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座位調整好，放學鈴聲也響起，班里同學魚貫而出。

晨見其他人都是等吃過午飯再回來搬座位，也不好提前搬。

把桌上的書整理好，從背包里出校園卡，拿上手機隨人群涌去食堂。

晨一向不喜歡跟別人，也跑不過其他同學，以往每次去食堂打飯基本能錯過排隊高峰，有些吃飯快的同學在打飯時已經吃完。

今天是上高中以來，去食堂吃飯最早的一次。

走廊上、樓梯上滿了人。

“我也想跟秦與坐同桌，唉，沒那個命呀。”

“你說陸老師怎麼讓晨和秦與同桌？”

“晨不會說話呀，別人不好意思找問東問西，你不知道程強和秦與坐同桌這幾天有多慘，課間被我們班生拽出去，向他打聽秦與的況，放學了被別的班生圍著，問他要秦與的微信號。程強那個老實孩子快被煩死，人家只想學習，哪有那麼多時間跟生八卦這些。昨天我看程強去找陸老師，應該是想調位子。”

“原來是這樣啊。”

“讓我跟秦與同桌呀，我一點不煩，不管誰來向我打聽他的事，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去你的吧。”

幾個生說說笑笑。

晨習慣了晚去食堂，們潛意識里也以為這個時候還在教室，說起話來便沒有了顧忌。跟在們后們渾然不覺，樓梯上前后都是人，進退不得。

終于到了樓下，晨轉個彎避開們。

原來不會說話在和秦與為同桌這件事上了一個優勢，不管什麼原因，能跟秦與坐同桌已經很知足。

晨今天比平時吃的快，自從聲帶病變再也無法說話，做什麼事都是溫溫吞吞，自己也料想不到，有一天“迫不及待”這種心會再次落到上。

而且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搬座位小事。

直到快吃完，沒看到秦與來食堂，彭靖來了，坐在靠門邊的桌子，跟他們班的幾個同學，不見秦與影。

也可能他去學校外面的飯店吃了，這麼想。

晨吃完飯走出食堂時收到秦與的消息:【幫我買

一瓶水再買一個面包，謝謝。】

問:【你怎麼不來食堂吃中飯？】

秦與很快回:【沒空。】

晨不再多問，揣不出他心是好還是壞。

原本今天沒有去小賣部的計劃，前幾天買的糖和巧克力還有，從食堂臺階下來，轉彎去了小賣部。

小賣部滿了吃完飯來買零的生，雖說孫主任三申五令不許帶零食到教學樓，然而真的遵守的沒幾個，都是悄悄吃了把包裝袋帶到校外扔。

貨架上，面包種類不，整整堆了一層。

晨不吃面包，不知道哪種好吃，拍下來發給秦與:【你要吃什麼口味？】種類太多，看得眼花繚。

秦與:【我沒吃過，不知道哪個好吃，你自己看著挑。】

晨有點控，挑了兩個包裝袋好看的面包。

快到教學樓時，晨怕遇到值周的學生和老師，把兩個面包分別塞在校服口袋，那瓶水拿在手里回袖子里。

校服寬大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

到了教室門口，晨腳下一滯，桌面空空的。

快步進教室，桌里一張紙片也沒有。

“你的東西搬到第五排了。”后面正在收拾桌子的同學告訴。

晨點點頭，往后看去，看到了的水杯在第五排座位上，一排課本整整齊齊立在書立架里，的新同桌秦與倚在墻上，單手托腮在看小說。

晨走過去，秦與抬眸:“我中午飯呢？”

晨從校服袖子里出手，把水給他，又掏出兩個面包。

秦與怔了下才接過給的東西，也就是，換旁人從袖子里拿出來的東西，他肯定不會吃。

晨問:【你幫我搬的？】

秦與點頭，解釋為什麼幫搬書:“我一會兒要午睡，等你吃完飯搬書影響我。”

晨怎麼也沒想到他主幫忙是這個緣故，但還是說了句:【謝謝。】

拉過椅子，輕輕坐下。

為什麼要如此小心的挪椅子，自己也鬧不明白。

秦與吃了半個面包，喝了一瓶口一般的水，湊合了中午飯。

“一共多錢？”他問晨。

晨:【12】剛要接著打字，說不用給了，請客，謝他幫忙搬東西耽誤了他去

食堂吃飯。

結果字沒敲幾個，秦與說:“先欠你，下次我請你，到時別拒絕。”

晨:【不用這麼客氣的。】

不知為何，秦與每次看編輯的文字，總是能代的語氣，的那種。

安靜了大概半分鐘。

秦與問:“你家門口那條街上哪家早飯好吃？”

晨:【不知道，我從來不在外面吃早飯，都是我爸爸給我做。】

秦與點點頭，他爸除了擅長結婚和離婚，其他好像找不出來還有什麼讓他印象深刻的優點。

晨跟著又道:【等放學回家，我讓我爸爸跟周圍鄰居打聽一下，看哪家早餐店的飯好吃。】

秦與看完的手機，余看了一眼，“謝謝。”

他從書包里拿出一副眼罩戴好，趴桌上午睡。

晨從書立架里了一本練習題出來，隨意打開一頁，心里邊無法平靜，只能瞎寫一通，翻頁和落筆很輕，生怕吵著秦與。

這種謹小慎微，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上午。

晨課間從不主跟秦與說話，而秦與上下課都是一個姿勢，支著額頭一門心思看英語原著小說。

有時聽到一陣“嘩啦嘩啦”聲，瞄過去時發現秦與一連翻過去好幾頁，他真的看懂這本小說了嗎？

還發現，換座位后他課間再也不去外面走廊上打游戲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坐在里面，出去不方便的原因。

晨拿上的小暖手寶，站起來給他讓位置，這樣他進出就方便了，到教室外面轉悠一圈才回到教室。

秦與看著:“你去哪兒了？”

晨:【就在外面走廊上氣。】

秦與問:“不冷啊？”

晨:【有點，還行。】

秦與:“這麼冷的天別出去了。”

說完，他低頭看自己的小說。

晨不知道要怎麼回復，索擰開水杯喝水。

上午最后一節課下課鈴聲響，秦與從后出去，直奔食堂。

沒有了換座位的力，晨今天則不不慢往食堂去。

“晨。”喧囂的食堂里有人的名字。

起初晨以為是聽錯了，秦與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喊，順著聲音找過去，秦與示意過去坐，他旁邊坐著彭靖。

晨在無數道或八卦或羨慕的目注視下，無所適從地走到秦與那桌。

“坐啊。”秦與的下對著他面前的空位示意到。

晨在秦與對面坐下，如坐針氈，后悔坐過來，眼下不僅要承周圍人的八卦眼神，的餐盤跟秦與的挨著，心跳不由加快。

秦與跟彭靖怕拘謹，他們接著剛才的話題聊。

晨聽了大半分鐘終于聽明白，原來他們在說游戲，以為彭靖這樣的學霸不打游戲呢。

秦與看晨的餐盤，兩份素菜還有一份油燜蝦，而彭靖今天中午打了兩份素材和半條紅燒魚。

這兩人從飲食喜好上，蠻搭配。

秦與問晨:“蝦好吃嗎？”

晨點頭，食堂里的菜最吃的就是油燜蝦。

秦與用筷子的另一頭從晨盤子里夾了一只油燜大蝦，擰著眉吃下去。

彭靖莫名其妙地看著秦與，這人不是打死也不吃魚跟蝦的麼。

秦與從自己的盤子里挑了兩塊最好的糖醋小排給晨:“有借有還。蝦的味道不錯，你嘗嘗小排。”

而此時的晨，食堂里那麼嘈雜的聲音像被什麼東西屏蔽，聽不見，只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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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晚自習放學后，秦與給發消息:【今天數理化的作業，有沒有不會的題？】

晨以為他來催答案，【還沒做完呢，不會的我在網上搜答案，實在搜不到的我再問彭靖。】

秦與沒回，打開電腦玩了幾把游戲，每次都贏，沒什麼意思，他到書架上找了數學競賽試卷開始刷題。

接下來的日子，每晚九點半，晨準時收到秦與催發作業答案的消息。

一個月后，迎來期末考試。

晨跟秦與分在不同考場，兩個考場離得遠，分在兩棟教學樓。

考試期間不用上晚自習，沒有課后作業，連著三天沒跟秦與聯系，兩人微信里的聊天信息還停留在考前那晚。

最后一門考試結束鈴聲響起，校園里比平時歡騰。

考完他們各自回教室。

陸柏聲等了半天，就差秦與沒到，他問:“秦與跟誰在一個考場？”

趙姝舉手，從考場出來看到秦與下樓往學校東門走去，學校超市也在那個

方向，看來不是去買東西。

同為學渣，替秦與撒了謊:“陸老師，秦與應該有急事，考完他接到一個電話就急吼吼離開。”

陸柏聲“嗯”了聲，他說話向來簡短，通知他們，在家休息幾天，周末那天返校，然后宣布放學。

晨剛出教室收到了姑姑的消息，姑姑今天來接下課，腳下像加了小馬達，一路奔向校門口。

“晨。”后面有人喊。

晨剎住腳步，回頭看，無聲喊了句:“陸老師。”

陸柏聲從后面幾步追上來，笑著說:“怎麼走這麼快。”

晨拿手機打字:【我姑姑在校門口等我。】

陸柏聲盯著手機，稍有怔神。

他說:“那趕過去吧。”

晨往大門口走，他朝停車場走去。

陸柏聲開車到校門口時，正好看到路邊親昵的姑侄倆。文心氣質斐然，化了致的妝容，明艷，路過的行人都不會不由回頭再多看幾眼。

遠遠地，陸柏聲向文心，比以前瘦了。

文心許久沒見到侄，將侄抱起，晨快趕上高，抱起來很費力，“看看我們家晨寶重沒重。”

晨無聲笑了，被過往的學生盯著看，有點不好意思。

文心放下，說道:“比暑假時瘦了，是不是這段時間考試力大？”

晨搖頭，表示沒瘦，挽著姑姑過馬路:【姑姑，你今天怎麼有空回來？】

文心:“來這邊談個項目，明早回上海。”

就在家待一天呀。

晨很不舍，用力抱了抱姑姑的胳膊。

文心答應侄:“等過年時我連著年假一起休，到時在家多陪你幾天。”

說話間，兩人走到巷子里。

晨看到飯店門口的人時，腳下一頓，秦與側對著這個方向，飯店門口靠墻擺著一排椅子給顧客排隊坐，秦與坐在長隊靠前的位置。

這家店是網紅店，在這一片很有名氣，不管是菜品、服務還是店的就餐環境都沒的說，要說缺點就是人多，要排很久的隊。

他考試結束后沒去教室集合開班會，以為他有什麼要的事，結果他是過來排隊吃晚飯。