼亭中坐吧。”接著又吩咐一旁的婢上果盤,茶點。
下人領路,萬夫人帶著兒經回廊走到水榭涼亭。
沈夫人起笑麵相迎:“萬夫人,今日怎麽有空過我府上了,是有什麽要事嗎?”
萬夫人笑盈盈拉著沈夫人的手:“沈夫人,我前日新得了些金錢鼇魚膠,萱兒說夏季吃這個養滋補最妙……”萬夫人用眼神示意兒過來,聲音也稍稍拔高了一些,“非得讓我帶著,給您送過來!”
萬紫萱本沒領會母親的意圖,站在一旁不,萬夫人隻好拉過兒:“萱兒,趕跟沈夫人打招呼,你看看你,在家吵著要來,現在來了反而還不好意思了。”
萬紫萱這才上前行了個晚輩禮,“沈夫人好。”
沈夫人看了看萬紫萱,心想怪不得兒子每次看見都裝作沒看見,這孩子實在是太普通了。
沈夫人笑容端莊:“萱兒和萬夫人有心了,請坐吧。”
萬紫萱跟在母親後,隨母親一起落座。
寒暄過後,萬夫人開始切正題,先是明示兩個孩子都不小了,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接著暗示沈家可是名門大族,不能背信棄義。
沈夫人態度謙和,無論說什麽都應著,但又不明確表態。
沈恃回府的時候,母二人已經走了。
他看見母親坐在涼亭中著虛空發呆,立即上前打招呼:“母親。”
沈恃剛從督察院回來,一絳紫服襯得他麵如冠玉,走起路來不急不緩,十分穩重。
沈夫人回過神,看見兒子這般玉樹臨風的模樣,再想起萬紫萱那普普通通的相貌,心裏一陣後悔。
當年沈貴妃剛剛誕下二皇子,沈閣老權傾朝野,萬篤杖節把鉞,萬鋒銳如日中天,這一文一武結合起來,皇位還不是囊中之。
也是看萬夫人相貌不差,談吐得當,才有心讓兩家結親,誰曾想萬家有能力的父子倆先後去了,留下個無能的萬鋒銘。
萬紫萱若是貌,兒子願意也不說什麽了,偏偏還是個其貌不揚的,談吐也是上不了臺麵,這樣的子做沈家的主母,豈不是讓人看笑話。
但是就這麽退婚了,沈家麵也會損,難道真的要委屈的恃兒嗎?
沈恃見母親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也不答話,他眉頭微皺,一臉擔心的問道:“母親今日這是怎麽了,兒子跟您說話也不理,可是天氣逐漸炎熱,母親覺得不適了?不如兒子明日請宮中的吳太醫回府,給母親瞧瞧。”
沈夫人聽見兒子這番的話,舒心不,招招手讓他坐在自己邊,“母親沒病,母親好著呢,恃兒不必擔心。”
沈恃坐在母親邊,沈夫人看著兒子,心道不如他的婚事就讓他自己做主吧,索實話實說道:“母親是憂心你的婚事,剛剛萬夫人帶著兒來府上了。”
沈恃料到萬鋒銘不會坐以待斃,先是淡然一笑,然後寬母親道:“母親不必憂心,過段時日,我定會退了萬家的親,還會讓人挑不出我沈家的錯。”
“恃兒想到辦法了?”沈夫人又驚又喜,“快跟母親說說!”這個兒子,一向都是個有主意的,別看他年紀小,論城府跟他父親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連公公都經常誇他。
沈恃故作神,“過幾天母親就知道了,現在說為時尚早。”
想到萬櫻的一顰一笑,沈恃角彎起,哄著母親,“兒子一定找一位讓母親滿意的兒媳……”
沈恃的作很快,萬櫻的狀紙提上去,督察院就理了,接著走調查流程。
與此同時,蕭凜帶著小婦人一家三口也在回京的途中,他還把薛衍帶回來了,準備跟永宸帝稟告安遠縣的事。
堂審前四天,調查已進尾聲,萬鋒銘和萬櫻各執一詞,都說自己手中的房契、地契為真。為公平公證,督察院讓雙方提供手中的房契、地契作為呈堂證供。
萬櫻問心無愧,自然是有恃無恐,萬鋒銘家中則人心惶惶。
老夫人、萬鋒銘、萬夫人、萬紫萱,四人麵沉重的圍坐在廳堂中,一旁站立著管家劉能,還有一位跑的小廝。
沉默許久的萬鋒銘終於開口:“夫人,你明日再去沈家一趟,探探沈夫人的口風。”
萬夫人麵有難:“昨日我已經去過一趟了,沈夫人就沒見我,不過倒是派了個小廝傳話,說兩家關係本就不一般,這次案件又涉及到了,案子結束前不方便見麵,怕朝中有人詬病。”
萬鋒銘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什麽重點:“沈夫人真的說兩家關係不一般?!”
萬夫人點點頭,“那小廝是這樣說的。”
萬鋒銘思忖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問:“你上次去沈家,提起萱兒的婚事,沈夫人是什麽態度,你再跟我說一遍!”
萬夫人回憶了一下:“老爺讓我說的那些話,我全都說了,沈夫人也沒反駁,還說沈恃也二十二歲不小了,該考慮親的事了。”
“態度,我兒問的是說話時的態度!”堂上的老夫人十分不滿:“說有什麽用,場麵話誰不會說,關鍵是態度!”
萬夫人了角,“沈夫人能是什麽態度,我二人關係一向都不錯,當然是高高興興的了。”
老夫人聽兒媳言語中似有不滿,手指著罵道:“你這是什麽說話態度!你這個小賤人,生不出兒子的沒用東西,敢這麽跟我說話,反了你了……”
“好了,母親,您還嫌家裏不夠嗎?”老夫人還想說什麽,無奈被兒子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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