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是江東說一不二,沒得商量,他也自以為把沈姣吃得死死的,可事實上他磨泡都用過了,除非現在表演個原地駕崩,不然,怕是留不住了。
沈姣見江東一言不發,臉上也看不出心底所想,下意識的說了句:“你別讓我兩難行嗎?”
江東正準備跑火車的心,瞬間熄火,他不想讓沈姣走,可若是強留,煎熬的是。
沉默片刻,江東抬眼:“機票訂了嗎?”
沈姣:“訂了。”
江東頓時提了口氣,又緩緩放下,沈姣以為他肯定要罵兩句,結果他淡淡道:“我送你去機場。”
江東作勢從床上起來,沈姣手按住他肩膀,“不用送…”
江東沒看,“順道出去曬曬太。”
他這不是難得的正經,而是讓人窩心的正常,沈姣心頭一,不由得道:“別折騰了,等會兒讓人扶你去樓上轉轉。”
江東抬起頭,“你有沒有良心?”
沈姣跟他四目相對,鼻尖霎時一酸,眼眶接著就了。
江東暗自嘆氣,輕聲說:“算了,我沒怪你,想回去就回去吧,丑話說在前頭,你家要是不放人,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沈姣本想說不會,話到邊變:“不用你翻臉,我肯定翻在你前面。”
江東:“走吧。”
他從床邊站起,沈姣心里五味雜陳,表面強裝鎮定:“真不用你送,不是沒良心,我擔心…”
江東:“多待一會是一會。”
沈姣:“又不是看一眼一眼。”
江東瞥了眼沈姣:“這種時候你還有心開玩笑?”
沈姣:“你不是隨時隨地都有心?”
江東臉上不是明顯的不爽,而是忍的不開心,沈姣怎會不想留下陪他,陪他一輩子都可以,但夜城,也必須要回去。
周在樓下整裝待發,聽到聲音抬頭,發現沈姣扶著江東一起從樓上下來,眼中有警備,有狐疑,也有不易察覺的無奈。
江東竟然沒有攔住沈姣?
自打江東出院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踏出家門,也是沈姣第一次踏出房門,一行七八輛車開往機場,周跟司機坐在前面,后落著隔音板,這是江東跟沈姣最后的一點獨時,他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可事實上,后座的兩人幾乎一路無言。
沈姣想了很多,可說再多話,也難抵要走的事實;江東也想了很多,理智告訴他不能讓沈姣回去,可上,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強迫,鄺家再爛,可那里有最記掛的人,他擔心一去不復返,可他也知道強扭的瓜不僅不甜,還有可能。
所以說……鄺振舟就是個心機婊,越老越婊,這是江東唯一能想到的發泄口。
一路上經過很多大型商場,巨大的led上各種各樣的圣誕logo,廣場中間立起了五六米高的圣誕樹,深城沒雪,可圣誕氣氛隨可見。
沈姣和江東誰都沒想到,他們在一起待了這麼久,竟然連個圣誕都過不。
車子緩緩停在機場門口,除了鄺家人外,江東還派了人一起護送們回去,千里搭長棚,沈姣故作輕松的說:“別下車了,我過了安檢給你發消息。”
江東沒吭聲,沈姣問:“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江東看著沈姣,“我讓你走是相信你會回來,我很相信人,別讓我失,我要是失就會瘋,瘋狗就一定會咬人,我咬人可疼了。”
沈姣想笑,可心口接收到的訊號分明是刺痛,兩種極致的緒撞在一起,臉上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終是忍不住抱住江東的脖頸,聲道:“好好養傷,我每天都會給你打電話。”
江東摟著沈姣的腰,突生一想要讓車原地轉頭的沖,強扭的瓜興許不甜,但好歹瓜還在手里。
他摟得越來越,沈姣冷不防側頭在江東臉上親了一下,江東垂目盯著沈姣的,意料之的齒相纏,某一刻,毫無預兆,沈姣反手推開車門,一步|下去,站在車外看著車的人,“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江東眼神在迷|和怨念之間,不等他開口,沈姣已是先一步關上車門,江東過車窗著某人的背影,而且很快就連背影都被隨行的保鏢擋住。
一個人的車里,江東的心在二十秒之后開始反孤單和瘋狂想念的滋味,他在計算,如果他現在沖進去死纏爛打,沈姣會不會留下?以鄺振舟的老巨猾,沈姣一回夜城,還有多機會能再來深城?他現在的一時心,就是拱手相送。
可是想的越明白,江東越是沒有付諸行,莫名的,他心里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無論發生什麼事,沈姣都不會離開他,這個世界上除了南月之外,就只有沈姣一個人,永遠將他放在第一位,他可以接被選擇,但不能接被拋棄。
車一直停在機場口,半晌,江東手機響,他接通。
“我過安檢了。”
手機中悉的聲音傳來,很近,兩人最多相隔四五百米。
江東沒出聲,沈姣:“喂?”
江東依舊無言,沈姣低聲音:“別這樣嘛,你這樣我走了都不安心。”
“你這是良心綁架知不知道?我只是回去看看,又不是不回來……”
“不是,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兒反應,最起碼讓我知道我不是自言自語。”
沈姣做賊似的哄了半天,江東終于開口:“我你。”
這次到沈姣那邊不出聲,江東干脆利落的說:“到了給我打電話,掛了。”
電話掛斷,江東心跳仍舊很快,即便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可他已經太久沒說過這三個字,印象里還是很小的時候,只對南月和江悅庭說過,后來這兩個人都走了,他就再也沒有說過。
按下中控,江東對司機說:“走吧。”
司機掉頭,車子很快駛離機場,江東在回去的路上,收到沈姣發來的微信:【好好養傷,我更你的。】
江東見字如面,臉上出燦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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