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嚴宇表意料之中的一頓。
年輕漂亮的試車員從超市里出來,走近后朝著嚴宇頷首微笑,榮一京說:“我還有事,你把車開到南灣路華景城,跟保安說是我的車,停地庫就行。”
孩點頭:“好,您要留個聯系方式嗎?我把車停好跟您說一下。”
榮一京:“不用。”
孩應聲,沒再說別的,開車離開。
榮一京上了嚴宇的車,嚴宇半晌沒出聲,榮一京主道:“想說什麼就說吧,別裝深沉了。”
嚴宇聲音不辨緒的問:“什麼時候分的?”
榮一京:“一個禮拜前。”
嚴宇:“誰提的?”
榮一京:“丁叮。”
嚴宇吸了口氣,“為什麼分?”
榮一京沒法心安理得的說,丁叮是因為要出國留學才跟他提分手,他心知肚明:“我給的安全不夠。”
嚴宇眉頭一蹙:“你沒跟解釋嗎?你最近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
榮一京淡淡:“誰還沒點事做,孩子只在乎自己是不是被擺在首位的。”
嚴宇表不變,下意識的道:“就是耍小孩子脾氣吧,你哄哄不就好了,至于鬧到分手這步?”
榮一京說:“小孩子也有自己的選擇。”
嚴宇側頭瞄了眼榮一京:“你是不是也不是很想挽留?”
茶墨鏡遮住榮一京的半張臉,看不見眼底神,開口,他聲音不急不緩:“覺得跟我在一起沒有安全,沒有以后,沒家,沒婚姻,也不會有孩子,我能怎麼說?”
嚴宇聞言,瞬間沉默,這無疑是踩在榮一京的死上,談都不用談。
過了會兒,榮一京主開口:“我給不了的東西,就不要給人幻想,拖著人家的時間,這才是缺德。”
嚴宇沉默片刻:“從小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邊就媽一個人,不用想也知道吃了不苦,會比正常人更沒有安全。”
榮一京道:“我一直以為我給的就是安全。”
嚴宇:“可能所謂的安全,就是一個正常完整的家。”
榮一京目視前方,不輕不重的說:“我給不了。”
嚴宇心底暗自嘆了口氣:“說實話,我真沒想過你倆能談這麼久,總覺得你倆在一起不靠譜,不用等到談婚論嫁,平時這些蒜皮的小事就足夠分了……沒想到還聊到了這一步。”
搞得他都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唏噓的好。
榮一京說:“我還是讓失了。”
他沒有長吁短嘆,也沒有悲春傷秋,就是普普通通的陳述,嚴宇卻莫名覺得榮一京認真了,他出聲道:“你還喜歡丁叮嗎?”
榮一京心口一揪,慢半拍道:“我可能會一輩子喜歡。”
不等嚴宇開口,榮一京又說:“不聰明,但很努力,不鋒利,但永遠會站出來保護在意的人,看著沒什麼脾氣,實際上也是個倔驢……喜歡一個人,就會全心全意,這樣的人,誰能不喜歡?”
嚴宇沒想到榮一京會說一輩子喜歡丁叮,短暫沉默,他再次開口:“喜歡,但不是。”
榮一京不置可否,嚴宇也很無奈,“到了我們這個年紀,確實很難再談,不是覺得稚,是提不起勁頭,覺得喜歡就足夠了,前兩天我朋友還催我,問我什麼時候結婚,還能不能結了,其實我心里不想,但實在找不到什麼借口,這兩年把能說的借口都說了,擺在面前的就兩條路,要麼結,要麼惹生氣,算了,總歸要走到結婚生子這條路,頭一刀頭一刀,我說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
榮一京依舊不說話,嚴宇道:“你比我狠,不不跟外人低頭,也不跟自己低頭,婚不想結就不結,孩子不想生就不生,我不是羨慕你,我是嫉妒你。”
榮一京說:“收禮不用隨禮,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嚴宇苦中作樂:“我不得去給你隨禮呢,你也不給機會。”
榮一京沒回應,嚴宇想到丁叮,遲疑片刻,再次道:“我知道你不會跟丁叮吵架,分手也是提的,就這樣吧,有些事可以通,有些東西是三觀問題,你沒錯,也沒什麼不對,就是走完一段路,到了勢必要選擇的時候,大家別鬧得彼此心里難就行。”
榮一京說:“要去德國留學,兩年。”
嚴宇微頓,而后道:“因為跟你分手才決定去的?”
榮一京:“系里給的名額,不管誰在前誰在后,分手也都是前后腳的事。”
嚴宇側頭看向榮一京:“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莫名的有點心疼你。”
榮一京角一勾,終是被逗笑,“去你|大爺的。”
嚴宇一臉嚴肅:“真的,我就說你不會無緣無故帶個試車員來新區試車,我都聽人說了,你這一年多私|生活特別檢點,無論主的還是倒搭的,在你這都吃了閉門羹,我差點要認你當準妹夫了,沒想到最后是丁叮把你給甩了。”
嚴宇就差說一句,這上哪說理去吧。
榮一京角仍有淺淺的弧度,輕聲道:“我早說了,不是個子的人,所有人都擔心我會辜負,我就說日后甩我也說不定。”
嚴宇道:“會不會也是一時賭氣,我朋友一年能跟我分七次,我都分麻了。”
這話,一不小心到了榮一京的心坎上,曾經他信誓旦旦的覺得,這個世界上如果只剩下一個人不會站在他的對立面,那麼這個人一定是丁叮,對他的喜歡,不聲不響,卻暗洶涌,會一輩子喜歡他。
但丁叮不止一次跟他提了分手,上一次沒分,這一次特別篤定,這些天榮一京也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會不會丁叮哪天突然就后悔了,可是一個禮拜過去,他沒接到丁叮的一個電話,一個短信,一條微信,終于,他不再信誓旦旦,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永遠一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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