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倆真是……”景明一臉沒眼看的表,“怎麼別人都說婚姻是的墳墓,你倆倒好,結了婚反倒是手牽手直接奔著河里跳了,合著是水葬啊。”
貝拉被他清奇的形容逗得差點噴出酒來,“你要不去說口秀吧景明,當個富二代太屈才了。”
克伊忍不住吐槽,“那我們都得變他的取材工,一個也跑不了。”
“確實,你們這一對對的,早知道我今天也帶個伴兒了。”
“別。”貝拉怕了他了,“再把我倆一起了,我真的會謝謝你。”
蘇洄喝得有點多,幾人聊天的聲音像是在他腦袋上旋轉的小鳥,弄得他眼冒金星,倒趴著的姿勢也加重了這種暈眩反應。
“好暈……”
寧一宵低頭,聽見蘇洄小聲的念叨,把他撈起來,見他眼神都醉得迷糊了,于是湊到他耳邊,“出去醒醒酒?”
蘇洄點了點頭,“嗯,好。”
寧一宵下黑西裝外套,搭在蘇洄的肩上,半摟著他從餐吧出去,外面的人很多,男男舉著酒杯站在風中聊天。
秋天的風明顯浸著涼意,蘇洄猛地一吹,腦子清醒大半,人也打了個激靈,渾了。
“冷嗎?”
蘇洄搖頭,但近了寧一宵。
依舊醉意朦朧的眼和緋紅的臉被籠在冷帽之下,只出一點點,只面對寧一宵,像是只給他一個人看。
寧一宵牽起他的手,兩人往前走了走。蘇洄思維跳,從貝拉的秋冬線突然跳轉到他們以前在北京的話題。
“北京的秋天真的很好看,也很長。”
他們在那個金的秋天經歷過很長很滿的熱。
“嗯。”寧一宵也被蘇洄的一句話拉到從前,想到蘇洄走著走著突然蹲下收集銀杏葉的樣子。
蘇洄說著,忽然停下腳步,摟住寧一宵,踮腳吻了吻他,分開時他很安靜地在黑暗中著寧一宵的雙眼。
“寧一宵,我們又一起過秋天了。”
寧一宵磕了磕他的額頭,“還有很多個秋天。”
蘇洄喜歡他的回應,笑得像個小孩。他松開手臂,攤開來,擁抱了撲面而來的夜風。
“你知道嗎,在古代,風還有個別稱,一個語。”
“什麼語?”
“醒骨真人。”蘇洄扭頭看他,臉上帶著笑,“這個語細品是不是很酷?風一吹過來,連骨頭都喚醒了,看著這幾個字就覺得涼嗖嗖的。”
“確實。”寧一宵喜歡蘇洄分這些奇奇怪怪又富有趣味的容,他的生活是計劃好的黑白灰線條,蘇洄帶給他彩斑斕的、跳躍的點。
“你服上的味道好好聞。”蘇洄低頭,認真嗅了嗅,“很舒服的古龍水味。”
他喝得醉,走路有點浮,寧一宵時不時出手,扶他的手腕。
這一條路幾乎都是充滿小資調的清吧或是咖啡廳,兩人走走停停,在一紅墻站定。寧一宵忽然想煙,于是背風點了一支,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在昏黃燈的照下,縈繞出淡淡的暈。
“我也想。”蘇洄出手,一副小朋友討糖果的姿態。
寧一宵卻不不慢吸了一口,然后將拿煙的手舉高了,故意不給。
“給我一下嘛。”蘇洄又靠近一步,幾乎要上寧一宵的膛。
寧一宵低了頭,對著他的臉吐出煙圈,像是挑釁。圓形的白煙圈很快被風吹散、拖長,流一般落到蘇洄臉上。隔著煙霧,醉意未退的蘇洄忽然踮起腳,張了,以接吻的姿態吸煙霧,半閉的眼曖昧至極。
這讓寧一宵不由得想起過去,他和蘇洄在校園的凌霄花之下,用香煙代償的吻。
他最終還是忍不住低頭吻了蘇洄,也將煙遞到他手上。
“吧。”
“謝謝。”蘇洄的笑容有幾分不明顯的得意。
明明蘇洄最不擅長玩游戲,但寧一宵總輸給他。
完煙,蘇洄掐滅了煙頭,突然想起什麼,打開了自己的斜挎包,從里面翻找出什麼,藏到后。
“寧一宵,給你看個東西。”
他拉過寧一宵的手,在他手掌心放了一張薄薄的明片。
寧一宵低頭仔細看了看,忽然怔了怔。
是紋,上面是一串手寫英文,蘇洄的字跡——Seeyouaround.
不僅如此,末尾還畫了一只手繪蝴蝶。
“這是我找人定做的,打樣了好幾次才滿意,今天終于收到最后一版了,覺很不錯,你試試?”
寧一宵笑了,“你是真的把我當小孩。”
“我不想讓你疼嘛。”蘇洄小聲說,“舍不得。”
他想試試,用包里剩下的一點瓶裝水沾了寧一宵的鎖骨,將紋在上面,很快,上面的字樣便轉印到皮上。
“真的很好看。”他仔細觀賞了片刻,拍下來給寧一宵看。
“這能維持多久?”寧一宵問。
“一周以上肯定沒問題。”
“太短了。”
蘇洄抱著他,“沒關系,我可以做很多很多,夠你用一輩子那麼多。”
“一輩子”這個詞總會令寧一宵的心為之一。
他沒說話,只是手了蘇洄的臉頰,捧著他的臉,目從潤的雙眼落到他的角,于是低頭很珍惜地吻了他。
兩人在秋風里接了一個潤悠長的吻。
如果要寧一宵對人生中經歷過的痛依次排序,紋的痛其實本排不上號。但蘇洄卻對此無比鄭重,仿佛不愿他再任何一點痛楚。
但明明他自己的紋,都是躲在洗手間門里自己給自己刺的。那時候的蘇洄剛剛失去對他而已極為重要的親人,又有多痛呢。
寧一宵不得而知,他只知道這個人是真的很笨。
移開后,他很認真說,“謝謝。”
蘇洄卻很沒邏輯地回答,“我也喜歡你。”
酒還沒完全醒,蘇洄卻有些犯困,寧一宵坐到清吧門口擺放的長椅上,蘇洄便習慣地坐到他上,臉埋進他溫熱的鎖骨。
他們的型差總是能夠完無缺地用這樣的姿勢相嵌合,蘇洄可以完全放松。
“我想瞇一會兒。”他蹭了蹭寧一宵的側頸。
寧一宵輕笑了一聲,親了親蘇洄的頭頂,“醒骨真人也醒不了小貓咪的骨。”
蘇洄也悶悶地笑了,手臂環住寧一宵的腰,“沒讓你用語造句。”
隔著街道,寧一宵約發現有人看他們,甚至拿起手機拍照,但他也不太在意,也不想打斷蘇洄的夢,只是把披在他上的西裝外套往上提了提,遮住蘇洄的頭,手臂繞到他后背,輕輕拍了兩下。
“睡吧。”
任他抱著睡了二十分鐘,貝拉們也出來,打算回家。
寧一宵并沒有醒蘇洄,而是直接就著這個姿勢把他抱了起來,來到停在路邊的車前,把樹袋熊轉移到車。
“你們好像被拍到了。”景明坐在副駕駛,聲音很輕,“這次可和我沒關系。”
他手指了,看到煙吻那張,久經場的老手都愣了一愣,忍不住存圖發給了貝拉。
“不知道還以為你倆跟這兒拍電影呢,得,這幫小姑娘又有的嗑了。”
“小聲點。”
景明立刻回頭,瞥了一眼靠在寧一宵肩頭的蘇洄。
“Ok,ok.”
蘇洄半夢半醒,迷迷糊糊抓住寧一宵的袖子,喃喃念了一句,“小狗……”
“小狗?”景明又一次扭頭,轉過來盯了盯蘇洄,而后看向寧一宵,“誰?”
寧一宵佯裝不知,看向車窗外,“雪糕。”
“真的嗎?我怎麼覺得不像啊?”
“Shutup.”寧一宵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