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琛挑眉,麵上雖然波瀾不驚,但眼神已經暗了下來。
“不缺錢了?”
帶著磁的男聲在邊低低輕語,好像話一般旖旎的語氣。
他總是擅長這麽不聲的踩人要害,很多次對手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貌似溫雅的他整得慘不忍睹。
許一一知道,他這是在威脅。
仰起臉,冷冷道:“傅先生真是說笑,人家林老板家業連你的百分之一都不到,都願意一百萬包年,你讓我賠上一段婚姻,才區區一千萬,符合您份嗎?”
“你要多?”
“一個億!先付錢,後領證!”許一一算準了他不會答應,越發挑釁的看著他。
傅霆琛的表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他屈起手指抵住,仿佛這樣就能擋住那無可抑製流瀉的笑意,一邊看著滿臉倔強的人道:“許一一,難得你到這個時候,還能這麽天真。”
話說完,他再也不看許一一,就這麽走了。
許一一看著他的背影拐過醫院大門,再也看不見了,這才腳下一,坐倒在花壇長椅上。
剛剛全繃著,這時才覺到整個人都在發。
每次對上傅霆琛,覺都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本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刻就會被他得崩潰失控,將一切都坦白出來。
擰著自己的手指開始深呼吸,直到指節發白,才覺自己平靜了一些,於是站起匆匆走回特護病房。
許長明正醒著。
張嬸守在他床邊,給他著背,防止他躺久了長褥瘡。走過去想要接手,張嬸卻勸:“大小姐,不如你回家帶小小姐吧,這邊我一個人還能行。”
許一一想了想,衝父親輕聲安了兩句,便離開醫院回了張嬸的家。
這是個七八十年代的居民樓,外觀老舊,樓道裏還寫著早年間的大字標語,有小孩兒在樓梯間打鬧嬉戲,到都是扔的雜。
樓下有鄰居在公共區域拉繩子晾著服,幾個人在一起閑聊著,看到許一一走近來,頓時兩眼放,聲音低了些,卻又明明白白讓能清楚。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就是那個,長得狐貍一樣兒的,聽說是個出來賣的!”
“不能吧?長得這麽好,怎麽做這種事。”
“這你就不知道了,就因為長得好,就是不安分,想來錢快唄,可不就是一張了!”
“真看不出來,年紀輕輕的……哎,該不會染病吧?!”
“啊呀,那我們可得離遠著點,聽說那種病啊,就是麵對麵說個話,空氣也能傳染呢!”
許一一腳下頓了頓,原本不想多事,但一抬腳,還是往那幾個人方向走過去。
見這麽直接走過來,人們到底停了,一個個忙著自己手上的事兒,裝得若無其事。
許一一站定,聲音清冷悅耳,問道:
“你們知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還是男權社會?”
“啊?”人們麵麵相覷,都一副莫名其妙的表。
“那都是因為,百分之九十的人,除了每天盤算怎麽討好男人,就在攻擊別的人。自己長得醜,要罵別人長得太漂亮,自己庸俗惡毒,要罵別人讀了書裝文藝,自己懶惰不努力,要罵別人是靠著家庭靠著男人包養才有錢功的!說閑話傳謠言是這種人的拿手好戲,恨不得把所有比出的人都踩到泥裏,可偏偏,回到家,對上的還是自己男人又嫌棄又憎惡的那張臭臉!”
一口氣說了這麽長的話,整個人氣勢全開,竟回到了當初那高傲絕頂的模樣。
星城名媛圈子裏,當年有幾個敢惹許一一的。
容絕豔,氣場攝人。
那些不過閑著聊幾句八卦的家庭主婦們哪裏見過這個,一時間雀無聲,都不還了。
許一一施施然上了樓。
時悅一直在等,等厲言深迴心轉意,哪怕他隔三差五刺激她,百般千種羞辱她,她也不曾心死,直到他為另一個女人不惜將她拋入深淵。心死情滅,她才如夢初醒,八年堅守不過一場執念,半生孤獨。“厲言深,此生經年,我與你天涯陌路,死生不複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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