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陸景霆想到那個已離開的小家伙,眼圈莫名有些泛紅。
糲的指尖仿佛還殘留著小家伙那乎乎手指抓著的,心口驟的像有鈍刀絞著一般。
還有那小家伙最后咧開小的干凈笑容……
重重吐了口氣,陸景霆覺得自己現在不僅是視線渾濁,還有向來冰冷無溫度的心也好像變得渾濁。
世間孩子那麼多,他可以不舍和心疼任何一個,為什麼卻獨獨疼惜上了他陸景琛的。
而且作為親生父親的陸景琛都不在意那個孩子,他在意個屁。
他這樣對得起他死去的媽嗎?還有當年被陸景琛一一死的那些陸家長輩,他有臉面對嗎?
“沈凝,到我邊來。”
里面,陸景琛一肅清的黑西服勾勒出他筆直拔的高大軀。
只見他眸幽沉,臉冷峻,氣息懾人,言語低沉的看著進來的沈凝淡淡開口。
此時賓客都已離開,除了和陸景琛,祭拜之地站著的就只有李若霜和吳姐,還有旁邊幾個保鏢。
整場祭拜會上,大伙個個臉沉郁悲痛,但沈凝看向李若霜時,卻覺得上揚著譏諷嘲笑。
可不是嗎,徐梅這個眼中釘死了,孩子調包之事也已經告一段落。
但沈凝,呵呵,只怕今日陸景琛還會質問當初找人侵犯的事,如此一來,他們夫妻之間免不了又一場雨腥風,而李若霜最想看到的就是這個。
沈凝沒有理會陸景琛,無焦距的瞳仁里更是視他為空氣徑直上前親手為徐梅點了三香,然后虔誠祭拜。
眼眶里,是酸脹痛的潤,回想起徐梅出事的那天,沈凝覺得那是一輩子都走不出來的噩夢。
搖搖墜拼命護的影,還有跡斑駁的,還有越發漸弱的呼吸,還有雙手無力垂放的樣子……
“媽。”嘶啞開口,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怦的心臟這一刻絞痛的不像是自己的。
為什麼,為什麼善待沈凝的人永遠沒有好下場?
“沈凝。”陸景琛本來心里積郁濃濃瘋狂和偏執,但在沈凝這句媽出口時,他驟的覺得自己滿腔的戾氣都消去了大半。
大步上前,他想把這哭得泣不聲,且像是隨時都要倒的人摟進懷里。
誰知沈凝卻避開了他,并且潤的雙眸還憤怒冰冷瞪著他說:“別我,你不配。”
一瞬間,陸景琛大手僵在半空,修長高大的影,那濃郁的悲傷再次涌出,還有他眼底涔出的瘋狂也在慢慢加深。
別,他不配?昨晚他才夢到徐梅說他不是沈凝的良人,他不配被沈凝深的,現在朗朗青天,沈凝竟也說他不配。
口仿佛被什麼尖銳東西刺得無完,布滿的眼睛這會更是像索命厲鬼一樣盯在沈凝蒼白的臉上,仿佛要將盯個窟窿出來。
“陸夫人,你別這樣,景琛這些天一直沒睡好,他心阿姨事的同時又心系著離開的你和孩子。
你,你別這樣說他了好不好,不然我怕他真的要撐不住了。”
李若霜楚楚可憐刷完存在后便嗚嗚嗚哭了起來,這肝腸寸斷的樣子任誰也不會把心如蛇蝎幾個字和聯想。
“陸景琛,說的是真的嗎?你也有撐不住的時候?”
沈凝冷笑看向面前男人,眼里沒有過去的一和希冀。
陸景琛驟的口加劇搐痛得厲害,沈凝丟了,他當真把過去的那個沈凝弄丟了,怎麼辦。
可厚無恥就是他陸景琛現在的標配,“沈凝,帶孩子回來好嗎,我們重新開始,媽昨晚托夢我了,說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著我們好好過日子。”
陸景琛低沉說出的這番話險些沒讓沈凝直接吐出來,狠狠吸了吸鼻子。
冷言冷語看向他,“托夢?陸景琛,如果我告訴你媽的愿是讓你放了我,你愿意簽字離婚嗎。”
五年婚姻,沈凝過得實在太狼狽了,而且看他和他白月如今這恩恩的模樣,還真有些不忍心打擾。
媽說得對,陸景琛不是的良人,他就是生命里一個錯誤,所以該扔了。
“不可能,媽向來盼著我們好好過日子,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陸景琛大手握拳,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又漸漸染上冷冽和偏執。
放了沈凝,簽字離婚?然后讓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還帶著他陸景琛的兒子,可真敢想。
“媽離開時你又不在邊陪著,怎知道沒說這番話,而且陸景琛,事已至此,你覺得我們還有回得去的可能嗎?
就算有,那你的白月怎麼辦,你舍得把趕出園,舍得讓嫁給別的男人?
呵,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你捧在心尖上的人,我想你應該不舍得吧。而且很抱歉,我沈凝真沒有吃剩的習慣。”
“……”
天哪,旁邊的吳姐和保鏢聽到沈凝最后那句吃剩的話都不膽心寒。
剩的?夫人竟然說陸總是人吃剩的?當然這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因為陸總和李小姐……
“沈凝,時間差不多了,你跟這狗男人廢話這麼多干什麼?是嫌自己最近的恥辱太,還是痛得不夠徹底?”
突的。
陸景霆桀驁張揚的聲音響起,瞬間眾人抬眸,便看到一冷厲且薄還叼著煙的陸景霆闊步進來。
而且他周的氣場很強大,再配上他這雙充滿攻擊和侵略的大長,氣氛瞬間攀升,發出吱吱的火花聲。
“你還和他在一起,陸景霆不是什麼好人,沈凝,你最好離他遠點。”陸景琛鷙的眸子死死盯著站在沈凝旁邊的男人惻惻道。
同是陸家人,他也再清楚不過陸景霆突然接近沈凝的心思。
微微瞇眸,他眼底涔著警告和危險盯向陸景霆冷冽道:“陸景霆,你最好離我老婆遠點。”
老婆兩個字陸景琛刻意加重,像是在暗示什麼。
沈凝聽聞卻細眉一擰,沒人知道,現在從陸景琛里聽到老婆二字是真的惡心想吐。
就他這種狗男人配說老婆二字嗎?他莫不是忘了自己最近干了些什麼畜生不如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